此话,凝落倒是很受用,心里像吃了蜜一样。
常氏如今身子极弱,长灯今日已经给她号了脉,确实是靠着药石勉强吊着一口气。
“吱吱。”常氏有气无力的说
“母亲,吱吱在呢!”长灯强忍着眼泪,但是声音还是哽咽了
“别哭”常氏摸了摸她的脸
“母亲,您让我给元一大师的信我带到了,只是大师并未多言,只给了我一个锦盒。”
“嗯!那母亲给你的另一个锦囊你看了没有?”
“没有,母亲说过,等长灯遇难时才可打开。”
“吱吱,司徒煜桥心思深沉,虽是个正人君子,但与你命里犯冲,并非良配,咳咳”常氏躺在床上掩鼻,大口喘息
长灯闻言心中一坠,细细想来,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长灯一下打起精神,盯着常氏看了一眼
“我是你娘,自己姑娘的心思还能看不出来?”常氏笑了笑
长灯也只得无奈苦笑。
“母亲,以前,我觉得最苦的事情,可能就是祖母教我规矩,不让我吃外面的蜜饯,可是这次出去......”长灯想起一路所见所闻,不由红了眼眶
“母亲,王顺......他就在我的头顶,剑就这样把他的心穿了窟窿,他的血滴在我的脸上。还有叶家女眷......虽然自幼您就跟我说生死有命,无需伤心,可是我恨自己不能救他们......”长灯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豆大的眼泪滑落。
常氏给她拭泪,心疼的看着她,“母亲实在不知该不该跟你说,其实你无须......”
她不知道若是说了会不会对长灯更不好,于是便闭了嘴。
“别伤心,这世上的苦,你不过窥见一斑。更多的,是尚未宣未口舌纸笔,便被埋没。佛家有云,众生皆苦。这么苦,可是人却还是想活,你可知是为何?”常氏望着长灯的眼睛
长灯摇头
“因为世上不仅有苦,还有幸福和希望。所以,你对未来可有希望?”常氏轻声问
“我希望世上再无战乱,我希望天下的人都能吃饱穿暖,我还希望世人将男子与女子都看成是人,男人和女人从来不是对立和附庸的关系,我还希望身边能一直有母亲陪伴。”长灯理了理常氏额角的乱了的发丝。
“吱吱,答应母亲,这一生无论经历怎样的离别,都别难过。母亲年幼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这个世界离别的人,会在另一个世界陪着我们。”常氏拍着长灯的身子,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
次日一早,长灯身穿紫色曲裾袍,上朝觐见。
“林长灯拜见太子殿下!此乃水云涧元一大师所赠之物。”
“呈上来”赵括大悦,见着锦盒密封完好,又问,“神女是没有看这里面是何物吗?”
“回殿下,大师赠此物时只说天机不可泄露,长灯不敢窥探天机。”长灯再次跪拜
“罢了,此次多谢神女为大洲请来福祉,赏.......”这时赵括竟不知该赏什么了,毕竟她又不缺那千两黄金绫罗绸缎田地庄子的
“谢殿下,即殿下想赏长灯,可否让长灯自己说要什么?”
长鸣在殿前看的真切,大殿上众臣闻言,皆觉林长灯乖张,不由替她捏把汗。林卿盛也站在下面大气不敢出,唯独他自己心中对长灯赞赏有加,许是因为是她的女儿,所以不由喜欢。
“哈哈~好”
“长灯此时并未想到,待日后想到了再像殿下讨要。”
“好”
长灯一出大殿,手便在自己的衣裙上擦了擦,她竟不知这个地方竟让人如此生畏。
本欲离开,这时自幼跟在赵括身边的大监叫住了林长灯:“林姑娘请留步。”
“大监安好”长灯做了一揖,“不知大监叫住长灯,所为何事?”
长灯心中打鼓,想着不会是赵括反映识破锦盒是空的了吧。
“殿下请姑娘去正阳偏殿等候。”
跟着大监左绕右绕,往正阳偏殿走去,正巧碰到城墙生刚换守的无名。
两人迎面只是显得并不熟人的行了礼,便各自离开。
来到了皇宫中的正阳偏殿,本以为是个卧房之类的,进去一瞧,才发现不过是平时办公用的简易书房,长灯这才稍稍安心的再此等候。
林府,林弦圭书房
“林公桥此次前来,目的有二。除了为林老夫人拜寿,还为请林公相助。”司徒煜桥起身,像林弦圭深深拜了一拜
“其实煜桥先生不说,我也知道先生定不是单纯为了内人拜寿来到。左右不过是想让我出些钱财罢了,先生想要多少?用来作甚?”林弦圭正襟危坐,不紧不慢的喝茶,又示意他赶紧坐下
“林公智慧如海,洞察一切。如今算上北朝仍是五地分割的局面。北朝虽说气数已尽,可终究是天子正统,若是出了一个有谋略的皇帝,也能一呼百应。其余各帝不过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实力虽有悬殊,也不会像灭了大风一样容易。内乱不止,边境羌奴和倭丽厚颜无耻顺手牵羊。桥和诸多有志之士已经准备起义......”
司徒煜桥不再说下去,只见林弦圭望了一眼陆昂
陆昂点头,“林祖父,子昂在大邺效忠多年,然邺帝听信谗言欲害我性命。如今四处战乱,百姓民不聊生。这些君主们只顾着抢地盘,然后享乐。林祖父是深明大义,心怀天下之人,子昂不用多言,相信祖父心中自有评判。我与阿煜希望能得祖父的支持。”
林弦圭陷入沉思,这种大事他不敢轻易决断,这种站队的事情,一个不甚可是要连累全族的。
.......
下了朝,赵括去了正阳偏殿
“等久了吧!”
见赵括来了,长灯赶忙行礼,“太子殿下安好。”
“无需多礼,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赵括摩挲着手上的玉如意扳指
“民女不知?”长灯警惕的后退半步,弯腰回道
“本太子早已心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娶。所以尽管是皇爷爷替你我赐婚,我也定不会娶你。”赵括说着
“殿下放心,长灯也不不敢高攀殿下。”
“你还是不知道,皇爷爷如今身染恶疾,所以无法顾忌我的婚事,我虽已经将她纳为侧妃,却也保不齐皇爷爷让我娶你。”
“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听闻你也有一个心上人......”
长灯闻言赶紧手不由握紧,身上汗涔涔的将深衣紧贴在身上,弄得她难受极了。
“殿下从何处听来的枉言。”
“你别怕,你若是有便同他完婚,若是没有我便替你赐婚。左右你嫁了人,木已成舟,皇爷爷醒了也没有办法。”赵括心情甚好,对自己的主意洋洋自得。
“不喜欢?那左丞相家的左七郎?”
“......”
“定远将军赵辛?勇猛无敌,长相俊美。”(此人五大三粗,听闻又丑又邋遢)
“那就太常卿陈家的三子陈晏,仪表堂堂,你看如何?”
长灯一脸尴尬,哭笑不得看着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