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尹看不下去,走上前和唐羽述并肩而站,直直的看着那人,
“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你们也不用怀有这种阴谋论去揣摩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我们老大之所以没有出手,第一在羽鹤重伤落入下方之时,按照惯例此时应该有后备军前来制止抢救中断斗搏,
可是并没有,我不相信存在人多看守疏忽这一说法,毕竟一开始场上那么多人他们都能精准找到那些重伤的同学进行支援,
而周舍和羽鹤所处位置也足够显眼却没有得到军队的及时救援,
第二点我们老大对羽鹤有足够的信心他相信羽鹤可以击败周舍所以没有出手,
老大是在尊重羽鹤也是在尊重这次比试,要是羽鹤没有中断精神攻击胜负一目了然,
现在躺在医疗舱的就不会是羽鹤了!”
周舍身边的其他队员冷笑道,
“那照你这么说,要是换周舍躺进医疗舱我们也可以向你们一样发泄不满,报仇讨要说法,
拜托这是无序混战,生死是不受保障的,所以你们站在上面角度去指责我们!还要求我们负责。”
不等苏尹再次开口,坐在单人病床上的穆祉丞就发声了,他的语气有些虚,脸色也很苍白,以往的开朗阳光不在此时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说道,
“我们并不是输不起,更不是非要讨要说法,只是一时懊恼自己的仁慈换来的是敌人的残忍,
这在给我们教训的同时不妨碍我们瞧不起周舍,我们也不稀罕你们承担费用,还有我们老大也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这次他出手我和阿述不会突破瓶颈,也不会这么深刻的认识到有时候仁慈也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剑,
况且羽鹤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只要羽鹤痊愈我相信这次生死一线间的实战经历,
一定会让他对掌握精神天赋的技能有一个更清晰更深刻的认知,
他会变得更强大!我相信羽鹤也相信老大!”
唐羽述紧握的手松开站直,眼底泛红,沉默的看了一眼此时依旧站在大门边飞快敲击虚拟键盘仿佛一切事务都置身事外的权川,
看似权川根本不在意这场纠纷,但是唐羽述他们就是相信权川一定是时刻关注全场的局势的,只是他没有参与进来,不到关键时刻永远不会出手。
虽然如此唐羽述心里还是忍不住有怨气,如果是为了让他们能获得突破,认知到过于仁慈的危害而致使唐宇鹤重伤,那么唐羽述宁可不要这次的突破机会也不想唐羽鹤受伤,
或许也不止他这么想,阿丞他们真的会踩在兄弟的血肉上走向巅峰吗?
不会!
所以老大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一定要我们踩着唐羽鹤进步!
那是我们的兄弟啊!
你怎么忍心!
心里声嘶力竭的呐喊,面上冷若冰霜,不再多话退回到穆祉丞他们身边,接下来就是陆谨和司法星的洛蒙商谈这次的事故,
其他导师则是去探望自己的学生,大家各忙各的但是有一个人却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就是权川,这个明明整场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
同时却是整场闹剧无序混战始末,没有人是傻子,或多或少都能想到猜测到一些东西,纵观全局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权川,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
各大学院的导师纷纷猜测权川会不会是这一届天宇星童军第一中心学院的领袖,各学院的导师们明面上在与自家学生说话暗地里视线却瞄向权川,
不论怎么看都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病弱不堪的小少年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和凝聚力。
权川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打量没有在意,刚刚唐羽述的冲突她也观察着,没有制止,倒不是知道有人会阻止而是单纯就是让唐羽述发泄一下,按目前来看唐羽述还没有杀人的血腥意识所以不会对周舍动杀念,
也知道唐羽述现在对她肯定是埋怨的,可怎么说呢,对于这点权川束手无策,情感障碍让她只能理智的分析局势她可以通人情却共情不了,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为什么没有出手就唐羽鹤,
也只能任由他们猜想自己真的就像穆祉丞说的那样只是想在唐羽鹤付出的大代价上获得三方效益,一直以来权川都知道沟通的重要性,可是她开不了口,有些话有些事就这样被遗忘在风里然后扎根于各自的心中。
权川想到她在做任务时有一个奖励介绍是可以蕴养精神体的叫温养石,里面存储了一些陨落大神的精神碎片封锁在特定材质的容器里,
整体构造看起像一块比鸡蛋小点的暖粉色玉石,和本体锻造碎片实质一样,只不过本体锻造碎片更像是未稀释的而温养石则是稀释过的,
原本权川想她的精神力足够充沛不需要再温养了,在养她的身体就承受不住精神体而被压迫崩溃变成一个真正的病秧子,
所以一直没有兑换现在唐羽鹤精神创伤正好可以用,通过复杂的解密程序下达指令兑换,权川根据运送时间的长短直接把地址设为古纪星等到他们达到以后最多两天,温养石就能到,
而唐羽鹤也刚好能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吸收,最大限度的利用温养石。
处理完温养石权川就朝着厉玉鸣和谢挣的方向走,厉玉鸣脸色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克制怒火,权川大体猜到原因,在看了眼场内本校的其他导师都在询问关怀受伤的学生,陆谨导师现在刚好在穆祉丞他们那里,一言不发的走到厉玉鸣身边对面就是谢挣和他的两个副手,
厉玉鸣看到权川过来脸色有些收敛,低头看了眼这个全程没有发言的小少年,说道,
“唐羽鹤会没事的,至于其他事情我还在交涉中,这件事也会有一个圆满的答复,你先去看看穆祉丞他们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厉玉鸣心里对于权川现在几乎是把他当祖宗一样的存在了,难缠,诡计多端,胆大心细,有魄力最主要还是有实力,将来不是登顶权势顶峰的伟人就是名震一方的枭雄,权川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陆导师在那里我不急着过去,我过来是有话对谢船长说的,但是看来导师你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厉玉鸣听着权川的话就知道这祖宗要发飙了,而且很可能要来阴的,拍了拍权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来,权川眨眨眼睛,清澈幽深的黑瞳泛着光,要不是厉玉鸣足够理解权川,都很难相信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其实是在憋着大招坏。
谢挣看着两人的互动虽然不太理解,但是也能在只言片语中知道,厉玉鸣刚才和他争执的话题很可能这个少年猜到了一些,这是一个心计老辣程度完全不输成年人的小鬼。权川勾起嘴角,带有一丝戏谑,
“你在筛查那些是绝对天资卓越的人对吗?”
谢挣心里大惊,厉玉鸣也是心头一震,这祖宗是真的一点不避讳啊,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刚刚他也只是含沙射影的旁敲侧击,就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麻烦,权川倒好直接说出来,但同时厉玉鸣也完全肯定了也后真的不能在把权川当做小孩子去看待,这家伙心智近妖,还有什么是她学不会推不出来的,
厉玉鸣甚至要怀疑权川是不是看过剧本手握剧本大全了。谢挣心里的震撼要比厉玉鸣还要强烈很多毕竟他对权川并不熟悉,也只是像对待其他十二三岁的孩子那样看待他,
却不想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心智老练实力也强悍的少年,却能透过表象看本质,在这些学院的导师里也就只有厉玉鸣看出了点苗头,这还是处于围观者清的状态而这个看着病弱实则实力强悍的权川却身处局中也能发现端倪。
谢挣很好奇就算因为他们的延误救援也不能想到这个维面上吧,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立马笑着说道,
“你叫权川是吧,从你出手的时候就能看出恐怕在这一届的学生当中你是最强的那个,
或者说我参与护送学生升学考核这件事已经有六七年了,这六七届里你的实力也绝对是顶尖的存在,真是后生可畏青出于蓝啊!”
厉玉鸣怎么会不知道谢挣在有意岔开话题试图分散转移权川的注意力,
不过很可惜如果是其他学生面对高官的夸奖或许还会回应谦虚几句然后被谢挣带着话题走,以此结束敏感话题,
但是这个人是权川,堪比千年老狐狸厉玉鸣暗自都得称呼一句祖宗的存在,就今天这事权川会这么轻易的放弃找茬,不可能!
果然谢挣话落权川就笑着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从六七年前就开始观察青少年的天赋资质了啊?谢大校所属军团很缺人吗?挖人要在这个年纪段就开始物色。”
谢挣脸色一下子维持不住了,僵硬着笑,“权川同学是在怨恨我们没有及时援救你的伙伴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抱歉,不过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毕竟都是你的主观臆测说话也是要负责的,你也不小了。”
权川没有理会谢挣话里隐隐的压迫,
“我没有埋怨,正如我的伙伴说的那样本身不出手相助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所以你们不出手对我来说刚好中了我的心意,我甚至应该感激谢大校的。”
权川脸上带着笑意,真挚诚恳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这一下子又给谢挣整不确定了,“那你为什么要说刚刚那样的话。”
权川笑的粲然,“我以为船长你是想给天资卓越的学生特殊的奖励呢,比如直接给我们开预定军事生资格书,
船长招揽我们可不亏嗷!”
谢挣此时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预定军事生资格书,谢挣恢复一派的笑颜,
“我的确是在物色好苗子的学生,不过是向我的直属上级汇报,我是没有权限给童军生开预定资格书的,
不过你以后要是想来我们军团我倒是可以着重向上面推荐你,我们团每年会有大概两百个预定军事生培养计划。”
权川笑着点头又摇头,就在谢挣疑惑的时候权川开口,
“我以后不打算进军队,除非我的病能痊愈。”
谢挣倒是不意外权川有病毕竟这眼睛没瞎都能看出来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外表特征,权川环顾了一眼四周又继续说道,
“谢大校我还想看一下今天送过来医治的学生名单,主要是因为这次的无序混战是由天宇星这边发起的,
占的主要责任,这件事肯定也瞒不下来,该赔偿的我们一分也不会少,但是我和导师也要做具体的核算,要是数值过大不好向校长交代。”
谢挣看了眼厉玉鸣又看了看权川,
“你倒是很会为你的导师考虑,刚刚你的导师也是在问我要伤情人员的名单,按你的说法也不是不可以。
等下我的助理会发一份具体数据给你们的,不过这份数据里也要包含飞船内部被损坏的一切设施,
不单单只是医疗费用支出,至于各学院之间的赔偿你们可自行商议。”
厉玉鸣点头,“麻烦谢大校了,我方才说话过激了,只不过目的也是这个,现在事情解决了还是要说声对不住了。”
谢挣大校一声,摆摆手,
“没事,你作为带队导师心系学生很正常,只不过你说话还真不如你学生来的直接了当,你早这么说咱们能争执这么久吗?”
厉玉鸣笑眯眯的点头,说着客套的话,心里却把对方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被权川两句话套出大体消息还在这里无所知觉,
看着谢挣和两个副官走出去,厉玉鸣才低头小声呵斥道,
“刚刚你也太乱来了,要是被对方盯上,视你为眼中钉,不仅是你,你爸也会有大麻烦。”
权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厉玉鸣说的爸是谁,转念一想才记起来在明面上她现在是邱少将的儿子。
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我死的时候我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看权川一脸的无所谓厉玉鸣气急,
“你简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