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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让本就空旷的酒楼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武将又捂着另一边脸,诧异地看着白衣女子,并无怒色,倒是诧异和疑惑。
白衣女子只是下意识地动作,这一巴掌打出去之后也愣住了,檀口微张,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来,手停在半空动也不动。
“放肆!”
“大胆!”
身后的那些士兵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终于反应过来,铿锵声中抽出宝剑,拿着长枪将三名女子围了起来,顿时杀气腾腾。
“对,对不起……”
白衣女子缩了缩肩膀,将手收回去,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冲动,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和两个婢女紧紧抱在一起,泪痕还挂在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唉,遇到,算我倒霉!”那武将无奈摇头叹息。
“说什么?”
白衣女子听到“倒霉”两个字,顿时脸色大变,像激怒的雌虎一般,恶狠狠一巴掌又扇了过来。
不过这一下她并没有得逞,手臂才出去,就被一股大力所阻挡,那武将轻而易举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如同铁箍一般,纹丝不动。
“嘿,打上瘾了是不是?”那武将两道浓眉皱起来,隐然动怒。
“放开,放开我!”白衣女子挣扎着,面目绯红。
“哦……”意识到手中抓着芊芊素手,女人赶忙松手。
白衣女子抽回手,低着头推开那些士兵冲出了酒楼大门,两名婢女赶紧叫着跟上去。
“将军,要不要追?”那些士兵也看傻了,何曾见过自己的将军如此狼狈过?
“追,追个鸟,她能逃到哪里去?”
那武将一瞪眼,抓了女子手腕的手指暗中轻轻搓着,只觉得掌中滑润如脂。
不等士兵们反应过来,那人便迈步走向楼梯:“店家,好酒好菜上来,给我们一个包厢。”
“军爷,楼上包厢有的是,您随便挑!”
店家没想到眼看一场打斗就这么烟消云散,还迎来了十几名客人,顿时眉开眼笑,亲自带着一众士兵上楼。
那武将选了一间房,将盔甲兵器卸下,和两名副将坐定,其余的随从就在外面的大厅中坐下,店家去张罗酒菜。
“南城县令还没来么?”那武将扭头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码头,伸手摸着嘴唇,手中传来一股淡淡的馨香,不自觉深吸一口气。
“来此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禀,应该马上就到了!”副将答应着,看着武将的面颊,“将军,刚才那女子,要不要……”
“不必了!”武将摆摆手,笑道,“她那手掌一半打在了头盔的护面上,所以我才问她疼不疼,谁知……竟还是个烈性女子,不知是何来历。”
副将言道:“稍后王县令来了,一问便知。”
“嗯!”武将点点头,皱眉道,“本来算好今日粮草运到,我们便能出发,现在看来,又要耽搁一日了。”
副将言道:“这也是无奈之事,不过从南城县向东,便是水路,三日便能到,不会超过限期。”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另一名副将去开门,见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浅蓝色儒衫,面容消瘦,留一撮山羊须,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那人抱拳道:“在下南城县令,听闻魏将军在此,特来拜见。”
“原来是王县令,请进!”
那将领站起来,将王县令进了房间,见礼之后,四人分宾主坐定。
王县令打量着武将,叹道:“久闻楚王大名,只恨未能一见,今日见小将军英武非凡,依稀能猜测楚王风采,三生有幸。”
“嗐,拍马屁的话少说点!”那人一摆手,语气和神态与刘封颇为相似,“说说粮草几时能到吧!”这武将正是魏延的次子魏荣,奉陆抗之命到泰山郡来运粮,按照约定日期赶到南城县来接应,未料粮车却晚了一日,又不愿进城去府衙,便干脆叫南城县令到酒楼来会面
。
“天黑之前定能运到!”王县令尴尬一笑,他毕竟先前是魏臣,多少有些担心,见魏荣并不严厉,放松了许多,“粮车在经过莲花山的时候出了些故障,故而耽搁了。”
“这也是无奈之事,只能再等一夜了,”魏荣无奈道,“粮车到了南城县,可要派人看好,装好船只,明日一早我便出发。”
“将军尽管放心,下官保证一切安排妥当,”王县令一口应承下来,“那今夜诸位是否要进城安住?”
“我看就不必了吧……”
正说着话店家带人端着酒菜上来,倒也丰盛,一一放在桌上。
魏荣吩咐道:“今日不用押粮,叫兄弟们多少喝一点,不许喝醉了,耽误明日出行。”
“好嘞!”副将大喜,赶紧出去安排,外面便传来一阵叫好之声。
魏荣问店家道:“店家,刚才那女子,是什么人?”“军爷,这女子在南城县乃至泰山郡可是大大有名啊!”店家闻言一声苦叹,“她便是羊氏的白虎女,名叫羊徽瑜,克夫的灾星,谁见谁倒霉,这一次竟跑到我酒楼来,唉真
是……”
“好了,且退下!”魏荣脸色微冷,摆手打断了店家。
那掌柜的识人无数,见到魏荣面色不虞,不敢多言,赶忙退出了房间。
王县令诧异道:“将军莫非见到了羊氏女?”
魏荣笑道:“刚才就在楼下碰到,有点误会,故而打探一下。”
王县令一声轻叹:“唉,此女年老未嫁,也是司马家给害的。”
魏荣有些诧异道:“她多大年纪?”“算来今年也有二十四了,”王县令无奈摇头道,“若非被司马师连累,凭她羊氏千金的身份和才貌,必定追随者趋之若鹜,如今却无人问津,还落下个‘克夫’恶名,被百姓
唾骂,何其不幸也!”
魏荣蹙眉道:“当年司马师在河内病重,休了魏将吴质之女,欲娶新人为妻冲喜,却未料婚事未成,先病发身亡,便是此女?”当年魏延还在洛阳,对河内的情报经常监控,司马师之死,在温县乃至河内震动极大,魏荣自然也知道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