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心思各异,但面上没有露出分毫。
直到用完膳后,周王才一脸随意的说出近日令他烦心的事儿,这其中就包括萧承羽贿赂朝臣一事儿。
但周王只淡淡的提了一嘴,将话题引到太子身上。
“母后不知道,太子居然暗中收礼,他可是储君,怎能做出这种事儿,儿臣有时在想,是不是立太子立得有些早了,儿臣总觉得太子并不是德才兼备之人。”
太后笑了笑,“陛下多虑了,太子宅心仁厚,是储君得不二人选。”
周王抬眸,看着太后的眼睛,“真的吗?母后也觉得儿臣没选错。”
太后面不改色的回答,“当然是真的!而且太子是陛下的嫡子,立他当太子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母后说的极是,时辰不早了,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周王说完,便行礼离开,但他走到殿门口时,又停下来转身说道。
“对了!儿臣还差点忘了跟母后说老七暗中贿赂朝臣的事儿,还请母后转告他,大周帝位不是他可以肖想的,让他不要再做无用功,当个闲散皇子就可以了。”
太后面不改色的应下,“哀家一定转告陛下的话!”
“谢母后!”
周王走后,太后原本慈祥的面容立马变得阴沉,她如何听不出来周王最后那番话是说给她听的。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好颐养天年。
可她必须要为母族的未来考虑,让母族回到以前。
麽麽有些担忧,“太后!既然圣上已经查到您身上,您就收手吧!不要再管母族的事儿。”
太后摇头,没有母族就没有如今的她,她做不到什么都不管。
“哀家累了!”
麽麽叹气,“奴婢扶您到后面休息。”
……
周王从长寿宫出来后并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去了御花园散步。
他每天都在批折子,已经好久没出来走动了。
让身后的仪仗都回去,只带了福公公在花园走,因为已是秋天,园子里有很多花都已凋谢。
周王逛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而就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听到小孩的哭声,当他寻着哭声走过去,就看到大皇子蹲在一个约莫只有三四岁的小孩跟前。
而那孩子正是大皇子的嫡次子。
周王上次见那孩子他还在襁褓中,现在都这么大了,走上前询问。
“这是怎么了?”
大皇子听到周王的声音,立马拉着孩子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
他身边的孩子也有模有样的跪下磕头。
“孙儿拜见皇爷爷!”
“都起来吧!”
周王看着软软糯糯的皇孙,感觉整个心都萌化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孙儿叫萧子安!”
“那子安能不能告诉皇爷爷,你刚才在哭什么?”
周王问到了萧子安的伤心处,他立马瘪了瘪嘴巴。
“皇爷爷,我的鸟窝不见了!我的鸟也没了。”
大皇子在一旁解释,“儿臣前几日带他进宫时,救了一只幼鸟养在树上的鸟窝里,本打算今日将鸟带回去养着,可鸟窝却不见了。”
周王蹲下身子,将他拉过来哄着,“鸟窝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你记错位置,放到其他地方去了?”
萧子安鼓了鼓嘴,“子安没记错!就是这里。”
周王转头看了一眼福公公,“去问问负责此处的花匠,有没有看到鸟窝?”
“奴才这就去!”
福公公走后,周王就抱着萧子安朝旁边走,他记得附近有处亭子,刚好可以去休息一会儿。
而他们没走多远就听到旁边传来两个孩子的交谈声。
“这鸟是哪里来的?”
“是萧子安的!”
“你拿他的鸟干嘛?就不怕他找皇叔来收拾你?”
“怕什么?我父王说了,皇叔是个瘸子,连皇爷爷都不喜欢他,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
周王听到瘸子两个字,眸底立马升起一股怒意,说这些话是三皇子与四皇子的孩子!
他们年龄小,还不知善恶,而他们居然教他们歧视长辈。
大皇子对瘸子一词早就习惯了!可当他听到出自两个晚辈之口时,还是有些难受。
萧子安能感觉他们的恶意,搂着周王的脖子说道。
“皇爷爷能不能让父王上朝找点事做?”
大皇子脸色一变,“子安,别胡说!”接着又赶紧跟周王解释,“这不是儿臣教的,请父皇恕罪!”
周王摆了摆手,“子安为什么想让父王找点事做?”
萧子安看了大皇子一眼,有些委屈的开口,“他们嘲笑父王是废物,说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拿俸禄。”
萧子安的话让大皇子红了眼眶,让周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大皇子以前也是颇有才能的,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意外伤到了腿,他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现在连孩子都敢嘲讽他,更别说其他人了。
周王拍了拍周子安的小脑袋,心里有了决定。
他打算给大皇子一个有实权的官位,免得别人说他闲话,看不起他。
抱着周子安到亭子里坐了一会儿,福公公就回来了,而他问到的结果与他们听到的一样。
周王回到御书房后,就立马拟旨,给了大皇子官职。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不知道周王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
太子觉得大皇子威胁不到他的位置,并未过多在乎。
三皇子却有些不乐意,因为周王给大皇子的官职是负责盐商进税,这算是个肥差,他之前一直想要这个差事儿,但周王一直不松口,而现在却给了大皇子,他心里怎会高兴得起来。
萧景琰得知此事儿时,也不太明白,但一想到大皇子的处境,就大约猜到了原因。
但他没将注意力放在大皇子身上,一直在调查青鸾背后的主人。
冷杰将能找的线索都找了,都只查到那人是皇室中人。
萧景琰打算一一排除,开始在朝中布局,想揪出那人。
他每日都将自己的事儿安排得满满得,一忙起来,就不会去想苏语禾。
得空时,又去密室去陪苏蝉,打算彻底将苏语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