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不知名的山洞
既禾与儒名庄辞别风帝,儒名庄身体不适便先回了书院,吩咐既禾一人前往唐家镇,将一本诗经交给他多年好友仲怀景。
一日,既禾正走着赶路,突遇瓢泼大雨,于便跑进一个山洞躲雨。
这山洞呈人字形,口窄。既禾瞅着这雨一时半会也是停不下来,于是便穿过长长的甬道,往里走去,想着今夜便歇此处,却不想山洞里面竟豁然开朗。
看着这陈设倒像是有人居住,山洞左侧有一块天然的大石头,上面铺着干草,灯火旁边放着好些空了的蜂巢,周围还有白色和浅黄色半透明的粉末和固体。
既禾凑上去闻了闻,还能闻到一股子的蒜臭味。
这时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既禾闻声抬头就见着一个头发拖地,上面沾满杂草,满脸胡子的男性。
既禾刚想作揖,那男人便向他扑来,晕死过去。
......
陆昂一举击败大风,挫了大风锐气,伤了大风元气。而司徒煜桥早已将后续的事情安排妥帖。
先是以陆昂的名义给边境苦难者发放救灾粮,然后,他夜观天象,算准今日必有大雨,陆昂出现此处必降霓虹。
陆昂由此受百姓爱戴,一日,一白鹿发着悠悠之声,走向陆昂,向其俯首。这更是印证犬戎村古老传言,天下之主携霓虹而来,白鹿现君王生,从此风调雨顺。
陆昂站在桃花亭,看着成千上万的人在雨中欢呼,不由的欢喜,他想要的不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朝拜,他要的就是看到每个人都这样笑着。
司徒煜桥身穿一身黑色长衫走近陆昂,“子昂,你曾问我想要干什么。”
陆昂撑着伞,一身素色白衣转过身,不明所以的望着司徒煜桥
“我要将这天下送到你的手上。”司徒煜桥眼神坚定的望向他
“你......阿煜你可知你在浑说什么?你疯了?”陆昂瞳孔微震
“你会是一个好君王,因为只有你不贪恋权力。”司徒煜桥像是没有看见他的惊慌,依然笑着说
“你......你我皆非王族,如何成着天下之主。此话你休要再说。”陆昂转身拂袖,目视前方。
“与你一同来的将士们,有部分是魏相心腹,他嫉贤妒能,早就视你为眼中钉。如今百姓如此爱戴你,你又刚刚战胜了大风,那便是有盛名。世间传闻现白鹿,则有新的天下之主,如今白鹿已认你为主,白鹿之主,虽是传言,但是你觉得你回到大邺,还有你的立足之地?邺帝当真不会忌惮于你?”
“你为何这样逼我?”陆昂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煜桥
“不管是你还是别人,只要我想,我都能帮他夺天下。子昂,你若还是不愿,我不会逼你,只是我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如今这世道,要是真想让所有人都不在受苦,就必须刮骨去腐,方能长出新肉。”司徒煜桥坚毅的看向远方,然后看了陆昂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等陆昂回到大邺,邺帝立刻给了他一个光禄大夫的官职,削去手中兵权,明升暗降。
郑三婆名为魏相门客,实则大风细作,钟山一战大风惨败,陈相为讨魏相欢心,彻底暴露他的身份,于是他便被关进朝天司择日问斩。
子夜,陆昂到朝天司去看他。
陆昂还记得第一次见郑三婆,是两年前。
那日,他与苏琼一同剿匪,当时山匪人多势众他们险些落了下风,是郑三婆拔刀相助。
他熟读圣贤之书,有谋略有胆识,谈起治国兴邦更是滔滔不绝,那个时候他志在保家卫国。
陆昂本想将他收编,让他做自己的谋士,当时他只说离家半年有余,家中妻子即将生产,待他归家后,再来追随,只是此后再没有了他的消息。
“郑兄!”陆昂命人将牢门打开
“你来了!我就知道,今夜你一定会来,所以我特地等着你。”郑三婆身穿囚衣,身上被打的伤痕已经结痂,正抬头透过牢房里仅有的小洞望向外面,听见陆昂的声音便笑着说道
“为何?”陆昂此时将从家中带来的酒菜,都摆在了桌上。
郑三婆手带铁链,筋骨已断,即便是端起那一盏小酒杯都是那样的费尽,“吾,生于普通百姓之家,但有幸自幼遍览圣贤书,势要做顶天立地之人,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郑三婆说道此处,陆昂不禁想到初见他时,他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个时候他慷慨陈词,“大丈夫,当无愧于天地,当建功立业,当青史留名......”
可是转瞬他的思绪又被郑三婆不甘的、幽怨的、嘲讽的声音拉回现实。
“可造化弄人,人心本恶,我虽生长于邺,奈何只有风人给我二钱,我才得以给母亲妻儿买了张草席裹身。从来不是我负大邺,要怪就怪天道不公,命运使然。而今我难逃一死......陆将军,念你我二人马崇山雪夜旧情,还请将军能将我的华发带去寒岳岭,与我母亲妻儿合葬。三婆感激不尽。”郑三婆说完 便跪在地上,高举手臂像陆昂跪拜。
“郑兄......”陆昂喉咙酸涩,眼睛湿润,望着眼前这个能敌百军之人,如今已然成为废人,不久便要离世,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心中的恨意不由燃起,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找谁为他报仇。“对不起。”
“陆兄,钟山大当家曾问我,悔否?怕否?当时只当是寻常话,如今看来,我当悔也怕,更恨。大当家也曾托我给你带句话,说你若是想通了,可随时去找他。”郑三婆说完毫无生气的低着头。
这时一个小吏走上前来。
“好生安葬他。”陆昂隐蔽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是,将军。”这小吏原是走街串巷的赌徒,欠债不还,险些被仇家索命,陆昂待他有再造之恩。
小吏并未离开,看了陆昂一眼,想着还是要同他讲,“将军,有一事,小的不知当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可是又遇见什么难处?”
“不不不,多谢将军好意。是之前一直跟在您身边的苏姑娘......”那小吏还未说完,陆昂便已变了神情。
“她怎么?”他眸中有火似是要吞了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