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一句话,让众人再次吃惊,其他人或许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深知帝王术的张宁和刘封,又怎会不明白?郭图是袁绍的谋士,而阎象则是袁术的智囊,这两个人都是胡昭的弟子,那就说明在黄巾起义之时,其实胡昭也已经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了,他最先看准的目标便是四世
三公,当时呼声最高的袁家。当时的曹操还在四处奔波,刘备只是个平原相,孙坚还在袁术手下,诸侯割据的局面甚至都不明朗,如果不是袁绍不会用人,袁术心胸狭隘,他们有曹操或者刘备一半的
能力,或许袁家真能匡扶汉室,力挽狂澜。但袁术称帝成为众矢之的,袁绍被曹操以弱胜强,官渡之战一败涂地,让胡昭的计划破灭,不过与张角不同的是,胡昭一直退居幕后,无人知晓,他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
如果说张角是桀骜不驯的头狼,胡昭则更像藏身洞穴的狐狸,二者都有同样的追求,但途径却完全不同,一人成为反贼流寇,遗臭万年,一人却沽名钓誉,人人敬仰。
不过让刘封觉得可笑的是,这两人的计划,最终居然都坏在了唐周手中,都是因为唐周功亏一篑,这可谓天道轮回,一切自有定数。
张宁切齿道:“一己私欲,你便狠心害了许多教众,你还有何人性?”“哈哈哈,只要能长生,只要能得到你,其他人管我何事?”唐周再次大笑,狰狞疯狂,张着手臂狂吼道,“这么多年过去,若不是胡昭,我又怎能再见到你?虽然你容颜不
再,但在我心里,依然是当年的小师妹,我要和你长生不死,寻仙问道……”
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一道血箭在唐周的脑后冒起!
原来张宁已经忍无可忍,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从头上拿出发簪甩了出去,正好穿透了唐周的喉咙,让这个恶徒彻底丧命!
“家父丧命,百万教众,原来都是因我而起!”看到唐周的尸体缓缓倒下,张宁怔然半晌,忽然跪地大哭,“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是我……”
“宁姑!”六戒和尚和刘封几人上前,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天书!”
“谁也不许和我抢!”
就在此时,围观的人看到唐周已死,全都向着他的尸体飞奔过去,狼群正往这边靠近,他们想尽早拿了天书离开此处。
“宁姑,如今大仇已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刘封知道那本经书是假的,也不去管它,蹲下身扶起张宁。
“我害死那么多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此刻的张宁精神萎顿,重伤加之心神上的打击,让她几乎承受不住,而且唐周已死,她也失去了目标,更没了求生之欲。
六戒和尚也劝道:“宁姑,情由心生,唐周太过偏执,已失人性,你万万不可自责,先离开此地再说!”
“离开此地,我又能去哪里?”张宁茫然四顾,看着已经打成一团的那些江湖人士,嘴角泛起落寞的笑意,“求长生么?你们可知道,我多活一日,便要多一日的煎熬。”
刘封一怔,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去劝,给孟婉儿使了个眼色:“孟姑娘,你先安排属下上桥,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张宁的心结,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开的,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还要她自己去自我调节,只能先把她带离这危险之地,再慢慢想办法了。孟婉儿打发孟家的人先上了石桥,刘封紧随其后,孟婉儿和另外一名随从扶着张宁,六戒和尚断后,几人也向桥头走去,那边的几十人还杀得难分难解,也不知道谁抢到
了天书。
“蛇,蛇……快跑”
“小心,啊——”
才走到桥头,忽然前面石桥上传来惊慌的嘶吼声,骚乱之中,孟家的家丁急匆匆往回跑,后面的人不知道情况,相互拥挤,有人已经掉下石桥去了。
“发生了何事?”刘封吃了一惊,大声喝问。
但那些人已经乱成一团,哪里还会回答他的话,在桥上挤成一片,只有四五步宽的桥面无法躲避,已经有三四人落下石桥。
咔嚓——
石桥上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腥臭味迎风飘来,令人窒息。
“不好!”刘封脸色骤变,显然石桥上来了一条大蛇挡住去路,更可怕的是,这石桥似乎有断裂的情况。
孟婉儿等人也都惊慌起来,不知所措,从雾气中猛然出现一个硕大的黑影,这个影子足有一辆马车大小,正是那条蛇的头颅。
“这……这是巨蟒!”刘封嘴巴微张,眼睁睁看着孟家的那些人有几个都被巨蟒吞没,其余的吓得腿软,跌坐在桥上,正往回爬,又有两人干脆从桥上跳了下去。
看到如此狰狞的庞然大物,孟婉儿一声尖叫,花容失色,本来扶着张宁的,却躲在了张宁身后,若不是在危险之中,几乎要昏厥过去。
“退,往后退!”刘封沉喝一声,张开双臂向后退开。
那巨蟒身躯巨大,正盘绕在石桥上,两只眼睛有脑袋大小,蛇信吞吐着,比孟婉儿的软鞭还要粗长几分,正快速往这边游走过来,显然也是被血腥气所吸引。
咔嚓嚓——石桥上再次发出声音,这石桥横跨沟壑两边,本就显得十分细长,刚才被唐周一阵攻打,就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缝,如今又有这么大一条蟒蛇盘踞其上,已经有些不堪负重
了。刘封此刻已经满头冒汗,心中矛盾不已,一方面想着石桥赶快断裂,将巨蟒沉到山谷之中去,另一方面却又不想让石桥断裂,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一旦桥断,便意味着
不但要困在这绝地之中,还要与狼群争斗。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蟒,彻底陷入了绝地!
“喝——”就在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六戒和尚忽然跨步向前,一声大喝,手中禅杖高高举起,对着石桥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