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觉得周王不会无故为苏文平方,应该是苏语禾与他达成了交易。
为了尽快找到苏语禾,萧景琰加派人手连夜清官道。
等他清理完官道,路过村子时,就看到了停在村里的马车,一打听才知道发生泥石流后,有商队被困在村子里。
后来天一晴,能上山了,他们就走的山路离开。
萧景琰对商队在村里逗留一事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直以为苏语禾与其他影卫是分开走的,身边只带了两人同行。
从村子离开后,就一直骑马朝前追。
他不知道苏语禾的最终目的地是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是走直路还是绕道而行,所以只有边追边打听。
因为清理官道花了太多时间,便下意识认为,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应该走了很远。
在途经苏语禾待的小镇时,就没有仔细探查,在加上苏语禾从住进客栈后就没露过面,即便是对她有印象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两人也因此再次错过。
但萧景琰在打探苏语禾行踪一事儿,还是被隐在暗处的影卫给发现了。
影二得知此事儿,才知道之前跟踪他们的人竟是萧景琰,不过,好在他并没发现苏语禾住在客栈里。
立马写信将此事儿告知周王,又下令让其他影卫一定不要暴露了。
告示贴到小镇那日,季华特意将苏语禾去看。她到时,还有大量百姓正聚在告示跟前议论。
“原来这位姓苏的大人是被冤枉的!”
“苏大人可真惨,被害得全家没留一个活口……”
“难怪圣上要将萧秋然贬为庶人,他做的事儿真的太恶毒了!”
“……”
站在人群后面的苏语禾忍不住落下泪来。
父亲,女儿终于替您洗清冤屈,让世人都知道您是清白的。
季华见苏语禾肩头耸动,扶着她离开人群。
两人刚走几步,一个书生从跟前跑过冲到告示跟前,紧跟着便传来书生愉悦的声音。
“太好了,苏大人终于沉冤得雪了!”
苏语禾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人是谁?”她问。
季华道,“是一个衣着简朴的书生。”
“书生?”
苏语禾呢喃了一句,掀开帷幔的一角朝告示方向看去。
那书生样貌清秀,身材欣长,浑身透着一股书生气。
苏语禾在脑中回忆了一遍,确定不认识此人,但听他说的话,似乎认识父亲。
很快就有好奇的百姓问出苏语禾想问的话。
“于公子认得告示里的苏大人?”
书生点头,眼底还带着感激,“认识!如果没有苏大人就没有我于初年的今天!初年当年进京赶考被小偷偷了盘缠,只得露宿街头,幸好遇到了苏大人,苏大人不仅收留了我,还在科考完以后给了我足够的盘缠,让我顺利返乡。”
“苏大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清官,他不仅帮过我,还帮过很多盛京的百姓,还替他们鸣不平。”
“得知他因谋逆之罪入狱,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现在好了,圣上终于还苏大人清白了。”
苏语禾听了于初年说的话,脑中有了模糊的印象。
父亲以前是救过一个书生,不过,据说那书生因在贡院受了风寒落了榜,所以,这个叫于初年的书生,就是父亲带回家的人。
听他为父亲鸣不平,苏语禾心里感到欣慰,父亲没白帮他一场。
“走吧!”
苏语禾低声说了一句,与季华离开。
周王还了父亲清白,她也该继续启程了。
在出发前,季华应苏语禾要求去购置了一些吃食,酒水,还有香蜡纸钱才离开小镇。
等他们出了镇,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苏语禾才下了马车。
他将吃食朝盛京的方向摆着,又点燃了香蜡,烧了纸钱,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走时没机会祭拜,如今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不然她怕以后更没机会。
祭拜完以后,苏语禾才起身上了马车,而她因为心里高兴,就着酒壶喝了大半壶的酒,脸也登时就红了起来。
季华吓到了,连忙劝住她,“小姐,喝酒伤身!”
苏语禾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好好醉一场。”
季华愣了愣,“苏小姐怎么活不了多久,”
苏语禾摇晃着身子,搂着季华的肩,在她耳边吐着酒气。
“我知道陛下会在拿到宝藏后要了我的命,不过我不怕死!我死了就能去见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我想他们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生我的气,怨我引狼入室,害了苏家,他们从没给我托过梦……”
“我真的想他们了……”
苏语禾说着说着就趴在季华肩上哭了出来。
季华神色复杂的轻拍着她的脊背,任她放声大哭,原来她知道陛下不会让她活着回盛京。
有那么一瞬间,季华对她动了恻隐之心,想让她活着。
可陛下的命令她不能违背,影二也绝不允许她还活着,她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跟在马车旁的影二听到苏语禾的哭声微皱了一下眉头,幸好旁边没有其他路过的人,不然还以为打了她。
等苏语禾哭声渐渐小了,季华才扶着苏语禾躺下,又替她擦脸擦手,到了溪边又停下来给她熬醒酒汤,熬粥。
正当他们歇息时,有另一家商队也来到溪边。
季华朝商队看了一眼,无意发现于初年居然也在商队里。
可他不是要考取功名的书生吗?怎么会在商队里?
影二见季华盯着商队看,低声询问,“有认识的人?”
季华摇头,跟他说了于初年的事儿。
影二闻言,朝于初年看去,被苏文救过的书生?
他下意识认为,会不会是苏语禾向他发了求救的信号,他才会跟在后面。
但仔细盯着他看了片刻又觉得不可能,这书生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别说救人了,多走点路都费劲。
还有他们商队里的护卫没一个能看得上的,在他手里撑不过三招。
收回轻视的视线,走到升好的火堆旁坐下吃干粮。
过了一会儿,于初年和一个中年人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