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鸯笑声还未消失,强茂便杀机盈动,大刀翻转,毫不犹豫地一枪捅向文鸯的胸腹。
这一击极其突兀,而且其快无比,刀尖闪着寒光,不仅如此,另一把刀也横向脱手飞斩而出,就算文鸯挡住这一刀,飞刀也能将他击中,非死即伤。
“当啷!”
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文鸯猛然抬枪,枪尖准确地扫中飞刀,将其挑飞出去,同时用出一个铁板桥的功夫,仰身倒在马背之上,与战马紧紧贴在一处。
呼——
强茂的大刀贴着文鸯的铠甲扫过去,必杀之计竟被对方躲过,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卑鄙,找死——”
文鸯猛然间弹身而起,怒叱声中,虎头枪悍然出手,化为一道银色的长龙,如同电闪雷鸣,扭动着身躯,化作各种奇怪的招式,杀向了强茂。
强茂心中暗恨,却已经错过了必杀良机,只能咬牙再次与文鸯战在一处,少了一把刀,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呼呼呼——
虎头枪招招不离周身要害,强茂已经浑身冷汗,萌生退意,却又无法脱身,十余合过后,凶悍阴沉的脸变得苍白了几分。
“哈哈哈,尔等果然只会卑鄙之术,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文鸯杀得强茂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哈哈大笑,惊得远处的鲜卑军躁动不安,不知所措了。
强茂可是鲜卑军中第一勇士,角斗术无人能比,虽然马上不同于地下,但对于骑术精湛的鲜卑人来说,其实相差不大,强茂马上实力在军中同样也是首屈一指的。
谁能想到,就在汉军后军阵中,一员名不见经传的白脸小将就把强茂杀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此时强茂的心神已乱,完全料想不到的变化,面对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咬牙苦撑着,甚至都不敢张口下令让士兵帮忙,深怕一个分神或者泄气,便被一枪刺中。
“该死!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拼了!”
被逼到绝路,生死关头,强茂双目赤红,反倒豁出去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部下才是最强悍的骑兵,骑术精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直到见到连环马和匈奴兵的阵型,才知道汉军的骑兵有多厉害,再加上那些装备,早已远超鲜卑骑兵了。
强茂神色狰狞,双目赤红,猛然一刀朝着文鸯的面门砍来,身前空门大露,他却丝毫不顾,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文鸯双眸陡然收缩,这时候不退反进,虎头枪抖动着,瞬息间有无数的枪影出现,交织成网,两马瞬间交错而过。
就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中,两匹马长嘶鸣着,一道壮硕的人影从马背上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向另一侧。
“呃啊——”
空中传来强茂凄厉的惨嚎之声,看到这一幕的鲜卑军更是一脸错愕,想不到强茂就这么被挑飞出去了。
噗通一声,强茂坠落在地,翻滚了几下,再也不见动静,近处的鲜卑骑兵一阵骚动,齐齐后退,只见强茂的胸口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鲜血汩汩向外喷洒。
“大人!”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所有的鲜卑军一片混乱,纷纷向着强茂坠落的地方扑去,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
“哈哈哈,杀!”一枪刺死强茂,文鸯精神大振,高举长枪,再次领兵向鲜卑军冲杀过去。
那些鲜卑军本待向前,看到文鸳冲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调转马头奔逃,哪里还有半点战心?
轰隆隆,随着文鸯的命令,所有的汉军骑兵再次出动,他们虽然不是十二天将带领的部下,但能派到西河郡来,也不是弱者,更何况特种兵更激发了他们战斗的欲望,个个奋勇向前。
战马悲鸣,人影翻飞,气势汹汹前来报仇的鲜卑军这一刻顿时完全被汉军压制,强茂阵前战死和文鸯强悍的实力,让鲜卑人提不起任何斗志。
鲜卑军从来都是以骑兵优势压制对手,在塞外横扫大漠,未逢敌手,几乎没有在这种弱势处境下应对的经验,主将被杀,便溃不成军,一发不可收拾。
“啊!——”
白龙驹如同一道白色的匹练,所过之处,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耳边传来,长枪扫过,鲜卑军接二连三不断地扑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挣扎不起。
此时鲜卑骑兵已乱成一团,争相四散逃命,丢盔弃甲,尤其看到文鸯追来,更是发出鬼魅一般的怪叫,奋力拍打坐骑,亡命奔逃。
此时的战场正面,鲜卑军也不复先前的锐气,几个统帅先后战死,听不到号令,看不到令旗,本就各自为战的鲜卑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杜预登上一架弩车居高指挥调度,鼓声大作,张嶷的连环马左冲右突,无人能挡,将混乱的鲜卑军分割成无数块,突骑兵和神射营伺机追杀奔逃的鲜卑骑兵。
重重打击和巨大的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饶是彪悍的鲜卑军也支撑不住了,一旦超过承受极限,便再无战心,各自溃逃,漫山遍野都是奔逃的鲜卑军,狼奔豚突,尸横遍野。
这一战从日上三竿一直杀到中午过后,枯黄的草滩变成殷红色,到处都是死尸,无主的战马嘶鸣着,徘徊不去。
清点人马,打扫战场,这一战汉军以三千人的伤亡重创三万鲜卑骑兵,一战告捷,尤其是的摧锋兵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成为大家讨论的对象。
杜预带兵回城,众将建议趁胜追击,正在犹豫之时,一场秋雨降下,倾盆大雨带来晚秋的阴寒,仿佛要将这几日惨烈的血腥气尽数洗刷。
文鸯斩杀贼酋强茂,彻底让鲜卑军胆寒,小马超的威名,随着败退的鲜卑军逃回大营,风一般的传开来,才知道他竟是马超的徒弟。
有一些鲜卑老兵犹记得马超的勇猛,虽然马超之名在西凉盛传,但草原之上也有他的名号,甚至有人将他和当年五原郡的吕布相提并论,众人私下说起当年之事,兀自慨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