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陵回到咸阳城中,科考的事情也大概定了下来,今年还是按照以往的文武大比进行,只是名字正式更换,将科考和察举合称为科举!科举是察举制的延伸和完善,汉代时期的察举制并非只是单纯的举荐,除了“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外,经过历代皇帝的改善,也有各项规定相继推出,有一套选才标准和
考试办法。
所以刘封的提法大家也很容易接受,不过针对后世的弊端,刘封略作调整,考试的内容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有政事、军事、人文等等。
除此之外,增加了殿试,取文场十人,武场十人,各州郡、朝廷大员举荐十人,合计三十人进行殿试,公平竞选,排出最后的名次。
前三名定为状元、榜眼、探花,直接挪用后代名目,费祎等人自无意见,至于其他的各级考试的进士、举人、秀才,刘封也有一套说法。
汉代已有“举茂才”之说,所举荐之人必为德才兼备,而才之秀者,是荐举的条件之一,既然是考试,自然注重才学,便称为秀才。
考虑到初期学文之人并不多,生源有限,秀才由各郡、国负责选拔,秀才之上便是州府举办的科考,通过州府考试的人,与举荐之人统一由礼部举办国考,故称举人。作为后来人,刘封深知人才不知局限于文学方面,汉代自从武帝之后独尊儒术,刘封也做了一些微调,太学院中除了文学博士、太学博士等之外,还增设医学博士、算学
博士、律学博士、书学博士等名目,但凡有一技之长者,都可破格录用。
各州设置州学博士、郡县设立县学博士,根据不同等级享受俸禄,同时积极鼓励建立私塾,对于开馆授业的名士给与奖励和资助。重新整理了考核的名目和条件,察举和科考并重,众人自然再无异议,至于举办县学、乡学等详细措施,刘封则交给费祎和董允去想办法,只要有人通过殿试,奖励其所
属各州郡官吏也无不可,甚至可以作为考核政绩的项目之一。
刘封大力推行文学,重视士子,费祎等人都极力赞成,传经授道更是先贤教导,这一项举措几个人积极性都极高,几乎连夜都制定出了草案。
但另外的一项关于取消丞相一职,将六曹单独设立,位同九卿一事,众人大起争执,六曹地位的提高,意味着尚书令的地位将超越九卿,与三公并列。东汉时光武帝设置尚书台,将尚书台分为六曹治理国事,统领百官政事,长官称尚书令,虽然看似权力大,但在体制上仍然属于少府序列,官品低微,所以往往都是大将
军、大司马、太傅等录尚书事来秉政。
刘封直接将六曹独立,尚书令职位提高,便意味着三公彻底被架空,虽然这个职位在先进的朝堂中无人担任,但这是对大汉官秩的重大变动,自然有人提出反对。费祎自己本身就是尚书令,尚且犹豫再三,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刘封却咬定诸葛亮之后,再无人能担任丞相一职,取消丞相,六部便要各司其职,不提高地位,如
何理事?为了与州郡佐治的分曹区分,将六曹更名为六部,分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职权的增加,便意味着和九卿的职位有了冲突,这需要一个缓慢的过
程。比如九卿之首的廷尉,掌管天下刑狱,而刑部显然也是主管刑罚,廷尉便是大理寺的前称呼,刘封便以明代官制为参考,干脆来个三司会审,除了廷尉和刑部之外,增加
明亮司,类似于后代的都察院,
天下决狱之权在刑部,但凡关乎生死及两千石以上的官员问罪,需经过廷尉复审,
遇有重大案件,则由三法司会审,而刑部的审理廷尉不同意时,可先与明亮司同审,甚至直接上奏圣裁。明亮司是刘封单独提出来的独立部门,既不在九卿之列,也不六部之中,而是直归皇帝关下,负责监察天下民情,与后代的锦衣卫有些类似,可以直达天听,是对御史台
监察功能的补充和扩充。而明亮司的名字也是从诸葛亮的名字中而取,诸葛亮字孔明,明亮司将如同丞相一般,督查政事,治理百姓,比起锦衣卫,少了皇帝护卫和直接缉捕犯人的功能,防止权
力过大,造成危害。
另外将暗卫的名称也改为云羽卫,也是从关羽的名字中取来,负责掌管国家机要情报,云羽卫的统领依然是马谡。当刘封提出明亮司的时候,众人的争执才少了一些,有了这样的监察机构,也不至于让刑部权力过大,但明亮司的人选却始终悬而不决,这必须要一个公平正直之人方能
担当。讨论再三,费祎推荐邓芝担当明亮司统领,邓芝为将十馀年,赏罚明断,不苟素俭,不治私产,家无馀财,最主要的是他性各刚简,不饰意气,因此很少有人与他结交,
算来算去,这个“司令”非他莫属。六部和尚书台地位的提升,意味着三公和九卿的职位便要做出调整,此事刘封先前就和荀方交代过,叫荀方拿出草案与众人商议调整,三公其实在当朝和曹魏、东吴都已
经不设,故而众人争执一阵,便不再固执己见了。最头疼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刘封暂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和众人商议各部的职权范围,当职责渐渐明晰,大家发现比之原先九卿的分工更为明确,又有内廷
与各部相互制衡,才明白了刘封的先见之明。对于政令和朝堂机构,刘封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甚至他至今还连某些官职都说不上来,更不要说具体的职责了,在提出大体框架之后,便交给费祎和董允几人决策,他
只管端着茶杯在一旁养神,实在有争执的地方,才加以调解。
几天时间过去,刘封觉得焦头烂额,身心疲惫,比他出征打仗还要累,每一个官职,每一条政令,都关乎国事,干系民生,谁也不敢大意,一旦做错,便是千古罪人。果然朝里比朝外更繁琐,这也更加坚定了刘封远离朝堂,开疆扩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