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类似宝盖的建筑出现在张乙面前,宝盖中央有一扇花纹古朴,造型奇特的大门,门上镶嵌两个狮子头,怒目狰狞。
在大门的对面,橘黄光芒覆盖的墙壁下方,还有三扇小门,其中一扇小门在光芒亮起的同时打开。
里面烟雾缭绕,一眼望去像是一个凹凿出来的房间,钱明粗糙低沉的声音从中传来。
“小张,你来了。”
忽略了先生的称呼,说明钱明知道他迟早会来,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张乙屏住呼吸进了房间,简单观察了一下环境,长方桌,长板凳,桌子上堆满卷宗,凳子靠外,唯独钱明坐的位置是一张躺椅。
“随便坐,考虑的怎么样了?”
钱明一边在桌子上翻找什么一边询问道。
张乙用袖子扫了扫凳子上的灰尘,有些拘谨的坐下,才缓缓道:
“我愿意加入捉妖人。”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喏,这是密奏,你的情况我早写好了,你画个押,等批文下来你就可以正式加入捉妖人,选择修炼途径。”
“那三十六条修炼途径?”
张乙好奇追问了一句,接过密奏,大致浏览了一遍内容,无非就是身份姓名,家庭地址,以及昌平郡捉妖人负责人钱明担保他身世清白等等。
张乙没有犹豫,接过印泥画了个押,将密奏递还给钱明。
“没错,就是早晨跟你说的万灵丹解三十六条修炼途径,比如我这条……”
钱明食指与中指并齐,微微一抖,一张金黄色符箓滑入指缝间,他将符箓贴在封好的密奏表面,紧接着符箓像流沙一样湮灭,密奏则化作一道流光,飞出房间消失不见。
“叫做术士,以符箓引天地变化,还有昨天晚上驱使伥鬼害你的,叫做阴阳师,以及阴阳师背后的幕后黑手,一步一算,让人头疼的相师。”
相师,术士,阴阳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张乙沉吟两遍,盯着钱明认真问道:
“钱老大,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知道万灵丹解引发妖化的问题。”
“可以,这些都是常识,迟早要告诉你的,不过万灵丹解跟妖化,其实是两个问题。”
钱明将放在桌子边上的旱烟杆拿起来敲了敲,望着张乙含笑问道:
“介意吗?”
张乙摇头,耐心等待钱明解惑。
“早前跟你说过,万灵丹解,是以人为本,以妖为食,以人性压制妖性,以灵根吞噬妖魔灵蕴。”
“没错。”
张乙认真点头。
“为何会变成这样,这得从上古末法时代之前说起。
末法时代之前,天地间灵气多样化,大致可分为三类,一为日月精华,二为上清灵气,三为下浊煞气。”
人类修炼者,可以吸收日月精华,上清灵气为己用,妖类修炼者则吸收日月精华,下浊煞气巩固自身。”
“末法时代,难道就是人类修炼的日月精华,上清灵气消失?”
张乙压制不住好奇心,小声插言道。
“对了一半,消失的只有上清灵气,日月精华到现在依然存在,但……吸收日月精华修炼者,上百年方可有感,五百年才能小成,缓慢无比。
从古至今,能够坚持靠日月精华修炼的人万中无一,山野精怪虽然会本能吸收日月精华修炼,但此道不开灵智,全靠生灵自己感悟。
说来也怪,人们将以日月精华修炼的妖,称之为灵妖,可智商却……”
钱明呵呵笑着将烟丝填满,用符箓当火点燃烟丝,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舒爽吐出一口云雾,才继续道:
“将来你见到巫神教的出马弟子,你就懂了,至于吸收煞气修炼的妖,我们称之为煞妖。
末法时代,因为的灵气消失,练气士修炼之路断绝,而煞妖因为煞气恰恰相反,煞妖如雨后春笋,人类占据主导的世界,迅速被推翻沦为黑暗。
万灵丹解中,也有煞妖相关的丹方,煞妖九品叫做开灵,会极大的开发它们的灵智。”
“开发灵智,到什么程度?”
张乙不由的替先辈们莫名捏一把汗。
“悟性高的,超越常人,懂前世今生,通古今之变,不过煞妖一道,越往后,就越疯狂,再聪明的煞妖,修炼到后面也会陷入疯狂。”
高智商,犯罪分子?张乙脑海下意识蹦出这两个词汇。
钱明再次吧嗒吧嗒抽了几口,顿时张乙附近云雾缭绕,烟味呛鼻入耳。
“将煞妖体内的煞气,辅以含有日月精华的材料,在人体内炼制成特定的血丹,以人体模拟天地,以灵根转换灵蕴,将煞气一点点转换成灵气,这个过程就是丹解。”
原来如此,所谓的万灵丹解可以理解为物质转换,万灵丹解的三十六条途径只是选择,对应的丹方才是核心。
张乙了解到缘由,心中对于加入捉妖人的忐忑放下几分,看着吞云吐雾的钱明,继续追问道:
“钱老大,妖化难道就是丹解的过程有问题?”
钱明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皱眉道:
“丹解的过程本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人的思想庞大,驳杂,不像动物那般单纯。
煞转换成灵的过程中,确实会附带妖魔死后的执念,只要保持本心,收住意念,这些执念就会慢慢的消失。
但人心的恶,对力量的贪婪会不自觉的吸收妖魔执念,这些执念透过灵根融入心灵,会不自觉的腐蚀灵魂,放大你的负面情绪。
道心不定,则外邪入侵,妖化只是迟早的事。
我们之前对你进行搜魂,就是担心有妖邪藏在你的心灵深处,侵蚀你的灵魂。”
张乙听的背后冷汗直冒,做为一个内心及其丰富的地球人,若是被妖邪入侵,放大内心情绪,不用等到妖化,他会率先社会性死亡。
钱明看着有些呆滞的张乙,含笑问道:
“怎么,又被吓住了吗?”
“没有,只是惊叹妖邪的强大,无孔不入。”
张乙强行镇定后回答,这个“又”他不是很喜欢。
“无妨,在正式批文下达之前,你随时可以退出,不过,捉妖人只能护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钱明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导道。
说了等于没说,对于钱明这种甜枣大棒一起上,不给中场休息时间的做法,张乙彻底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