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明显来者不善的三人,沈说将眉头深深皱起。
现在这套房子还是他在住,租约没到期,他一没有破坏房子的结构,二没有在房子里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不管对方是不是房主,都没有理由强行闯进他的私人地方!
“请你们出去!不然我报警了。”沈说隐忍着怒气说道。
绿毛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沈说的话,转头对着红毛和黄毛说道:“飞哥,这小子家里还有好货呢。”
边说边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
沈说顿感诧异,小混混竟然还懂得文房四宝?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流氓拳头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就一堆破纸,算什么好货。”红毛明显不相信。
绿毛凑到红毛身边,谄媚中透着卖弄说道:“飞哥,你知道的,我爷爷就好这口,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了解,别看这些纸张不起眼,最起码值好几千块,还有那几支笔,估计也少不了五千,至于那两瓶墨汁,我看不出来,但估计也不是普通货色。”
“那你怎么没有传承你爷爷的衣钵,出来混社会了?”一直没说话的黄毛讥诮道。
红毛给了黄毛一个眼神,让他别多嘴,然后对着绿毛说道:“你确定桌上那堆东西有你说的那么值钱?”
绿毛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片刻后说道:“我确定。”
此时的红毛已经换了副嘴脸,笑眯眯的对沈说说道:“你看,你想租我家房子也不是不可以,桌上那些纸笔给我就行,这房子我让你住到月底。”
听到红毛的话,沈说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什么思维逻辑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强盗的思维逻辑吧。
沈说差点被气笑了,看着三人就像看着三个白痴。
“租房合同我和孙叔签的,本来没到期,孙叔昨天说有急事要卖房子,我也能理解,协商后他同意我住到月底,我正准备找其他住的地方。”沈说依然压制这心中的怒气说道,“我不是没给房租,人总要讲究一个诚信,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现在让我把我的东西给你,凭什么呢?”
“凭我是房主,你也别拿法律吓唬我,对,我们不做违法的事,但你说你如果出门不小心摔了、撞了,这可怨不到我们头上啊。”红毛含沙射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你威胁我?”沈说眼睛微眯,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寒意。
“随便你怎么理解。”红毛无所谓道,“听哥一句话,你一个外乡人,年纪轻轻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今天搬走,二是把你那些纸笔给我,我让你住到月底。”
“我要是一个都不答应呢?”沈说寒声道。
“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怕你过不安生。”红毛说道。
“飞哥,跟他废什么话,给他一点苦头尝尝就老实了。”黄毛跃跃欲试道,“我们之前不都这么干嘛。”
红毛再次瞪了眼黄毛说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可是虎哥说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再等下去我们可真要跑路了。”黄毛有些焦急道。
“我不知道吗,要你提醒我!”红毛给了黄毛一个板栗,然后揪着他的耳朵说,“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输那么多钱!”
“还不是你自己陷进去了……”黄毛捂着耳朵小声嘀咕。
“我……”红毛还想踹黄毛一脚,被绿毛拉住。
“飞哥,我们自己的事今后再说,现在解决眼前的事要紧。”绿毛说道,“要不然虎哥那边真没法交待。”
或许是想到了虎哥的雷霆手段,红毛收起自认为的好脾气,阴恻恻的对沈说说道:“小子,最后问你一句,东西你是给还是不给?”
“不给!”沈说毫不退让道。
“好,你小子有种。”红毛指了指沈说,放出狠话道,“你别后悔!”
沈说没再说话,但表情已经很明白,他是一步都不会退缩的。
此时的绿毛和黄毛已经按照红毛的示意围拢过来,三人对沈说形成了包夹之势。
刚才还说不做违法的事,现在这架势明显就把刚才的话当做屁放了,想想也是,流氓混混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还真指望他们讲诚信,不如相信扶倒地的老人他不会讹你。
沈说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三人的路数和实力他不清楚,有的人染一头异色是为了彰显个性,有的人则是真的能打。
但有系统加持,沈说觉得自己对付三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没有任何的预兆,三人几乎同时有了动作,绿毛和黄毛扫腿,红毛出拳,一齐向沈说袭来。
沈说很明显的感觉到系统没有对他进行控制,但身体的反应却又迅捷而真实。他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缩身后撤的动作,从人缝里钻了出来,险险的避开了三人的第一波攻势。
红绿灯仨人也很诧异,这小子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快,三人同时出手,竟然让他躲过去了?
一定是运气!
三人不再迟疑,再次欺身而上。混混打架能有什么套路,毫无章法的一通攻击,只见沈说左支右绌,只做简单的回应和格挡动作,边打边退……屋子虽小,三人的动作还挺凌厉,两三分钟下来了,竟然没能伤到沈说分毫!
这就有些离谱了!
已经气喘吁吁的三人相互对视一样,均从他人的眼中看到了异样,这小子不对劲,看来还是个硬茬。
刚才三人都是徒手,现在已经开始在屋里找趁手的武器了,屋里能有什么武器呢,凳子、拖把和暖水瓶已经被三人拿在了手上,他们并没有马上向沈说进行攻击,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沈说意识到害怕,从而乖乖配合他们,毕竟手上的武器招呼到人的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铤而走险。
“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东西你给还是不给!”红毛厉声道。
回应他的是沈说的动作,只见他疾步前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最近的黄毛身边,同时在电光火石之间夺下了黄毛手中的拖把,然后一个撩腿把绿毛手中的暖水瓶踢翻,最后用力挥动手中的拖把,一棍打在红毛手中的凳子上,椅背的木质撑杆和拖把杆同时断裂,发出巨大的响声。
三人手中的武器刚上手就消失,沈说的整套动作几乎在瞬间完成,三人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三人已经不是诧异了,而是震惊,这小子已经不是硬茬那么简单了!
但,财帛动人心,面对诱惑,三人显然还想放手一搏,只见黄毛和绿毛同时围住沈说,红毛则飞快的跑到桌边拿起宣纸和狼毫笔就准备夺门而出。
沈说正待有所动作,黄毛和绿毛已经分别环抱着他的腰和腿,试图固定着他,不让他动弹,好给红毛逃脱的机会。
沈说心中冷笑,双手捏住环住他腰的黄毛的手臂,只是微微用力(沈说感觉的微微用力),黄毛便嗷嗷直叫,感觉手臂好像要裂开似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这种疼痛。
抱着沈说双腿的绿毛则感觉沈说的腿在骤然发力,他双手已经箍不住了,只见沈说猛然抽出一只腿,然后屈膝上提,用力顶在绿毛的下颌骨上,剧烈的疼痛上绿毛的泪水瞬间滑落,躺在地上直打滚。
轻松解决掉二人,沈说出门去追红毛,此时的红毛刚到楼下,沈说几个箭步冲到近前,手臂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红毛。
红毛一边暗恨两个马仔的不争气,连个人都挡不住,一边警惕的看着沈说,现在他是真的相信沈说不简单了。
小区里住的多是一些老年人,沈说并不想在外面和人动手,于是对着红毛说道:“喂,你把东西还我,今天这事我当没发生。”
虽然心里很怕,但红毛的嘴上很硬气:“笑话,东西在我手上就不可能再给你。”
沈说看着冥顽不灵的红毛,欺近一步,红毛似是看出沈说的意图,把手上的宣纸和毛笔用双手紧紧握住,然后说道:“你别过来啊,要不然我就把纸撕了,笔折了。”
“你撕,你折,我还怕你不赔钱吗?”沈说并不退让。
提到钱,红毛好像破罐子破摔起来,说道,“钱,呵呵,我欠了两百多万,你要是能从我身上搜到一个子儿,我叫你爸爸。”
“我可不想要你这么个混账儿子。”沈说无情吐槽,随后问道,“这就是你爸要卖房子的原因?”
“你管的可真宽。”红毛显然不想回答沈说的这个问题,再混蛋的人也不想让别人揭自己的短。
“谁想管你的烂事,只不过现在这房子我住着,你要赶我走,这就关我的事了。”沈说道。
见红毛依然不为所动,沈说心中有些疑惑,按理说对方知道他的厉害后,应该会投鼠忌器,不说求着他放一马,也会把手上的东西还回来,然后灰溜溜的走掉,现在这个什么情况?真想跟他硬刚到底?
要知道,这事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们越不利,到时真的被有心人报警,红毛他们这种强闯民宅,蓄意毁坏他人财物的行为肯定是要拘留的。
难道说,他们想进去待一段时间?
沈说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根据三人之前的对话来看,一个叫做“虎哥”的人给了他们限定的还款日期,也就是明天,目前看来三人应该是没有钱的,为了逃避来自对方的惩罚,红毛很有可能会想着进去避一避。
看来这虎哥才是真正的硬茬啊,房子不过半个月就会卖掉,难道半个月都等不了吗?
不管红毛几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沈说都不想和他耗下去,张胜已经在帮他张罗办展的事,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字写好,而不是在这里跟闲杂人等耗费时间。
宣纸和毛笔还在红毛手上,沈说有些焦急,他虽然自信能够快速制服红毛,但却不能保证宣纸和毛笔不被损坏,到时免不了要麻烦张胜再送一套过来,钱不钱的倒在其次,主要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收一次就是一次人情。
钱好还,人情难还。
所以,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当然好,最好不要有损失,该如何做呢?
沈说在想红毛的需求,他手上现在的宣纸和毛笔就算拿出去卖不过万把块钱,相比所欠钱款来说杯水车薪,那红毛现在真正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把沈说或被沈说打一顿,算是双方的互殴,然后进去蹲一段时间,暂避一下风头,但这个终究是权宜之计,而且出来后还是要面对现实。二是马上搞到两百多万……这个需求好像不太现实,凭他们三人的能力和手段,去打劫都只能给警察叔叔增加业绩。
正在沈说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时,房东孙叔赶了过来。
“小飞,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答应你把房子买了嘛,你快把手上的东西还给人家小沈。”
“我九月初就让你卖,你一直拖着,你是不是不在乎你儿子我的死活?”红毛怒道。
“我要真不在乎,就不可能卖房子,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找人打听了,现在房价低,我这不是想多看看,找个价高的买主,好让你还了债手上还能有些余钱,今后安安生生的开个小店,别整天在外面瞎混了,眼看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我们老两口想想,我们还能帮衬着你到什么时候呢。”房东孙良臣苦口婆心道。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现在房子卖掉了吗?卖了多少钱?”红毛问道。
孙良臣不说话了,房子虽然托人挂了售卖,但因为地段原因,加上房子老旧,所以目前为止并没有买家,所以他前天找沈说谈,想让他搬走,其实是想自己住回来,然后把现在住的那套地段更好更新的房子买了。
一番良苦用心皆是为了这不争气的儿子,儿子还不理解他,这让孙良臣很是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