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
程衍掰着手指在说他的见解:“我刚开始觉得沈遇殊应该是上,毕竟他的眼神那么吓人,但是后来我发现这bking简直是对你百依百顺……怎么,难道你是上面的那个?”
顾行止:“……”
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丢人的捂住自己的脸。
“怎么?我猜没猜错?”程衍见顾行止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狠狠地松了口气,然后又兴趣冲冲的问,“你就是上面那个,对吧?”
顾行止继续:“……”
他刚稍稍放下的手又遮住了自己的脸,咬着牙齿憋出一句话:“你别说了……”
“怎么了?”程衍觉得很奇怪,他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顾行止的表情,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又问,“你怎么了,不会吧……难道你辜负了我的期望?!”
“我草不能吧?”
顾行止已经听不下去了,默默把程衍往旁边推了推,自己转身想走。
“诶别走啊……”程衍向来是个好奇宝宝,想知道的事情不当时知道简直如坐针毡坐立难安不如把他杀掉,既然话都问出口了,就不可能让顾行止跑掉,他伸手拦住顾行止,“你告诉我嘛……”
“……”顾行止往那边指了一下,“沈遇殊过来了。”
bking对程衍的压制可谓是无与伦比的,顾行止这话说出来刚不到一秒,程衍就立马收起了手,小学生站姿在旁边站好了。
顾行止有些好笑,侧过身朝着沈遇殊走过去,背对着程衍朝他招了招手。
沈遇殊正站在过道上,靠在休息室的门边,手上提着顾行止中场喝过的一瓶矿泉水,抱着臂膀等顾行止走过来。
顾行止揉着太阳穴走到沈遇殊的身边。
他的耳垂有些红,沈遇殊有些稀奇的挑了挑眉。
他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周围除了还呆在尽头的程衍没有别人之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红得这么厉害。”
顾行止接过他手上的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摇了摇头,拉着沈遇殊往外走。
沈遇殊看了一眼尽头的程衍,转身跟顾行止走出礼堂。
程衍打了个激灵,然后飞速钻进他们学院的休息室收拾东西。
*
顾行止等会还要露个脸拍照,但是时间还远,他拉着沈遇殊在偏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撑着眼睛看台上的领导滔滔不绝的讲鸡汤。
顾行止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用的鸡汤。
这种鸡汤写得再好再感染人,对真正没有半点自制力的人来说,顶多让人热血沸腾个当下,转身解散后还是投身游戏号上,实在是鸡肋且无用。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确实会让血沸腾那么一下。
所以顾行止倒也能理解到了大学还天天灌鸡汤的校领导行为。
只不过……
顾行止扫了一眼台下。
刚才还兴致勃勃看表演录视频的大学生各个低着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只时不时抬个头给校领导一个安慰。
他突然有些想笑。
到了大学,太多人的重心从学习变成了手机,哪有心思听这些慢节奏的、无用的、在他们看来像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是顾行止倒是听得十分认真。
旁边的沈遇殊也垂着眸子没说话。
这是沈遇殊的一个很明显的习惯——他认真听人说话的时候会微微低下头,垂着眼睛,什么也不说,显得乖乖的。
顾行止一直目送着说得口吐白沫的校领导下台,这才用手肘戳了戳沈遇殊。
“你还记得甘哥吗?”
甘哥大名甘明旭,是他们一中的年级主任,为抓小情侣不惜亲自打入学校论坛内部,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在校园里面转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照顾学生的生活。
甘明旭是个思想很前卫的小老头,当时每次考试之前都会组织训话,甘明旭从来不说什么十分激励人心的心灵鸡汤,都是把这些任务丢给当时在学校最吸引人的学生们干。
当时手机管得很严,有点什么新鲜事情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找同学上去讲话倒是比甘明旭自己说话还有用。
他唯一自己长篇大论说过的心灵鸡汤大概就只有在顾行止他们高考前一天集合训话的时候,说了整整半小时,没人嫌他烦,最后解散了同学抱着哭了一早上。
到处都是手机的大学,这种热血好像离顾行止很远很远了。
不出顾行止所料,沈遇殊点了点头,声音散漫:“一个月抓我上去念三次稿子。”
“……”顾行止笑出了声,“你还挺记仇啊,我不也去了么?”
“嗯。”沈遇殊侧过身子,随意在旁边地上的矿泉水箱子顺了一瓶,拧开盖喝了两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去。”
顾行止狠狠一顿:“……”
如果说他刚才的思绪只是回到了那年的高考演讲,现在思绪倒是完全被拉到了曾经还在一中的日子。
当时甘明旭被上方校领导勒令一个星期必须有一次大型集体训话,又实在是觉得他自己讲没人听,就天天在学生里面抓。
当时就属沈遇殊和顾行止两个人风头正盛,每次讲话的时候台下人的专注度就明显要比平时高,用了好几次也没有降下去的意思。
甘明旭尝到了甜头,每次都喊这两人其中一个。
但是沈遇殊向来对这种东西敬而远之,刚开始还看他是个年级主任给几次面子,后来就不是很愿意配合了。
从那之后的事情顾行止也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后面只要是甘明旭想要沈遇殊上场,似乎全都会先来找顾行止。
顾行止并不傻,很快联想到沈遇殊说的话:“为了我啊?”
沈遇殊不置可否。
即便沈遇殊心里不说,顾行止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遇殊聊了两句,上去露了个脸拍了个照。
他们拍了好几张照,有主持人的,也有学生会的,其中有一张照片顾行止就站在沈遇殊身后,撑着他的肩膀。
最后好不容易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接近十点钟了,顾行止和沈遇殊又被主席留下来说了两句话,等到他们可以走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