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就在此时,在城门外的城头上方,角楼中落下无数巨石,最小的也有婴儿大小,落在城门前,震得地面一阵阵颤动,转眼间就将城门彻底堵死。
“快冲,快往外冲!”张球面如死灰,拉扯着士兵将所有的冲车对准了挡住退路的巨石。
那些浸了火油木柴和树桩,遇火即燃,更何况还有无数硫磺洒落其中,随着火箭落下,轰的一声便烧了起来,将整个城门道照得亮如白昼。
张球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这才看清楚门洞两侧的木头和干柴堆积如山,火势怒龙一般瞬间蔓延开来,温度迅速升高,已经有士兵的衣甲开始着火。
“门洞内发生何事?”曹宇在远处观战,看到城楼上巨石落下,堵住入口,就知道大事不妙,很快就看到石缝中火光闪烁,人影憧憧,心知不妙,但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蜀贼好生歹毒,”郭奕在一旁眉头紧皱,暗自咬牙,“那两千死士,恐怕……要化为焦炭了!”
所有的魏军将士,包括曹宇在内,都望着那火炉一样的城门口,一语不发,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浓烟阵阵翻滚而出,甚至还有火苗溢出来。
张球和两千精兵被堵死在里面,就像扔进火坑中的木柴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活活烧死,想要救援都来不及了。
轰隆——
就在所有魏军都静默的时候,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麻,失去了知觉。
曹宇等远处观战的魏将也都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张得老大,瞬间扩大的瞳孔之中,有两团巨大的火焰在升腾,一团蘑菇云出现在界休城墙之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座界休城的东城墙在一声巨响中轰然炸开,断为两截,黑灰色的蘑菇云升腾而起,久久不散。
短暂的静默中,石屑转头飞舞而起,从天落下,砸死了无数魏军,也包括城中的蜀军,城内城外都被这奇异的景象所震慑,知道有人受伤倒地,才醒过神来。
冲天的火光,如同天裂般的巨响,恶魔一般的黑云,简直如同恶魔临世,地狱开裂,惊得战马嘶鸣,发足狂奔。
“快,快快!”郭奕回过神来,拉扯着身旁跌坐在地的曹宇,“大将军,此必是蜀贼杀孽太重,九天震怒,将城墙震塌,助我得界休城,马上催兵冲杀!”
“擂鼓,进攻!”曹宇爬起身来,嘶吼着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城墙轰然坍塌,乱石纷飞,一片狼藉,城上的蜀军也死伤无数,邓艾被巨响震得脑袋发懵,只看到火光冲天,士兵冲杀,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城墙倒塌,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从乱石堆中爬起来,也顾不上大腿被石块擦伤,马上找到亲兵向霍峻传令撤军。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城墙忽然倒塌,但他知道界休城肯定是守不住了,趁着魏军越过乱石的空档先撤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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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休一场爆炸搞得并州境内沸沸扬扬,那一夜巨大的火光和黑云,许多周围的百姓都亲眼看到,第二日一早,蜀军已经尽数撤走,魏军终于拿下界休城。
对于这一战,魏军连攻近十天无果,忽然一夜之间破城,坊间都传言是神灵相助,天意如此,看来汉家气数真的尽了。
霍峻和邓艾领兵撤回平陶,刘封闻报,不禁失笑,邓艾这是无意中制造了一枚大土炮,不用他们描述,他也知道那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爆炸而已。自从来到这个冷兵器时代,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做出火药炸弹来,但始终不知该如何下手,所谓的一硝二磺三木炭也只是简单的配比就能做成的,而且他无法亲自试验,却不想邓艾倒成了第一个搞成炸弹的
人物。
拉着邓艾细问了一阵,邓艾也是稀里糊涂,城门道的夹层中只顾堆积火油、硫磺和木柴,至于各用了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
“唔——此事看来是要交给德衡去尝试了。”刘封摸索着下巴,这次邓艾误打误撞,让他又一次有了配置火药的心思,不要说枪支弹药,就是能做出土炮来,对于攻城战也是极为有利的。
邓艾想起那一夜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皱眉道:“如果让马先生去尝试,会不会太……危险?”
“搞科研的没有点冒险精神怎么发明?”刘封大手一挥,笑道,“你要相信,德衡最为谨慎,屡次尝试都能做出新奇之物,此事他可指导弟子们去做,成与不成都看天意。”
对于火药,刘封倒是不着急,在这个时代,汉军现在的军备已经占有了,不需要太依赖这东西,而且他也没想着把火药大炮用到同胞身上来。
现在如此打算,是想着以后出征西域或者出海讨伐倭寇的时候,用在那些异族人身上,犹记得千年之后的某个时代,就是因为没有枪炮,族人被侵略,忍受欺凌数百年。
祖先们忍受着炮火的洗礼,现在自己穿越而来,既然有了机会,他要反过来让对方尝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别说,想想就痛快!“士载,此事非一日能完成,或许你我再也见不到了,”刘封拍拍还在犹豫的邓艾,言道,“你将城门道中所用之物都详细列出一个清单来,再将爆炸过程描述一遍,我再写信送到长安交给德衡,他自会处理
。”
邓艾领命而去,刘封又和霍峻等人商议接下来的行军部署,曹宇取了界休,再无后顾之忧,必定会挥军南下,二十万精锐可不是好对付的。
“报,张将军领兵前来会合!”正在此时,探马来报,张苞所部已经到了城外。
“走,快去迎接!”刘封大喜,自从离石分兵之后,已经数月不曾和张苞等人见面,他们用离间计消灭匈奴两部人马,功莫大焉。
“哈哈哈,大哥,终于见到你了。”张苞见到刘封出城,翻身下马大步而来,给刘封一个大大的熊抱,他显然已经适应这个见面之礼了。“好样的!”刘封拍拍张苞的肩膀,这家伙的身躯越来越厚实,简直如同一块坚硬的岩石一般,自己双手都抱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