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一行人收拾了行囊,去往水云涧。
途经潜山,司徒煜桥和陆昂二人前往同潜山大当家密谈。
原以为潜山的大当家还是原来的钟大当家,不想,钟大当家去年年末因为一场风寒不治而亡,如今竟是原寒岳岭苏瑎掌权。
又行三日,众人终于来到水云涧
不同于一年多以前,长灯他们来的那次只上了半山腰,这次便是真真切切的走进了灵法寺。
只见那寺前有个高两丈宽五尺的巨石耸立一侧,上面赫然写着灵法寺三个大字。寺的两旁翠竹葱葱,遮掩一檐,台阶上苔藓碧绿加上未散尽的露珠更显娇嫩,山间深处雾气未消,日光辐照,云霞散彩。
这一幕长灯瞧着甚是熟悉。
“这个地方果然是高人住的地方,连云彩都有佛光。”望舒感叹道
“这不是佛光,是光照在水珠上,光发生的散射和折射,而形成的丁达尔效应。”长灯也抬头望去,便想着,“此地难不成就是三寰寨的山神庙?”
长灯此言一出,连司徒煜桥也都惊叹,虽不知他说的丁达尔效应为何物,是真是假,但是就是觉得她很博学。
估计她也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超前了,于是便说:“我从话本子上看到的。”
望舒则一脸崇拜:“姑娘真厉害。”
这时,有一个小和尚从灵法寺里朝他们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大师让诸位施主进去。”小和尚语罢便带着众人走了进去,穿过前门,又过了长廊,来到平时诸僧念经的地方。
“师父,他们来了。”小和尚单手面中,鞠了一躬
然后又对林长灯说:“诸位施主请在此处等候,林姑娘请随我来。”
长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然后又将望舒背着的包裹中,常氏嘱托交给大师的锦盒拿了出来。
长灯被小和尚带入了佛殿,仰头望去,只觉自己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拜见大师,信女即墨林氏长灯。奉陛下之命前来拜访大师,求取北地堪舆图和《长生经》”说完长灯跪于蒲团之上,双手朝上将常氏的信件呈上,“此乃信女离家时,家母嘱托,务必交与大师的锦盒。”
片刻之后,元一大师这才睁开眼睛,停止念经,“女施主请起。”
元一大师打开锦盒,看了一眼,然后就在小和尚的耳边讲了几句,只见那小和尚跑开,等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更大的锦盒。
“女施主,且将这个交给令堂,她自会明白。”元一大师将锦盒交到林长灯手上。
“多谢大师!”
“女施主所求的另外两样,恐怕要叫施主失望了!”元一大师说,“世上本没有肉体长生之法,又何来《长生经》?至于北地堪舆图,早在数月之前,我给了一位恩人。”
“恩人?”长灯不解,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元一大师的恩人呢?
“女施主离家一年有余,途径所看所想,皆是你的堪舆图。”元一大师说道,“阿弥陀佛!”
长灯有些不解,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生怕礼数不够,触怒神灵,“大师!信女心中有诸多疑问,还请大师能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施主请说。”
“我来自何处?这又是何处?我将去往哪?”
“施主所问乃大智慧,贫僧赠施主一本《般若心经》,希望能助施主寻到你的答案。此外还有一事,贫僧想要说与施主听。”
“还请大师赐教。”
“因果轮回也好,爱恨嗔痴也罢,愿施主能修出菩提心,能大彻大悟。莫强求,也莫贪恋。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贫僧该说的我都说了。”
长灯抱着一个锦盒从禅房中走出来,众人忙上前。
“姑娘,这个里面装的是堪舆图和长生经?”望舒看着被元一大师封好的锦盒问
“佛门净地,我们先离开,边走边说。”
......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姑娘的意思是这里面其实是个空盒子?没有《长生经》,也没有堪舆图?”望舒很是失望
“若是什么都没有,届时如何向洲帝交差?”无名也哀怨道
“就这个锦盒,还是大师让就交给我母亲的!”长灯也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你母亲给大师的信中是何内容?”司徒煜桥问
“我不知道,从未打开看过。就见大师打开扫了一眼,便让小和尚进去拿来锦盒。”
司徒煜桥思索片刻说:“你母亲大概率是给大师一封空白信件,而大师给你母亲的,也就是这个锦盒中的东西,应该也是空白的。”
“为何?”陆昂问
“若非空白,大师怎么会这么快将锦盒准备好。还特地加盖了油蜡封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将这盒子交上去,便也就交了差。日后洲帝责难起来,也只能怪肉眼凡胎参不出其中奥妙。”
“可是大师说了,世上没有《长生经》,但确实有堪舆图,只不过他将堪舆图给了大师的 恩人。”长灯说,“先生,你知道大师的恩人是何人吗?”
司徒煜桥认真回想,他还真不知道何人能被元一大师称为恩人。
司徒煜桥摇头,“元一大师自幼便遁入空门,我也不知何方神圣能成为大师的恩人。”
“阿吱,你既然已经见到了元一大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陆昂问
长灯耸了耸肩,“我准备回家了。家中来信,说母亲和祖母身体愈加的不好,甚是想念我。又恰逢祖母说想过六十大寿。”
“这样呀!那我应该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
“不错,我也多年未曾回即墨了,有笔账也要找我舅母算清了。”苏琼笑着看了看长灯
无名自是要跟着望舒和长灯的,这时众人看向司徒煜桥。
“阿煜,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即墨吧!一来,给林祖母贺寿;二来,有些事情你还是当面和林祖父说更好。”陆昂说
他确实应该亲自去一趟即墨,毕竟往生堂的总部在即墨,要想获得林弦圭的支持,他理应亲自上门。
“也好,大风已破,姬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那他不日将会回北朝,我们便不能再等了,要尽快联络各方势力,于下月十五前往钟山回合,共谋大业。”司徒煜桥目光坚毅,声音掷地有声的说
“好!”众人附道
即墨林府
“老太爷,姑娘来信了。”仆从一路小跑将信送入书房
林弦圭一听是长灯的信,连拐杖都忘了铸拄,差点摔着。
“老太爷,您慢点。”仆从赶忙上前
“太好了,吱吱要回来了.......”林弦圭满目通红,咧着嘴,掩饰着拭泪。“快,快去将消息跟老夫人和夫人说。”
仆从得令,笑着跑出去。
不一会的功夫,林府上下都传遍了长灯即将归家的消息。
长灯不在这些年长芯在家做的很好,贾氏待长芯与她也逐渐的亲厚起来。
“祖母,大姐姐要回来了?”长芯端着冰荔枝走了进来
“哦?这么快你也得了消息?”贾氏这时正指挥人去采买置办呢。
“是呢!刚从母亲院里出来,得了消息就来您这了。母亲说她如今身子乏得很,便叫我来帮着祖母。”长芯说着,上前扶贾氏坐了下来。
“你母亲身子愈发的不好了。”说到此处,贾氏与长芯皆不语,她们二人都知道,常氏已然是药石无用,油尽灯枯了。这吊着的最后一口气,不过是为了再见长灯一眼罢了。
“不过好在吱吱回来了。”贾氏抬了抬发硬的眼皮,“这段日子也要辛苦你去操劳了。”
“祖母放心,此次大姐姐不是一人回来,听闻公子昂和煜桥先生也会回来给祖母祝寿呢!”长芯递给贾氏一个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