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希望兄妹三人都能够得偿所愿,婚姻幸福。
鱼晚棠在梁氏那里吃过午饭,正要回去小憩,就见鱼景行骂骂咧咧地进来。
梁氏斥道:“你看你,有没有点正形?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娘,不是,是世子出事了。”
鱼晚棠闻言身形一颤,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颤抖着声音道:“二哥,你说谁出事了?”
“世子,霍时渊。”鱼景行没好气地道。
鱼晚棠脸上血色尽数褪去,“他出什么事了?”
霍时渊怎么会出事!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互诉衷肠,把心结都说开。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上门提亲,他怎么能出事!
难道是那奏折?
皇上是不是借题发挥了?
如果是那件事情的话,鱼晚棠觉得还好。
“你也别害怕,虽然恶心人,但是没什么大事。”鱼景行坐下灌了一大口凉茶道。
鱼晚棠面色微霁。
梁氏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冤家!你会不会好好说话,看把你妹妹吓得,小脸煞白。”
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时渊人要没了呢!
呸呸呸,不吉利。
原来,鱼景行今日正兴致勃勃地在世子府后院看马,忽然大理寺的人就来了,说是请霍时渊去协助办案。
鱼景行这个愣头青,当即就问:“办什么案?”
人家没理他,他就跟着一起去了。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他才回家。
“……说是刺杀瑞王和恭王的事情,有人举报,是世子所为。”
鱼晚棠:“这多荒谬!事情发生的时候,世子还不在京城呢!”
“我也这般说,但是那狗官说,他可能指派别人。”
鱼晚棠:“你说的是方敬宇?”
这件事,皇上交给了方敬宇处置。
“嗯,是他。”鱼景行道,“我看就是个糊涂蛋。年纪不大,谱挺大,还要让人打我呢!”
梁氏可太了解自己生的混世魔王了,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在大理寺闹了?”
“我闹怎么了?那世子不是自家人吗?自家人受了那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冤枉,还不让人说话了?”
梁氏:“……你赶紧闭嘴。”
“您看您,每次都不好好说话。说不过我,就让我闭嘴,真不讲理。”
鱼晚棠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
她觉得这件事,霍时渊想撇清并不难。
除非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会麻烦一些。
但是方敬宇是个清官,既然是他负责这个案子,那应该不用过度担心。
方姨娘却道:“那也不一定,得看看,是谁授意的?”
鱼晚棠一怔,“授意?”
她反应了片刻之后就明白过来,“姨娘,您的意思是,可能是……”
她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
“嗯。”方姨娘冷笑,“那最是个小肚鸡肠的东西。”
显然,方姨娘对皇家的仇视一直都在,对她来说,那是灭门之痛,永远都不能忘记。
皇权之下,多少冤魂多少痛。
她的意思是,霍时渊最近的行为太过嚣张,让皇上没有面子。
他还没有主动陈情,给皇上台阶下,所以才会招来皇上的“报复”。
不过方姨娘也认为,即使真是皇上,那也是小惩大戒,恶心教训霍时渊一顿而已。
要说真的如何,也不敢。
皇上欺软怕硬,除非真的不想做皇帝了,否则不敢把淮阳王现在仅剩的独苗苗怎么办。
鱼晚棠也略松了口气。
性命之外,都是皮外伤。
“现在人被关起来了?”鱼晚棠问。
“嗯,还不让探望。”鱼景行又把方敬宇给骂了一顿。
鱼晚棠让如意去给月华送了封信。
月华很快带着霍苓来找鱼晚棠。
“你不用担心,银芒说了,就是皇上想找回面子,关几天就把人放了。又不是咱们做的,咱们不心虚。”月华大大咧咧地道。
霍苓则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着她的糖人,黑亮的眼睛转来转去,显然在用心听着她们的对话。
“那就好。不过被关着,总让人担心。”鱼晚棠道,“要不,让他赶紧低个头,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现在等皇上板子拍了下来再认错,那肯定惩罚要重一些,但是也比抵死不认错强。
“嗯,银芒也这么说,不过也得等着。”月华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有空绣嫁衣,才是正事,嘿嘿。”
霍苓也笑着,满眼期待地看向鱼晚棠。
鱼晚棠:“……”
原来你们俩是来催婚的。
“她怎么样?世子不在,她还闹吗?”鱼晚棠问。
月华立刻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道:“好多了。世子出事,她也就安静了,不闹,也不怎么说话了。要是早知道这样能让她安静,世子说不定自己早就去牢里避避了。”
鱼晚棠道:“别胡说。你还是好好照看她,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再出事,世子也难受。”
“嗯,没事,她现在比之前状态好多了。”月华道,“也就是你善良,还愿意问她如何。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我只是不想她以后成为世子的意难平而已。”鱼晚棠道。
“那倒是。程娟也很可怜,我觉得过了这段她会好起来的。”
“嗯。”
程娟如何,鱼晚棠管不了,只要她别在这关头出事就好。
顾里离开,鱼景行去送他,两人意趣相投,鱼景行自然舍不得,没有形象地抱着顾里大哭,让他日后一定再来。
顾里嫌弃他把眼泪鼻涕都擦到自己身上,道:“不是你想我吗?你想我来南蛮找我,我做东。”
鱼景行道:“你是自由人,我却被这身官皮约束住了。要是我去南蛮,说不定是上面派我去攻打南蛮,所以你还是别盼着我去了。”
鱼晚棠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
她这个二哥,说话永远能把人给怼一跟头。
顾里:“那你别来了,让你妹妹来。”
“我妹妹去做什么?”
“和亲。”
“去你的!”鱼景行往他肩头打了一拳,“行了,赶紧走吧。好好保重,我给你留着好酒,等你回来喝。”
鱼晚棠也上前把给顾里准备的干粮递给他,“保重。”
“我们还会再见的。”顾里把包袱接过去,对她邪佞一笑,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冲了出去。
马蹄掀起滚滚烟尘,早春的三月,两边垂柳刚冒出新芽。
顾里没有回头,那一抹蓝色衣袍,渐渐消失在黄色尘土和嫩绿的垂柳背景之中。
鱼晚棠心中默念一句“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