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想,她在和李晟说话,这人接近。
自己又不认识他,那他意在李晟?
如果是想害李晟,那可太谢谢他了。
如意道:“姑娘,奴婢见得少。您刚才看清楚那位大人的官服了吗?您是不是可以回去问问大公子,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脸认识不认识,没有那么重要。
从官服上,能很快缩小范围。
加上年龄和适当的外貌描述,想要锁定一个朝廷命官,没有那么难。
鱼晚棠点点头道:“回家记得提醒我问问大哥。”
她现在就有点好奇,这位要搞什么事情。
如果要搞事,那么请搞大一点,最后把皇帝给刺杀了,最不济,也把李晟给带走。
“姑娘,刚才有人一直跟着咱们,刚刚才撤了。”如意又道。
“没事。事情传扬出去的话,该着急的是李晟。”
李晟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要是让外人知道,他对自己死缠烂打,他面子抹不开。
鱼晚棠回去的时候,敏仪公主笑道:“你怎么出去这么久,我都差点急得差人出去找你了。”
“宫里太大,不小心迷了路。”鱼晚棠做出惊魂未定的模样道,“幸亏没有冲撞贵人,否则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次出去的时候,我让我身边的人带你去。今日母后生辰,进进出出确实人太多。也不是怕你冲撞了人,而是怕你被外男冲撞。”
“外男?还有外男?”
鱼晚棠想到了刚才自己撞到的绯衣官员。
“对于我来说,都是皇亲国戚,没有外男。但是对你来说,可不就是外男?”
鱼晚棠笑道:“也是。”
比如讨厌的李晟。
今日进宫的,都是皇子皇孙们。
除了鬼鬼祟祟约她出去的李晟,鱼晚棠其实还见到了瑞王。
瑞王去给皇后行礼的时候,众多未婚女子躲在了屏风后。
鱼晚棠被挤在边上,偷偷看到了瑞王。
瑞王腰间系着的荷包很显眼,虽然只是绣着最普通的竹子纹样,但是配色款式,就是引人注意。
鱼晚棠一眼就认出了乐娇娇的绣工。
看起来,乐娇娇在瑞王这里的进展,一日千里。
她果然是个极厉害的。
温水煮青蛙,瑞王恐怕早晚都是她的。
戏唱完了,饭吃过了,这场宫宴算是圆满结束。
鱼晚棠、崔霜和婉仪公主三人落在最后,一起出宫。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好在今日没有风。
婉仪公主原本可以坐软轿,结果却还是和鱼晚棠、崔霜一起说说笑笑,步行往宫外走去。
宫门外停着的马车已经散去得差不多,只剩下零星几辆。
其中一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漆马车旁边,站着一身绯衣的男人。
正是刚才被鱼晚棠撞到的那个“乱闯后宫”的男人。
他的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在这里等着,束手就擒?
鱼晚棠正腹诽,却发现男人闻声抬头看过来。
不,他不是在看自己。
他好像在看……婉仪公主?
“相公,”婉仪公主迎上去,笑颜如花,“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等我很久了吧。”
相公?
鱼晚棠震惊。
原来这就是方敬宇?
哦,对,他这个皇家女婿,也算皇家人,在皇后寿宴的时候,应该可以进宫贺寿。
怪不得他会出现在后宫。
但是,他那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鱼晚棠心里依然有许多不解。
方敬宇对婉仪公主也不假辞色,“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
可能因为鱼晚棠和崔霜都还在眼前,婉仪公主有些尴尬,讷讷解释道:“多陪了母妃一会儿。”
“你不会说话,以后少说话。”
鱼晚棠觉得方敬宇怎么那么欠揍呢!
好好的男人,干嘛长一张嘴。
婉仪公主什么都没说,就被他扣上不会说话的帽子。
还有,明明公主更尊贵,他算什么东西,对公主指手画脚?
婉仪公主却笑道:“是,相公说得对。”
鱼晚棠:“……”
这是被下了什么蛊啊!
这个方敬宇虽然生得人模狗样,但是他真不说人话啊。
这还当着自己和崔霜两个外人的面呢,他就这般,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婉仪公主。
而婉仪公主这可怜之人,真有可恨之处。
为什么要那样惯着方敬宇。
“走吧,相公,早点回家看宏儿。他今日受了惊吓。”婉仪公主主动道。
说完,她歉疚地对鱼晚棠和崔霜点点头,然后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眼地跟着方敬宇登上了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鱼晚棠看得叹为观止。
要说前世的她,对李晟是恋爱脑,她觉得不恰当了。
在婉仪公主面前,她真是小巫见大巫。
崔霜拉了鱼晚棠一把,“走吧,你坐我的马车,我让人把你送回去,我们俩说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回去的路上,崔霜提起了瑞王。
原来,她今日也见到了瑞王。
“……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因为我和你大哥的事情,让他背上了这样的骂名,以后他若是能寻个喜欢的人做妻子还好,若是他一直娶不到合适的妻子,我们对他的内疚,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消弭。”
鱼晚棠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因为瑞王,确实为了成全他们,付出了太多。
“其实我还更担心,那个乐娇娇。”崔霜又道,“我总觉得她心机深沉有手腕,我担心王爷就此被她拿捏住。”
说到底,因为亏欠,所以觉得不安。
鱼晚棠安慰她一番,自己心里却也想着瑞王。
她再也没有见过比瑞王更温和,更会为他人着想的男人。
老天如果有眼,就该让他狠狠幸福。
“对了,”崔霜也知道担心于事无补,便岔开了话题,“今日我听说你和人起了言语上的冲突?”
她担心鱼晚棠冲动吃亏。
这种场合下的较量,应该是暗中你来我往,谁先撕破脸皮,谁就输了。
但是鱼晚棠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怕撕破脸皮的人,才会被拿捏。
她不怕。
“也不算什么言语冲突。就是那胖妇人故意恶心我。”
“你说的胖妇人,是礼部尚书的夫人。”
“我得罪过她吗?”鱼晚棠实在想不明白,“我什么都没说,她上来就说我这么大年纪嫁不出去,说我给家里丢脸,又问我什么时候嫁人。她到底什么意思?”
高端的斗,她看不明白?
反正鱼晚棠完全不理解,虽然她也完全没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