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对蛇类了解并不多,只是听说颜色越多的越是毒性大,而且这两个蛇头都是尖锐的三角形,也顾不上多问,只是用力吸着伤口处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吐出去。
但当他吸了四五口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臂发麻,就连舌头和嘴唇也渐渐麻木,浑身一阵阵燥热,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
坐在象背之上,刘封一阵摇晃,勉强又吸了一口,毒血却没有吐出去,顺着嘴角流下来,眼前的赵妪爬过来,但身躯却越来越模糊,变成了两个,三个……
“喂,刘益,刘益……”
赵妪的声音传来,人影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远。
“嗷昂——”
耳边又传来白象的叫声,紧接着,远处似乎也有大象的声音出现,也不知道是出现的幻觉,还是有别的大象在回应。强自挣扎着,想要保持心智的一丝清明,但那股热流却在全身的血管中横冲直撞,麻木感也渐渐蔓延开来,刘封只感觉到脊椎之间的那几处位置又微微发热,便彻底失去
了知觉。自从莫名穿越到这个乱世以来,刘封迄今昏迷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上庸,毫无知觉,第二次是在洛阳,感觉孤身遨游在太空之中,星辰遍布,这一次昏迷,刘封却做了无
数的春梦,甚至一个接着一个,无休无止。
脸上传来点点冰凉,刘封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大片棕榈树的叶子和阔叶林,周围青竹成群,微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
耳边传来咀嚼草叶的声音,还有一股股隐约的骚臭味,转过头,便看到一大片象群在远处用鼻子卷着树叶和青草,白象正在泉水边卧倒,长鼻子吸着泉水浇灌在身上。
低下头,身上只穿着内衬,领口也被撕扯开来,胸口露出结实的肌肉,身下铺着厚厚的竹叶,还有自己的铠甲。啪嗒——
正疑惑的时候,忽然又一滴露水掉下来,正好落在脸上,刘封眨了眨眼睛,准备用手擦拭的时候,却发现手臂不能动弹。
“嗯?”
刘封一怔,挣扎了两下,还是不能动,另一只手也是如此,扭头一看,却发现他的两条胳膊竟用一条彩带绑在不远处的竹丛中。
用力拽了两下,发现那彩带十分柔韧,竟然拉扯不动,再向下看,两条腿也同样被彩带绑着,他就这样被人四仰八叉地绑在草地上,呈一个“大”字。
哦,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太”字。
刘封心中自嘲着,想要挠挠痒都不行,这彩带正是赵妪肩上的配饰,原先还以为只是装饰品,没想到竟然也是一样宝贝。
“混天绫么?”刘封喃喃自语,想不通赵妪为什么要趁着自己昏迷把他绑起来。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莎莎的脚步声,便看到赵妪从竹林中走出来,手中抱着几根竹笋和两个椰子,还有一些野果。
“啊?你,你醒了?”
赵妪看刘封正瞪大眼睛看着她,浑身一震,手中的瓜果掉落一地,面颊发红,急忙低头捡着东西。
刘封耸动了几下肩膀,叫道:“哎呀呀,这里好痒,快来帮我挠挠!”
“哼,谁要管你?”赵妪将竹笋这些放在一旁的芭蕉叶上,冲着刘封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走过来,居高临下问道,“哪里?”
刘封咽了口唾沫,撇着嘴指着左肩:“这里,左边的肩胛,快,快快!”
“哼!”赵妪微哼一声,蹲下身来,略作犹豫,将手伸进了刘封的衣领,手掌光滑莹润。
“唉唉唉,左边,嘶,往右,右……对对对,哎呀,再往下一点点,额呃,舒服,舒服……”
被人挠到痒处,刘封不禁闭上眼睛痛快地叫出了声音,那种感觉,简直无法言喻。
“哼,不管你了!”看到刘封的表情和声音,赵妪忽然脸上一红,急忙抽出了手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去。
“赵姑娘,你这是何意?”刘封睁开眼睛,转了转脖子,晃着绳子问道,“如今你我都在丛林之中,也算不上仇敌吧,为何趁着昏迷要把我绑起来?”
赵妪娇躯微颤,顿了片刻才转过身来,大眼睛里闪烁着羞涩的光芒,却没有丝毫退却,从草丛中抄起了弯刀,来到刘封面前,再次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刘封吃了一惊,大声道,“赵姑娘,你好歹也是女中豪杰,有本事放开我,公平较量,这算什么?乘人之危么?”
赵妪蹲下身躯,审视着刘封,神情严肃,缓缓说道:“在我们骆越族有个规矩,一旦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就必须要不离不弃,否则两个人谁也别想独活。”
“啊?你说什么?”刘封一脸茫然,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弯刀,“你们骆越族的规矩,与我何干?”“你中了合欢蛇毒,必须要做男女之事才能救你,”赵妪见刘封一脸疑惑,索性放开了胆子,越人本就性情豪爽,盯着刘封说道,“这几天为了救你,我,我献了身子,以后
就是你的人了,所以,你必须要答应成为我的丈夫才能放了你,否则,否则……”
刘封闻言愕然,忽然想起来自己做的春梦,难道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赵妪看刘封微张着嘴巴,一脸呆滞,贝齿轻咬着嘴唇,沉声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一起殉情!”
“啊呀,使不得呀,使不得!”刘封连连摇头,“赵姑娘如此美貌,我刘封何德何能能成为你的丈夫,这一定是祖上积德,三生有幸,在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呀!”
“真的?”赵妪面露喜色,“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吗?”
“当然了!”刘封信誓旦旦,认真地连连点头。“可是他们,他们为什么都说我长得难看,像母夜叉?”赵妪的笑容消失,眼中的神采暗淡下来,“还叫我九真婆王,那是恶人才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