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近百回合,二人依然精神倍增,并未休歇,不觉半个时辰过去,铁瓦萨克毕竟远来,比不上文鸯养精蓄锐,渐渐有些不敌,其实若不是文鸯故意相让等候号令,八十合左右已经杀退对手了。
铁瓦萨克双臂越来越沉,在马上暗自心惊:“败军禀告文鸯英勇无敌,其招式也很精妙,怪不得能成为刘封的左膀右臂,司明拉被其斩杀也不冤枉。”
一念至此,便有了退兵之意,又看到汉军出城的士兵虎视眈眈,却又犹豫起来,汉军大队人马在后面,此时退走,文鸯必会趁势追杀,若不能斩杀文鸯,来日何以退敌?”
二骑又战十余合,铁瓦萨克进退难以抉择,忽然咬牙怒吼道:“我与你拼了!”
说话之间猛地抬手将手中三尖刀向前直刺过去。
文鸯本来就一直提防着铁瓦萨克的兵刃,看他还在数步之外就挥刀,知道必是暗器,赶忙抬枪侧身躲避,却不料铁瓦萨克早知道自己必杀技被汉军知道,哪里还会故技重施,这是故意让文鸯防备。
见文鸯果然上当,心中大喜,单手持刀,右手从腰中接连掏出五把飞刀打向文鸯,这五把刀三把在前呈弧形,两把在后呈竖线,将文鸯所有躲避的方向都封死,快如流星,虽是前后发出,却眨眼间同时到了文鸯面前。
文鸯看见大骂一声卑鄙,一瞬间抖动虎头枪,竟准确无误地将迎面来的三把飞刀点掉,同时侧身让开了一把飞刀,另一把实在避无可避,仰面在马上来了一个铁板桥,那一把飞刀擦着面门呼啸而过。
这惊险的一幕转眼即过,文鸯躲过飞刀,城上众人的惊呼还未停止,铁瓦萨克没想到他例无虚发的梅花飞刀竟然会有人躲过,而且还是在马上,大为震惊。
不过看到文鸯仰面贴在马背上,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催马冲了过来,一刀劈向文鸯的腰腹。
当啷——文鸯躺在马背上还未起身,见一刀砍来,一招霸王举鼎双手抬枪架住,借着马背的支撑挡住了这一刀。
“哈哈哈,好好看看本将的绝招!”
铁瓦萨克不惊反喜,狰狞大笑,就在文鸯挡住他大刀的一瞬间,那三尖刀的刀头仿佛被折断一样忽然脱落,借着大刀打下来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文鸯的胸口。
“啊——”绝境之下,文鸯爆喝一声,强行扭转身躯,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三尖刀刀头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撕裂一大片铠甲坠落地上。
“哈哈哈,去死吧!”
铁瓦萨克狂笑着,正准备用手中的刀柄砸向文鸯。
滴滴滴答滴答答——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惊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中才稍停,就听到震天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抬头看时,只见无数汉军从北面冲杀而来。
“哪里来的伏兵?”
铁瓦萨克大惊失色,就这愣神的功夫,文鸯早已拍马而走。
“搞偷袭,卑鄙无耻!”
铁瓦萨克气得脸色铁青,刚刚稍有优势的喜悦瞬间消失,他本身也快力竭,这么多汉军杀来,根本无力抵挡。
而且所有的龟兹军全部注意力都在两人厮杀上,在四周围了大半个圆圈观战,哪想到汉军会在这个时候从背后杀出,再慌忙结阵已经来不及了,后军被冲击阵型大乱,挤作一团。
“撤,快撤!”
铁瓦萨克本身也无力再战,慌忙勒马掉头,带着人马向来路奔逃,后面方仁也领兵直冲过阵来,前后夹击,龟兹军大溃,四散奔走。
班辞、商越和郭统各领一支人马,冲入乱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只杀得龟兹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诸将驱兵大杀,四面围攻,一直追杀到远处的山边才各自收兵。
城外一场大胜,但城中众人却十分紧张,刘封早已回到府衙之中,文鸯肩头受伤,随军医者正在为他包扎,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并不影响行动。
看着众人焦急的眼神,文鸯满头是汗却大笑道:“不妨事,只是少了一块肉,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刘封蹙眉叹道:“久闻铁瓦萨克英勇无敌,果然名不虚传。”
戚渊德抚须点头道:“此人被评为西域十大名将之首,不但武艺高强,还身藏暗器机关,确实不容小觑,以后还要小心对付。”
刘封双目微凛,沉声道:“匹夫之勇,其实不足为惧,不知此人用兵如何,今日大败而走,我料他还会整兵卷土重来,那时候定叫他有来无回。”
文鸯的伤口刚刚包扎好,班辞等人也都回城交令,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听说文鸯受伤,都吃了一惊,纷纷询问伤情,虽然不是致命之伤,但削掉一片肉,却也不算轻伤了,没想到文鸯这么强悍竟被铁瓦萨克所伤,有些不敢置信。
刘封命文鸯先去休息,让方仁将铁瓦萨克阵前交战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听到此人不但彪悍,还藏有许多暗器,兵刃上又有机关,都倒吸冷气,这些都是铁瓦萨克的保命绝技,连他的亲兵都不知情,更不要说方仁降兵了。
商越摸着下巴叹道:“这家伙如此阴险,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阴招呢!以后遇上可得小心点。”
戚华瑶跃跃欲试:“既然铁瓦萨克喜欢用暗器,就用我的铜铃对付他,让他也常常被暗算的滋味。”
戚渊德沉声道:“不可胡说,你非其对手,一旦交战,恐怕连取铜铃的机会都没有。”
戚华瑶娇哼一声,却不好当众反驳老父亲,嘟着嘴站到班辞身后去了。
刘封起身笑道:“数月不曾出战,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铁瓦萨克再来,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大将军!”
班辞等人大惊,纷纷阻拦,两军交战,让主将亲自迎敌,这是属下无能的表现,自然都不甘心。
刘封笑道:“非是我担心你们打不过铁瓦萨克,眼下已经入冬,天寒地冻,我想早日结束龟兹之战,意在速战速决,待铁瓦萨克再来,由我亲自诱敌,才好从容布局,一战而胜!当然,若能阵斩此僚便最好不过了。”
戚渊德抚须笑道:“于阗国师伏阇讫多号称西域无敌,也被将军所杀,老臣看那铁瓦萨克死期不远矣。”
商越撇嘴冷哼一声:“能死在大将军手中,那是他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