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整个人都懵了。
她在这后宅深院内活了这么多年,如何能听不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想到这是顾如月的院子,寒枝怕毁了她的名声,然后影响整个顾家大族其他女儿家的婚事,只能吩咐小丫鬟道,“快去喊老夫人过来,就说不好了。”
小丫鬟立刻扭头就跑。
须臾,顾老夫人骂骂咧咧从前院过来,边走边斥,“她真觉得她身子娇贵的很,如今请都请不动了吗?高僧一会儿就要开始做法事了,她还磨磨唧唧摆什么谱?”
顾老夫人刚走到知春院前,就被寒枝给拽住,寒枝面色急切,“顾老夫人不好了!你听这里面……!”
寒枝指着知春院的方向,里面骤然传出一声激烈高昂的叫声。
那声音缠绵又浪\/荡。
听得顾老夫人都忍不住脸红,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顾如月的知春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在里面做什么?”
“今日可是高僧来做法事的日子,她在里面做什么!”顾老夫人气的跺脚。
寒枝也一脸急色,“如今不知道那里面的男子是谁,这声音若是再响起来,被高僧的人给听到,二小姐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顾老夫人气的心梗,“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下贱胚子!果真跟她娘一样下作!当初她娘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欺骗我儿是他的孩子,如今她还未许配婚事,就不要脸地跟男子有了首尾!”
“老夫人,如今不是骂的时候,要先找人把高僧给拦住,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这边发生的事!”
“对!对!”顾老夫人攥住寒枝的手,“你去安排,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这个贱蹄子,我今日不把她给打死——!”
顾老夫人从知春院的树干上,掰下来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枝条,气势汹汹就朝着内室走去。
走的越近,那浪荡的声音越是响亮,顾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
“下贱!真是个下贱的东西!!”
她即将抬脚迈入内室的刹那,外头倏地传来嘈杂的声音。
“侯、侯爷?侯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侯爷?
顾老夫人手上的动作一僵,她回头,就从窗子里看到,定国侯和定国侯夫人正马不停蹄闯入知春院内。
他们怎么来了?
难不成……阿月床上的男子是裴洲?!
顾老夫人意识到这点的刹那,她原本还满是愤怒的眼底,顿时盈满了亮光,裴世子好端端闯入将军府,还玷污了他顾家的女儿,这不给说法可说不过去!
顾老夫人眼底迸发出狂喜,她趁着定国侯他们往院内走的机会,朝着内室看了一眼。
床榻上,纱帐都没拉,顾如月胸前只挂着肚兜,而裴洲,则是意乱情迷埋在她的颈间。
床榻晃动,两人的身形如潮水般,跌宕起伏。
顾老夫人看的老脸一红,不过确认是裴洲后,她反而放下了心,不管是如何进展到这一步的,裴洲没邀请贴上门,还闯入女子闺房,就是他的错,玷污清白人家女子,更是他的错,他必须要对他们阿月负责!
定国侯夫妇即将闯入内室的那一瞬,顾老夫人跌跌撞撞从屋内跑出来,她的脸色涨红,眼中满是惊慌。
一出来就看到定国侯夫妇,顾老夫人直接冲上去,不停捶打定国侯,“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我们阿月的清白没了,往后可怎么办?她以后还怎么活啊!”
定国侯一脸茫然,不是说裴洲在将军府出事受伤,危在旦夕吗?
他这才跟夫人一同闯入将军府,完全失去分寸。
这顾老夫人闹这一出是何意?
定国侯夫人更觉得离奇,她谨慎地扫了顾老夫人一眼,走到内室前,一眼看到床上交叠的身影。
“啊!”定国侯夫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她尖叫一声,想上去把她儿子拽回来。
顾如月听到声音,她一双眼浸满了泪,红彤彤委屈的厉害,“裴夫人!救我——!”
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裴洲又拽回床榻上,压在她身上,肆意索取。
定国侯夫人彻底傻眼,她惊慌失措从内室跑出来,“侯爷!侯爷不好了!”
她抵在定国侯耳边,将方才看到的一幕说出来。
定国侯顿时气炸一般,他的脸黑的如锅底,一双眼氤氲着怒意,恨不得当场进去把裴洲拉出来,断他的子绝他的孙!
“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还不把他拉出来?”
定国侯低吼。
定国侯夫人却面色僵硬,“侯爷,这种时候若是强行打断,怕是对洲儿以后有影响。”
定国侯只能忍着。
顾老夫人则是一副快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寒枝扶着她的身子,“老夫人!老夫人你别吓奴婢啊!”
定国侯听到这话,眼底怒意更甚。
但眼前的人是顾将军的亲娘,不可怠慢。
他连忙走到顾老夫人身前,弓身道,“老夫人,等两个孩子从里面出来后,本候定会问清楚此事,若是洲儿自作孽,本候绝对不会轻饶他!”
顾老夫人艰难睁开眼,她失望地凝着定国侯,“阿月从小便跟在洲儿的身后长大,我怎么都没想到,洲儿竟然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阿月还不曾谈婚论嫁,如今清白没了,你让她往后怎么办?你让阿月以后还怎么活啊!”
“到时候事情若传出去,便是我这个祖母教导无方,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啊,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
“老夫人!”定国侯头疼欲裂,他只能暂且安抚,“老夫人放心,阿月是你宠在心尖子上长大的孙女,如今生米煮成熟饭,裴家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顾老夫人听到这话,哀嚎的声音渐渐小了些。
逐渐的,裴洲缓缓清醒过来,当他看到自己竟然跟顾如月躺在一张床上后,顿时惊叫一声——
“顾如月!你怎能如此恬不知耻!”
顾如月眸子一闪而过的暗意,她用锦被缠着身子,蜷缩在角落,哭的梨花带雨,“裴洲哥哥!你怎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