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作酒,任由往事缠绕你的指尖,风轻叹月摇晃枕难眠。
倘若不是信了一眼万年,轮回怎能不渡你我尘缘。只恨情深绵绵成了云烟,这一别待何时再相见……
“随风飘呀飘,落雨入春山。送君出阳关,如意思无常啊……”山道上,有人一边哼着自己随性编的小调,一边东瞅西瞧,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里似乎有点点星子。
“怎么那么慢,为了等你,本姑娘一口饭都还没吃!”阿霖翻了翻眼睛,嗔怪。
“我又没让你等我!”暮吟回敬了一个白眼——谁让你等我,你有你心心念念的墨染哥哥,等我作甚?
“可我愿意等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阿霖挽着暮吟的胳膊,观察着她的脸色。
“心情?”暮吟叹了口气,原来情绪这种东西真的也会影响到她。这说明什么?
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没有喜怒哀乐的血灵了,阿霖,溟沣,流芸……这些人的出现,真的改变了很多,还有江骞玥,暮吟下意识地勾唇一笑,这些人,无论是好是坏,是敌是友,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吧!
原来,她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一个,并不是只懂杀戮的机器。
“我说,你没事别老赖着我,赶紧去找你喜欢的人吧,最好去看看,三生石上有没有你们的名字!”暮吟笑着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些闲话,一起往酒肆的方向去了。
“三生石?”阿霖呆了一呆,这块石头真的存在吗?
“存不存在,你去忘川河边看看不就知道了。”暮吟轻笑,说起了,酆都鬼城是个什么鬼地方,有机会她也想去一探究竟,那传说中的曼珠沙华,应该跟她很配。
“那……那如果没有要怎么办?”阿霖看着暮吟,倒像是真的很担心。
“什么……什么没有?”暮吟一呆。
“如果那石头上没有我的名字要怎么办?”阿霖皱着眉头道,“听说那块石头上记录了所有凡人的前世今生,可我们又不是凡人,万一那石头上没有我们的名字怎么办?”
暮吟被问住了,她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把心埋在三生石下面,传说,只要把心埋在三生石下,两个人的名字就一定会同时出现在三生石上!”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飘了过来,看着两个女子笑得人畜无害。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霖挂着一脸茫然的问号,瞪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你猜,猜中了我请你们喝酒如何?”江骞玥继续笑。
“你是来找暮吟的?”阿霖笑得阴险,“别跟我说你是来玩的,鬼才信你!”
“如此说来,三生石要的代价是,阳寿。”暮吟却不准备接这个话题,她对三生石更感兴趣。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酒肆,选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了。
“小二哥,来壶好酒,再来些小菜下酒!”阿霖纤纤玉指轻敲着桌子道。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江骞玥亲自给暮吟和阿霖倒了酒,自己也端起杯子跟暮吟碰了一下。
“我真的想不通,以你的身手为什么要放过那个流芸?”江骞玥冷笑着道,“武器这玩意不管它是什么,它都是杀人用的,跟敌人讲仁慈本来就是很搞笑的一件事!”
“我乐意,”暮吟喝了一口酒,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本姑娘想怎样就怎样,江公子有意见吗?还是说,赶尽杀绝更符合江公子魔尊的气质?”
“那倒不是,我只是以为……”江骞玥尴尬地笑了笑,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是什么?”却是一旁被无视的阿霖岔开了话题。
此刻正值饭点,酒肆里人多嘴杂,倒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这家小酒肆开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上,前有小桥流水人家,后连古道西风瘦马。在胡姬深情的歌声中,风卷黄沙,一位身穿黑色斗蓬的男子从风沙中策马而来。
西风烈烈,马蹄声碎,黄沙漫漫,残阳如血。黑色红边的斗蓬帽,包裹着深少年英俊的脸,眉如峰峦聚,眼如寒潭深,唇似冰封剑,鼻若刀斧琢。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胳膊上的白布侵染了斑斑血迹,更想是来寻仇的……
“阿婉,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男子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仿佛“阿婉”这个名字是一把刀,能够杀人于无形。是的,这把刀已经扎在他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若不是那个白衣女子的出现,他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男子摩挲着手里的刀柄,注视着前方的路,马儿已经有些疲惫了,他要赶紧找个歇脚的地方。
如果你感到委屈,证明你还有底线。如果你感到迷茫,证明你还有追求。如果你感到痛苦,证明你还有力气。如果你感到绝望,证明你还有希望。
成年人的平和,一半是理解,一半是算了!
不爱理你的人就别去打扰了,赔了笑脸还丢了尊严;不合适的鞋就别去硬塞了,磨了自己的脚还落下血泡。夜来卧听风吹雨,也曾有铁马冰河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