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将收到的吃食拿进院子,放在桌上。
有鸡蛋,米糕,馒头,点心……番薯……甚至还有野菜做的窝窝头。
几人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头大,这还只来了一波人,如果都来了一遍,岂不是几天都不用做饭?
清风剥了一个鸡蛋,递给苏语禾,苏语禾摆手,她才塞进嘴里,囫囵的说道。
“小姐,咱们也得回个礼才行。”
苏语禾点头,“可是回什么好呢?”让她送鸡蛋,米糕一类的东西,她又拿不出手。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爆竹声,苏语禾才想到。
“去买一些点心和糖果,村里的孩子不少,一定要多买糖果。”
“奴婢记下了!小姐还没有想要买的?”
苏语禾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需要的。
“等我想到了在告诉你。”
清风应声,去屋里拿上钱袋就出门寻杨大牛,杨大牛平时都住在杨家,只有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才会去叫他。
清风此次出门要买的东西不仅数量多,还不能受颠簸,就让他架的马车。
两人来到镇上就直奔糕点铺子,将铺子里点心全买了还不够,又让老板现做了一轮,然后又去买了很多糖果。
采买完东西回到杨家村时,已经是晚上。
到了次日早上,清风就拿着糕点糖果,挨家挨户的送,在路上遇到玩闹的孩童,也会抓一把糖果分给他们。
不止苏语禾喜欢杨家村的生活,清风也喜欢。
杨家村的民风淳朴,村民也待人友善,当然,平时的小摩擦也是有的。
清风从未想过,自己会过上现在的生活。
杨家村的村民都知道苏语禾是落了难的小姐,身上有很多银钱傍身,见她如此大手笔,少不了要议论一番。
但也仅仅只是议论一下,没有恶意,村里的孩童也特别高兴,毕竟一年到头都吃不到的糖果,今年得到很多。
清风送的最后一家是沈猎户。
她去的时候沈猎户没在家,只有他的媳妇罗氏和孩子在家。
清风将糕点和糖果放在桌上正要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罗氏的询问声。
“姑娘是苏小姐院里的人?”
清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罗氏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事儿?”
罗氏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外面,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昨日夫君回家时跟我提了一嘴,说他卖完野味走到通往杨家村村口的岔路上遇到了一伙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他们叫住夫君,向夫君打听画像上的人。”
“夫君见过苏小姐,一眼就认出画像上的女子是苏小姐!不过姑娘可以放心,夫君当时否认了,说没见过,那伙人就从通往另一个镇子的路离开了。”
“他怕那伙人会去而复返就躲在岔路的草丛里待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虽说那伙人应该不会再回来,还是想跟你们提个醒,让你们心里有准备,也免得误了你们的事儿。”
清风听完罗氏的话,抬手朝她行了一礼。
“多谢你今日相告!”
罗氏没想到清风会这么客气,将身子错开,没受她的礼。
“姑娘无需客气!如果不是苏小姐当时心善救济我们,我们母子二人早就饿死了。”
“姑娘放心,如果夫君再遇到打听苏小姐下落的人,夫君定会将人打发走,不让他们找到苏小姐。”
清风见罗氏一脸诚挚,心中颇为感激。
“那就麻烦你们夫妻二人了!如果你们在生活上遇到了难处,就让沈猎户来寻我!”
罗氏笑了笑,“好!”
清风从沈猎户家离开,脸上多了一抹忧色,拿着画像来寻小姐的究竟是何人?
是王爷还是苏子商?
不管是谁,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清风回到小院,就将罗氏说的话转达。
苏语禾的心情瞬间变的沉重,如果是苏子商还好,大不了与他回幽州,但如果是萧景琰……
她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萧景琰带给她的伤害,对她做的那些事儿,是她一直想遗忘的记忆,清风明月也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
幸好,沈猎户将人打发走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能清净很长一段时间。
中午用饭时,苏语禾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碗筷去房间休息,她始终还是被这件事儿给影响了。
杨云见气氛有些沉闷,也不敢问,默默的低着头扒饭,吃完饭后又收拾碗筷,洗碗,打扫院子。
清风明月则神情凝重的倚在柱子旁。
杨云手脚利落的做完卫生就离开了院子,打算回家弄点开胃的菜。
房间内。
苏语禾双眸紧闭,手指也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没过多久,她的额头就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也呢喃着什么。
突然,她惊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也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
清风明月冲进房间,来到苏语禾床边,见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都皱了眉头。
“小姐怎么了?”
苏语禾闭了闭眼,摆手,“没事儿!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明月到了一杯水给苏语禾,苏语禾接过喝下,但她不觉得解渴,又让明月连着倒了几杯。
清风则打了一盆热水进屋给苏语禾净脸净手,从柜子里拿了新的衣衫换上。
见两人一脸担忧的模样,苏语禾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没事儿!都放心吧,我还有些乏,想再睡一会儿,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清风明月想着她们就在屋内,就应下了,替苏语禾盖好被子,等她闭上眼睛就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苏语禾听到关门的声音立马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方。
她刚才梦见被福安诬陷,被萧景琰断了手脚失去孩子的一幕,她仿佛还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似乎在跟她说什么,可那声音太遥远,根本听不真切!
苏语禾想着想着,眼角就流下泪水,她侧身蜷缩着,用手抱住自己。
屋外,耳聪目明的两人都听到了苏语禾的哽咽声。
比起将事情憋在心里,她们更希望苏语禾能哭出来,免得她郁结在心,将自己给憋坏了,或许,等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