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世子。”
安大夫一听就气笑了。
“你去见世子?你以为淮阳王府是这破医馆,你说来就来,说撒泼就撒泼?”
他气得来回踱步。
“我告诉你,之前霜戈还能来回传递消息,现在他都见不到世子了。你想见就能见?现在世子的生死,我们都不知道!”
生死未卜……
鱼晚棠被这句话刺痛。
霍时渊不会出事的。
前世他都笑到了最后,这一世依然可以。
对,他一定可以的。
不要慌,自乱阵脚,仇者快亲者痛。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原来都是自己做梦。”安大夫很生气。
既气鱼晚棠给他希望又破灭,又恨自己无能,要把这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您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恕我不方便透露。”鱼晚棠坦然道,“事到如今,我在这里,谁都不相信,除了自己。您或许也不相信我,但是我坚信,我有能力把世子救出来。”
“那你去救。”
“嗯。”鱼晚棠点头,“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情要求您帮忙。”
安大夫以为是救霍时渊相关,所以便道:“你说来听听。”
没想到,鱼晚棠说的是瑞王。
“……王爷最近身体状况堪忧……”
安大夫又生气了,“他身体堪忧,关我什么事?你跟我绕来绕去,原来不是为了救世子,而是为了救他?”
鱼晚棠心累。
但是没办法,安大夫就是这般小孩子脾气,得哄着。
所以她耐着性子解释,“王爷对我有恩……”
“那是你的事情。”
“我来不是为了救世子吗?如果没有他帮忙,我不能顺利抵达淮阳。而且之后,我们也要王爷的势。您在这里躲躲藏藏,也帮不上世子。但是您去了王爷身边,是不是安全就有保障了?”
为了瑞王的命,没有人敢对安大夫动手。
即使淮阳王拿出“罪证”,要将安大夫治罪,也得考虑,只有安大夫能救瑞王。
瑞王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在淮阳境内出事,淮阳王吃不了兜着走。
瑞王就是安大夫的保命符。
“……说得像我稀罕似的。”安大夫声音小了些。
鱼晚棠继续道:“您在王爷身边,我也放心了。如果您出事,之后把世子救出来之后,我也没办法对他交代。”
“他才不想着我。他只惦记你,没良心的东西!”
安大夫尝试从鱼晚棠嘴里问出更多她的计划,但是鱼晚棠到底没透露。
安大夫虽然嘴上不服气,但是见鱼晚棠冷静沉着的模样,心里又升腾起希望来。
——他看不清楚看不明白的主意,才有可能救世子。
鱼晚棠没有多停留,很快从医馆回去。
尚时宴听说她回来,从瑞王屋里快步出来。
“怎么样了?”他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小声地问道。
他担心没有找到,对瑞王的情绪也是打击。
“找到了,你派人去济仁堂把他接来,我和他说好了。”
好消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尚时宴都不敢相信。
他愣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就,就找到了?”
鱼晚棠这件事情顺利得,远远超过他想象。
甚至他都萌生出一种想法——难道鱼晚棠之前就和安大夫通信,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不说?
但是看着鱼晚棠澄澈坦荡的目光,尚时宴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
无论如何,找到安大夫是好事。
当务之急是把他接来,不能出任何差错。
所以尚时宴不敢耽误,立刻派了妥帖的人去接安大夫。
为了稳妥起见,他甚至还和瑞王要了令牌。
等做完这些,他才有空向鱼晚棠追问。
“你怎么找到安大夫的?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他在哪里?”
“隐约有猜测,但是不确定,所以就没说。”鱼晚棠道。
“你跟他那么熟?”
“大公子难道不知道,他是淮阳王世子的人?”
而她千里南下,为了谁难道还用再赘述?
尚时宴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行吧,他知道,她背后是霍时渊。
就没见过哪个贵女脸皮这么厚。
她和霍时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安大夫,是淮阳王要抓的人,所以还得麻烦大公子和王爷说明利弊,求王爷庇护。”
“他干什么了,淮阳王要抓他?”尚时宴直接就把重点挑明。
“我也不知道。”鱼晚棠道,“他性情古怪,不肯告诉我,大公子可以直接问他。”
尚时宴表示不信。
但是鱼晚棠不说,他也没办法。
他只是问:“为什么要让我从中传话,你直接去跟王爷说不行吗?怎么,现在来了淮阳,都开始和王爷避嫌了?”
果然是到了情郎的地盘?
“对了,世子呢?你不是要来找世子吗?找到了?”尚时宴追问。
“找到了。”
“那世子打算怎么安排你?”
“等我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了。”鱼晚棠不慌不忙,“至于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和王爷说……因为我怕是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尚时宴皱眉,“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世子。”
“那你等你见了世子回来再说不行?还是你打算,一去不复返?”
鱼晚棠忽然笑了,“大公子说笑了,我又不是那黄鹤,怎么会一去不复返?我只是需要些时间。”
“需要些时间做什么?”尚时宴总觉得鱼晚棠要搞事情,还要瞒着他们,所以步步紧逼。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去见世子。”
除了吱吱,她谁都不带。
她的人,还是跟着瑞王安全。
安大夫应该也有分寸,在她有确切消息传来之前,瑞王是不会痊愈的。
她希望,就算有什么策划不周的纰漏,或者有临时突发的意想不到的情况时,他们也还有个依靠。
这个依靠,就是瑞王。
瑞王能让淮阳王投鼠忌器。
瑞王是她的退路。
退路找好了,那就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你把话说得清楚些。”尚时宴眯起眼睛看着她。
鱼晚棠却微微一笑,“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时候坦然。大公子说是不是?”
尚时宴磨了磨牙,却没有说话。
“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之后想起什么也会告诉大公子。”鱼晚棠道,“我应该明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