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宁一掌拍在石桌之上,那张石桌瞬间碎裂成数十块,手掌触及的地方更是成为化为齑粉,扬起了灰尘。
“我要杀了他!”张宁霍然转身,就往洞外走去,连掉在地上的太平经也不顾了。
“宁姑且慢!”刘封急忙拦住了张宁,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哼,唐周便是空空上人,枉我还与他数面相见,可恨,该杀!”张宁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一把推开了刘封。
“宁姑,你等了几十年,还在乎这几个时辰吗?”刘封想不到张宁的气力如此之大,一连退了几步,扶着石壁才站稳。
“先前不知此贼所在,不得不等,如今仇敌就在眼前,我恨不得立刻将其杀死,为父亲和死去的百万兄弟们报仇!”
刘封看拦不住张宁,她已经到了门口,大喝道:“你可曾想过,庞空和胡先生早就相识,胡先生或许早就知道了庞空的身份?”
张宁正准备掀开门帘,闻言浑身一僵,停顿了片刻才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刘封,脸色苍白:“你说什么?”
刘封上前两步,劝解道:“宁姑,此事恐怕十分复杂,在下也是匆匆而来,许多关节还需你我冷静分析商议,方能助你完成心愿,值此关键之际,万不可草率行事啊!”
“师叔,唐周,他们怎么可能……”张宁愣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面无表情。
虽然她对胡昭有所防范,但也只是在同门之间的戒备而已,却万万想不到胡昭口口声声说要为她报仇,暗地里却和唐周勾结,这无论如何是她不能接受的。
更为主要的是,刘封也曾提起过庞空,但胡昭亲口否认,调查庞空身份的事情也是胡昭派人去的,甚至还分析唐周只会躲在隐秘处修炼,绝不敢如此招摇,惹人注意。
如果庞空真的就是唐周,很可能这两人早已经狼狈为奸,甚至庞空的名字,都有可能是胡昭起的,张宁知道,唐周识字并不多,绝不会有如此精妙的能力。张宁此次冒险寻找胡昭,与他合作,也是因为年岁已大,担心自己或者唐周老死,不能手刃仇敌,胡昭智谋无双,是她唯一能够信任依靠的人,如果胡昭也有问题,那这
一切布置,岂不是针对自己的?
一想到胡昭和唐周两人都是为了设计自己一人,张宁便如坠冰窟,浑身发冷,再想起他们二人一起的嘴脸,更觉后怕不已!
原来自己最引以为仰仗的人,却是在真正算计自己的人!
这简直就是自入虎口,尚不自觉!“宁姑且先冷静,距离晚上还有几个时辰,此事还需谨慎应对才行!”刘封走过去,扶着张宁重新坐在木墩之上,又道,“而且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也不能仅仅通过
名字和几个字便断定他是唐周,若是万一认错,错杀那空空老道倒也罢了,但从此放掉唐周,如何对得起天公将军在天之灵?”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张宁此刻已经完全乱了方寸,迷茫地看着刘封,没有了主意。
刘封略作沉吟,先问道:“若在下猜测是真,便说明胡昭和唐周必有所图,才能勾结一起,以你看来,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们二人联合起来,设下圈套算计你?”“算计我?”张宁微微低头,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我除了是太平交公主的身份之外,唯一还有价值的便是太平经中的神仙卷和太平符,只是师叔前日将他的太平符也给
了我,应该……”“哼,这便是了!”刘封冷笑着打断张宁,沉声道,“胡先生故意将太平符交给你,便是算定了他迟早还会再拿回去,只是想以此来获取宁姑的信任而已,记得前日晚上,胡
先生特意问我华先生手中的玉符之事,看来不是无心之举了。”
张宁点头道:“集齐所有的玉符,打开琅琊地宫,此事师叔也和我商议过,只因唐周下落不明,故而并未着急先去寻找大师伯那一枚玉符。”
“除了玉符之外,便只有经书了!”刘封微微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言道,“宁姑先前说过,若无神仙卷,就算他们修炼再深,因为无法窥破炼器士的门径?”
张宁似有所悟,渐渐冷静下来之后,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不错,神仙卷看似无用,却是晋级指引的法门,如同药引一般。”
刘封静静看着张宁,笑问道:“你可知就在昨日,胡先生向在下吐露心事,想要收我为徒?”
“什么?师叔他……”张宁神色微变,很快也猜到了胡昭的意图,不由一阵咬牙。
刘封冷笑道:“若非宁姑先前告诉我统治术的修炼之法,在下还真会被他一片赤诚之心打动,如今看来,胡先生也是不能免俗,想求长生之道啊!”
“哼,包藏祸心!”张宁冷哼一声,双拳紧握,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
沉默了一下才皱眉问道:“如果他们二人真的狼狈为奸,我,我们该如何是好?”
此刻的她的确已经乱了方寸,本来设局便不是她所长,所以才会找胡昭合作,现在发现胡昭竟连她也算计在内,瞬间便失去了依靠。
这就像溺水之人在挣扎中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发现这根稻草却是一条毒蛇,会更让他绝望!
张宁眼巴巴地看着刘封,眼前的这个人面容沉静,眼眸如同深潭,波澜不惊,丝毫看不透他的情绪,眼下能信任的也只有她凭借直觉相信的刘封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刘封这一阵脑海中也在飞速旋转,从这一团乱麻中寻找整理思路,边想边说道,“若空空上人便是唐周,便毫无疑问,他二人
早已暗中合作了,因为集齐所有的太平经,他们才能踏入炼器士的门径,依我看来,此必为二人勾结之重因!”“哼,他们休想!”张宁又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那本太平经,拍掉上面的尘土,用手细细的抚平页脚,双手递给了刘封,冷笑道,“他们都以为经书在我手中,我便是死了
,他们也休想找到!”“宁姑,你这是?”刘封吃了一惊,后退一步,诧异地看着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