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心中一震,忙答道:“臣才疏学浅,有负陛下圣恩。”
曹叡笑道:“非是四叔之才不足,实乃时机未到也,常言道:时势造英雄。如今时机已到,难道四叔还悬而不决吗?”
曹宇低头答道:“大将军子丹兄虽卧病不起,但其子曹爽经常受其教诲,精通兵法,可当此一职。”
曹叡苦笑道:“四叔对先皇江山何其轻也?若曹爽担任大将军一职,四叔觉得魏国江山还能守住几年?还何谈祖皇帝及先皇一统天下之志?”
曹宇听曹叡拿曹操和曹丕来压自己,执意要将大将军一职授予他,心中左右不定,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只好垂首不语。
曹叡见曹宇还不答应,心中急切,不由觉得胸口发闷,剧烈咳嗽起来,曹宇急忙扶着曹叡,宫女急忙端上热汤服侍。
忙乱一阵,曹叡平复心绪,拉着曹宇的手说道:“朕自知不久于人世……”
见曹宇要开口,抬手制止道:“四叔不必宽慰朕了,朕虽大限已至,但并不伤感,奈何这先祖江山交与朕,若不能安保齐全,让朕有何颜面见先皇于九泉之下?
如今朝堂之中暗流涌动,朕虽不言,但也略有察觉,若封曹爽为大将军,只怕江山便要易手他人了,难道四叔就忍心眼见曹家基业拱手让与他人?”
曹宇惶惶答道:“陛下但放宽心,魏国君臣上下齐心协力,自会完成先皇大志的。”
曹叡冷笑一声:“四叔是当真不知,还是假装糊涂?若四叔真打算弃曹家一族于罔顾,朕亦不勉强。”
曹宇闻言连忙跪倒在地:“陛下羞杀臣也,臣也是曹室宗族,安能置先皇基业与不顾?”
曹叡闻言喜道:“那四叔是答应了?”
曹宇答道:“只是大将军一职臣实不敢当,容臣思之。”
曹叡叹了口气,躺在床上说道:“朕知道了,但此事不可拖得太久,便再给你一月时日,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曹宇忙道:“臣知罪。”
“好了,你先回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一阵。”曹叡无力地摆摆手。
曹宇行礼往外而去,却听曹叡突然说到:“大将军之事朕已经和子丹叔叔商议过了,太傅钟繇也推荐于你,四叔你可要三思啊!”
曹宇脚步微顿,却未答话,径直出了未央宫……
长安在魏延的带领下又有了进一步的扩建和发展,长安以东又修了两座瓮城,监视潼关的魏军,两城太守都为新提拔的才俊,分别为王贤和霍林,以田茂随军典曹,负责两处城池的部署和百姓安置。
这两个地方是魏延和刘封共同商议设置的,一旦开战,退能阻挡敌军,让长安城及早准备,进能转运粮草,调度兵马,一举两得。
城中还有荀方和徐陵等人的辅佐,经济政治都搞得有声有色;蜀军势力不断扩大,加上打着汉家的旗号,慕名来投的人更是不在少数,长安的兵力已经增至近十五万。
来到长安之后,刘封去大牢看了一眼魏军送来的倭寇俘虏,总共有十三人,曹魏使者繁钦只带走了夏侯琳和两百多俘虏,至于郭淮和陈武等人,魏延则搪塞过去了。
繁钦只带来十三个倭寇,换来夏侯琳已经不易,还有几百士兵,也不敢奢望过多,只好回去复命,其他几人,只能以后再交涉了。
十三名倭寇倒也彪悍,个个桀骜不驯,叽哩哇啦说着听不懂的话,刘封冷然一笑,命魏延先把他们放在水牢里慢慢折磨,只要保住一线性命就行。
另外专门成立荡寇营,暂时只有二十人,由邯郸人张蛮统率,他们眼下的任务就是从这些倭寇俘虏身上学会那些的鸟语,审问清楚倭寇的航海路线,为将来出海做准备。
刘封坐在原先诸葛亮分给他的燕王府内,盯着花园中的一颗桃树发呆。
桃花已经凋零,地面上花瓣狼藉,枝叶上仅剩的几片残瓣不经意间随风飘落,毛茸茸的小桃子从花蕊中间探出头来。
“将军为何一人在此发呆?”
刘封回头一看,来的正是荀方,经过几年的历练,荀方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加上他从小在荀家的熏陶,已经俨然有了大家风范,俊朗的脸上一双深眸子,睿智而又明亮。
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这点倒是受了刘封的影响,原本的荀方可是不苟言笑的,所谓君子不重,则不威!
“世元来了,”刘封笑笑,示意荀方坐下。“也没什么大事,偶尔感怀而已。”
荀方言道:“将军自几日前来到长安,便显得心事重重,莫非是想家了?”
刘封对荀方的无端猜测有些无奈:“哪有此事?”
随之又叹了口气:“说来也是,离家已经半年多了,不知道伶儿长大些了没有。”
荀方失笑道:“才有半年,哪会长那么快?”
荀方是刘封来到这个乱世碰见的第一批人,和孟达一样都视作最亲近之人,又曾在成都拜为主公,两人早已亲如兄弟,几乎无话不谈了。
“也是啊,”刘封拍拍脑袋:“倒是我糊涂了。”
荀方言道:“将军爱子心切,倒显得十分真诚。”
说笑一阵,又问道:“若不为此事,将军为何愁眉不展呢?”
“此事世元不知,我却知一二。”两人正说着话,院中又来了两人,正是姜维和徐陵。
姜维边走边笑道:“子益所忧心的,恐怕是文鸯其人吧?”
荀方皱眉道:“文鸯乃是是魏国大将文钦之子吧?此人年纪尚幼,所虑何来?”
姜维在一旁坐下,便将在冀城见到文鸯之事说了一遍。
荀方还是有些不解:“就算文鸯有些本事,也不至于将军如此挂怀吧?想我军中文武之人数不胜数,青年一代也是人才辈出,一个文鸯,不足虑也。”
虽然荀方说得有道理,但刘封心中还是放不下,这家伙可是和张苞、关索一个档次的,就这样放弃了,总是不甘心。“文鸯本事如何我不得而知,”徐陵一旁也说道:“不过其胞姐文鸳倒是文武全才,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