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忽然响起葛老的提示，张乙没有犹豫，照着他的方法开始改变心法运行路线。
一次，两次，三次，蓬！
某种破碎感传来，多余的灵气汇入眉心，张乙顿觉神清目明，即使不睁开双眼，也能看见周围事物。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血丹小了一大圈，颜色变得浅薄，那股残忍，暴露的情绪也随之消失。
张乙睁开双眼疑惑的问道:
“葛老，刚才那是……”
“天眼通，你一下子炼化太多灵气，光靠望气术消化不了，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小子血丹炼化了几成，胀成那样！”
葛老伸出手，笑着招呼张乙道。
张乙老实巴交的把左手递了过去，握紧有些发烫的右手。
“嗯，血丹炼化九成，不愧是天灵根，资质就是好啊，唉，可惜！”
葛老先是赞叹，接着又叹息摇头。
万能的天灵根背锅，省了解释灵力暴涨的借口，张乙松了口气问道:
“炼化难道是坏事？”
“好事，炼化九成就等于完全炼化，而且你已经具备了直接晋升八品的条件。”
一旁钱明接过话头道。
“还有一成不用炼化就可以直接晋升？”
张乙惊喜问道，实力当然是越强越好，谁会嫌弃自己晋级快呢。
“这一成你炼化不了，说到底万灵丹解还是取了巧，走的是瞒天过海之法，九品往上每一个境界都会累积一层煞气无法炼化，直到最后疯狂。”
钱明当头泼了盆冷水道。
“这不是我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我才九品境界，哪怕是八品，七品都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张乙自我安慰道。
“问题是我们捉妖人，只有相师八品境界的心法，没有相师八品境界的丹方。”
钱明解释道。
“什么？没有后续丹方，那我岂不是……”
“所以只能靠你自己的机缘。”
钱明说了一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
“以我的资质，如果只有九品境界，你们应该会提前告知，现在我晋升了，还具备晋升八品的条件，应该是超出你们的预期，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张乙心思急转，瞬间明白问题关键，看了看葛老，又望了一眼钱明，苦笑道:
“老大，葛老，你们二位就别试探我了，就算没有后续心法，丹方，我也还是会选择相师。”
好阴险啊，但凡我表现出一点不满或者埋怨，也就得不到八品以上的心法了吧。
钱明与葛老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葛老抚须笑道:
“其实也不用着急，等你适应自身能力后，自然会知晓我们的用意，毕竟你现在也是相师了嘛。”
“小子确实有些头绪了，不过老大，葛老，你们能不能先转过去，总泡着难受，我先穿个衣服？”
张乙双手抱胸，哆嗦着语气道。
成为九品，体内有了灵气，体表污渍自然脱落，他现在就想起来穿个衣服。
“都是大老爷们害什么臊！”
葛老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自顾自的去收拾东西，钱明则用符箓清洗着地面，没有看张乙。
张乙迅速起身，穿上衣服，好奇问道:
“葛老，开天眼看到的灰气代表着什么？”
“怎么，你小子看到老夫身上的死气了，不错不错。”
葛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语气洒脱的笑道。
“死气？”
张乙下意识瞥了眼钱明，追问了一句，等待葛老后续的回答。
“老夫这个年纪，半边身子入土，有死气很正常，灰色代表的就是死气，红色代表血光之灾，绿色代表妖邪，黑色说明入魔……”
葛老说着说着觉得太麻烦，于是从腰间掏出一个储物袋，抛给张乙道:
“本来是给你小子准备的拜师礼，不过既然问到了就提前给你吧，里面有相师途径相关的功法书籍，还有一些只需灵力催发的低级符箓。”
“多谢师父，徒弟明天就过来给您行拜师礼。”
拜师礼需沐浴焚香，三拜九叩，等一系列程序，尤其在道门司天监，最是繁缛，也最重视拜师礼，所以张乙之前一直没有称葛老为师父。
“恭喜葛老，收了个好弟子。”
用符箓将地面清洗干净，钱明笑着站起身，对葛老道贺了一句，接着从储物袋掏出一本秘籍，递给张乙认真道:
“你现在主修望气术，也开了天眼，这本问心决，仅做参考，千万不要试着修炼。”
“放心，老大，小子自有分寸。”
张乙喜滋滋接过问心决，看都没看就收进了储物袋，他确实不打算修炼，成为了相师，世界观发生改变，冥冥之中有感。
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无知，绝对不会出现在一名相师身上，钱明想必也是知道这点，才放心把问心决给他做参考。
“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吧，好好适应一下相师的状态，等你拜完师，我再教你剩下的东西。”
葛老将那颗干瘪的煞妖头颅，用符咒风化成粉末，装入小瓶子中交代道。
“好的，师父，老大，我先回去了。”
出来这么久，日落西山已是黄昏之时，张乙与进来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出去不再需要捉妖人带路，催动阵法的符咒他刚才在储物袋里也看见了。
而且他现在急着回去，右手掌心那奇怪空间之中，刚才他拉了个面对面群聊，一大堆人在里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那具身体，不，那种主宰一切的感觉，体验过一次，终身难忘。
传送阵光芒亮起，回到龙门镖局，笑着与旁边守护传送阵的老者打了个招呼，便自行离去。
就在刚才他已经望出老者体内的气，实打实的捉妖人，老者没有回头，却给他一种如芒在刺的感觉。
这是一种提醒，张乙坦然受之，没有再用望气术和天眼通肆无忌惮的打量其他人。
穿过杨柳街，回到新家门口附近，张乙才再次打开望气术，寻找段耀的身影。
还是那间茶楼，只不过换了个位置，段耀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的望着街上匆忙来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