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名分……”鱼晚棠最终还是怂了,胡言乱语道,“我都说过了。”
“不要名分,只想给我睡?”
鱼晚棠别过脸。
她和一个精虫上脑的狗男人,在这里扯什么?
慌乱之中,她看到了霍时渊放到桌上的白色布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是什么?”
半夜偷鸡摸狗去了?
霍时渊得意挑眉,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亲我一口,我就把这袋子里的东西送给你,如何?”
臭不要脸!
谁稀罕他的东西?
鱼晚棠用沉默和倨傲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顾。
霍时渊也不着急,嘴角一勾,伸出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地打开袋子,然后抽出来……
一团棉花?
鱼晚棠:怎么,我穿不起棉衣还是盖不起棉被了?
你这棉花镶了金?
然而下一刻,霍时渊继续往外抽,抽出来一截尾銎?
尾銎?!
是火铳的尾銎!
那是火铳!
鱼晚棠眼睛顿时亮了。
霍时渊故弄玄虚,慢慢把整个火铳拿出来,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往地上一扔……
鱼晚棠慌不迭地伸手接住。
好家伙,这可不能摔坏了。
这是火铳,是二哥心心念念的火铳!
霍时渊是上次见到了她画的图纸,所以特意送给她真的?
一定是嫌弃她没有见识,让她多看看,以后别丢他的脸。
前世,霍时渊也是这么说的。
鱼晚棠拿着火铳,爱不释手。
——她也爱极火铳。
因为这能保护她。
前世被霍时渊手把手地教会如何使用,即使逃跑的时候,也不忘带上防身。
只可惜,没机会用到。
当然,她应该也不会对霍时渊使用。
前世她怕霍时渊怕到了骨子里,也怨他对自己放浪。
但是她从来没有恨过霍时渊。
相反,她感激他与她容身之处,让她得以苟活,挣扎复仇。
最后的最后,充满了遗憾,却也是命运使然。
霍时渊看着鱼晚棠惊喜到失语,只会傻呵呵抚摸着火铳的样子,嘴角高高扬起。
月华说,指望他开窍,讨女子欢心,不如指望她养的狗会说人话。
现在他开窍了,她的狗会说人话了吗?
真是狠狠地打月华的脸。
不就是投其所好吗?
有什么难的?
“喜欢吗?”霍时渊问。
鱼晚棠点头如捣蒜:“喜欢,多谢世子。”
让她先来研究一下,稀罕两日,然后就送给二哥。
不过在充分确定二哥不会胡乱显摆,不会制造危险之前,她是不会放手的。
霍时渊第一次体验到给别人送东西,自己得到了极大满足。
为了让自己愉快,以后可以多投鱼晚棠所好。
鱼晚棠抚摸着火铳,爱不释手。
被冷落的霍时渊站起身来,没搭理冲他龇牙咧嘴的吱吱,自顾自地走到书桌前,打算看看,鱼晚棠平时都看什么书。
下次,送她书好了。
结果书没看到,他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棠棠亲启”四个字。
叫得这么亲密?
可是看字迹,大开大合,显然不是女子的笔迹。
李晟?!
霍时渊的脸顿时拉下来。
不过没人在意。
鱼晚棠玩火铳呢!
火铳不比男人好玩多了?
霍时渊也没客气,直接打开了信。
鱼晚棠用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然而面无表情。
李晟约她出门见面。
“怎么,又要会情郎去了?”霍时渊的声音酸溜溜的。
鱼晚棠:“不去。”
“你会不去?”霍时渊不信,“你们俩书信往来,勾勾搭搭,就一直没断是不是?”
李晟真是该被千刀万剐。
鱼晚棠,则应该被好好教训,让她知道,她究竟是谁的人。
霍时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来,伸手捏住鱼晚棠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仰望自己。
“我没打算去。”鱼晚棠不慌不忙地道,“我也有脾气。世子想要我,他就拱手相送,这笔账,我不得和他好好算算?”
复仇要循序渐进。
她从重生回来就很清醒,她面对的对手,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那是亲王,是皇上亲儿子,根本不是轻松就能扳倒的。
所以鱼晚棠有耐心。
她要配合李晟,演一场长长的戏。
这会儿,应该是闹脾气,等着被哄的阶段。
“怎么,跟了我就那么不情不愿?”
“没有不情不愿。”鱼晚棠面色自若,“我和世子是银货两讫。”
“那让我看看,你是什么货?”
鱼晚棠:“……”
“不许去。”霍时渊见她不吱声,不由冷笑。
“世子,我肯定是要去的。世子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偷偷跟踪,偷听一下我和他对话。”
“你想做什么?”
“挑拨李晟和古幼薇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
霍时渊脸色铁青:“你就那么想要李晟?”
“我想要李晟的命。”鱼晚棠一字一顿地道,眼中翻涌着霍时渊无法理解的滔天恨意。
然而这种眼神转瞬即逝,快到霍时渊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想要他的命?那我送给你。”霍时渊狂傲地道。
鱼晚棠可不上当,“世子您说的,是什么时候?子时还是丑时还是其他时间?”
别吹牛!
霍时渊气得灌了自己一杯凉茶,然后才道:“总能让你得偿所愿,就是到时候你可千万忍住了,别哭出来,否则我就不高兴了。”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鱼晚棠的神色,想从她的神色间找到些许破绽。
可是并没有。
鱼晚棠淡然道:“那就多谢世子了。”
李晟约她,自然是要来利用她。
刘备求贤若渴,三顾茅庐;那李晟,想要占自己便宜,那就得磨磨他性子。
把自己的女人让给别的男人,自欺欺人,呵呵,李晟真是太棒了。
霍时渊在她屋里停留了许久才离开,临走之前恋恋不舍,却又凶神恶煞地警告鱼晚棠。
“除了我,不要让其他任何男人近身。”
鱼晚棠低着头没反驳。
霍时渊:不说你就是答应了,乖,摸摸头。
今夜月光清冷,霜洒大地,是个好日子。
鱼太傅正在回家路上最后一个客栈,与人把酒言欢。
“好,定了,就这么定了,谁也不反悔!”鱼太傅手里捏着一块玉佩,喝得脸红脖子粗,“这亲事,就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