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里城兵变,司马昭被杀的消息传到邺城,曹泰等人松了一口气,但不容他们有任何放松的机会,汉军随后便占领羑里城,更大的危机已然临头。七八中文天才 曹泰自并州脱困之后,急行军赶至邺城,将司马昭一党清剿之后,与众将商议请调夏侯霸和毋丘俭回师勤王,未料圣旨还未发下,就传来二将拥立曹霖为主的消息,顿时惊得满朝文武一片哗然,惶恐不已。
如今内无兵力,外无救援,眼看汉军即将兵临城下,只靠曹泰带来的三千兵马和留守邺城的两千多守军,根本无法阻挡气势如虹的汉军。
冀州的兵力被曹爽和司马懿几次抽调,只能勉强自守,根本无力支援,再加上鲜卑军之事,各郡县对朝堂怨念极深,看汉军即将杀到,甚至故意推诿拖延,连钱粮都不肯及时上缴。
司马昭离开邺城时将可战之兵调的七七八八,禁卫军又被杀散大半,只剩一半衙役和预备兵,谁都看出来此时的邺城对于强盛的汉军来说和不设防没什么区别,只等人马杀到,不到半日便可破城。
连日来城中人心惶惶,文武大臣各思退身之计,除了曹家人急得团团转,根本无人为皇室出谋划策,商议退兵之策。
曹芳依然年幼不能做主,朝堂上意见一分为三,投降者占大多数,但曹泰等曹氏宗族不肯就此放弃,另外还有几人想联合幽州的鲜卑拓跋氏,但意见才出口就被众人骂得狗血淋头。
司马懿将轲比能放入中原,犯下累累血债,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个馊主意被众人一致否决之后,便只剩下了主战派和投降派,以曹泰为首的曹家子弟凑齐一万兵马巡守城池,派人打探汉军动静。
一连及日过去,不见刘封领兵来,曹泰等人心中反倒不安起来,都知道刘封诡计多端,做事出人意料,眼看汉军即将兵临城下,却忽然按兵不动,难免叫人疑惑。
又过数日,忽然探马来报,汉帝刘谌秋巡至河内,前往朝歌欲御驾亲征,魏国文武大吃一惊,难道这刘谌和刘封不打算劝降曹芳,要将邺城夷为平地不成?
此时的朝歌境内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战场上留下的累累伤痕已被清理大半,尸体焚烧埋葬,草地上偶尔可见紫黑色的血迹,多少人埋骨于此却籍籍无名。
十里外的长亭上,两千多兵马铠甲鲜明,刀枪森森,正排着整齐的队伍静候着,刘封身穿淡紫色长袍,正在长亭上翘首以待。
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快速而来,当先开路的大将身躯高大如小山一般,身背双锏,手持蛇矛,一看就是关索,他正到官渡去接驾回来。
来的队形阵容并不庞大,也没有黄罗伞盖,不见车驾仪仗,刘谌也是轻装简从,所以人马来得极快,转眼便到了近前。
刘封见此不由暗自点头,至少从大局上来看,刘谌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来到前阵兵没有大肆张扬,摆出皇帝出巡的气势来。
“大哥!”
关索老远便在马上喊叫,“圣驾到了。” 刘封整理衣衫,传令全军下马,带着徐陵等文武走出长亭,立于道旁等候,关索催马先到,让士兵排开两列,刘谌便带着五十名金甲护卫出现在众人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亭之外,三军尽数跪倒,山呼万岁,声音如浪潮一般远远传了出去,如今汉军大胜,气势如虹,这些士兵大多都是第一次面圣,自豪中带着无比的激动,声音自然格外洪亮。
两年未见,刘谌又长高了一大截,年轻人面容消瘦,显得棱角分明,双目明亮,剑眉入鬓,双?耳有轮,气度与原先大不相同。
第一次来到前阵,刘谌身穿红色箭衣服,明黄色的玉带扎在腰间,显得干净利落,昔日的稚嫩几乎洗涤殆尽,看上去英姿不凡。
“诸位平身!”
刘谌微微颔首,抓住马鞍要下马,护卫赶忙上前搀扶,却被刘谌喝退,按住马背一个轻巧地翻身便稳稳落在地上。
略微整理衣衫,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再抬头的时候刘谌已经眼中满含笑意,快步上前来到刘封面前:“皇叔!”
刘封躬身道:“臣斗胆请陛下远赴前线,经受风尘之苦,龙体受损,请陛下责罚。”
“皇叔,你这话就不对了!”
刘谌眼眸深处光芒闪烁,但还是用原先略带撒娇的口气言道,“朕早就有奔赴阵前之意,这皇叔早就知道的,如今眼看天下将定,皇叔能让朕遂了此愿,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封这才直起身来,看着刘谌清澈的眼眸,笑道:“陛下秋巡司隶,心系天下百姓,足见宽仁爱民之心,如今两军阵前不同与朝堂,还要保重龙体才是。”
刘谌点点头,歪头一笑:“有皇叔在,朕无忧矣。”
刘封遥指四周开阔之处,慨然道:“牧野一战,埋骨过万人,两军将士尸骨未寒,今日能得陛下亲临巡视,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该欣慰了。”
刘谌脸上也有凄苦之色,叹道:“朕自虎牢关一路走来,兖州边境见到诸多荒凉之所,又在牧野见到血染焦土,方知治理天下何等不易,朕深居庙堂之中,此番出巡,颇有所得。”
慨然一阵之后又看向刘封,认真言道:“这正应了皇叔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待九州一统之后,朕定要让天下大治,百姓安乐,叫我大汉子民以国为荣,世世代代兴盛传承。”
刘封欣慰笑道:“陛下有此雄心壮志,也不负父皇当年东奔西走延续汉祚,先有光武中兴,今有陛下再振汉室,有前车之鉴,必将永世传承。”
刘谌答应一声,扭头看看四周,见远处一座荒废的高台杂草丛生,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忽然问道:“这是鹿台么?”
刘封摇头道:“纣王所为,人神共愤,鹿台当时便已化为灰烬了,这不过是昔日的烽火台罢了。”
“哦!”
刘谌微微点头,似乎有些失望。
二人并肩走向长亭,忽然问道:“陛下,史记有云: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陛下你可知为何以鹿来形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