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殊一顿,眼神飘忽了一下,看着顾行止,默默地松开了他的手。
他们班今天只有一节课,下午和晚自习都没有安排,两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宿舍。
沈遇殊话很少,一路上也没主动开口。
他先一步进了宿舍,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看起来有些虚弱。
顾行止先把手上沈遇殊给他买的那份饭放在桌子上,收好钥匙,过去摸了摸沈遇殊的额头。
手下的温度烫得吓人。
果然是发烧了。
就说怎么今天沈遇殊的状态这么不对劲。
虽然顾行止哪哪都挑,但是生病这件事情还真没什么太讲究的。
他小感冒小发烧一般都不吃药,反正总能撑过去。
顾行止拍了拍沈遇殊的肩膀,给他倒了杯热水:“等着,我去买感冒药。”
他们宿舍楼下对面就有一家便利店,里面就有药卖。
因为顾行止不懂这些东西,在柜台边问了一会儿有没有忌口,需要注意什么、以及哪个先吃哪个后吃。
估计是一连串问题把收银小哥给吓到了,又或者是那小哥认为顾行止实在是没常识,耐心的给他解释了好久几种感冒药的注意事项。
顾行止搞懂了,才跟收银小哥道了谢,付了钱上楼。
他抱着杯子在楼下接了热水上楼,将泡好的感冒药递给沈遇殊:“你怎么抵抗力这么差啊。”
沈遇殊接过感冒药,仰头喝了,没理顾行止。
顾行止示意他回床铺睡觉,自己先将那份还温热的饭给吃了,拿起手机玩了会,谢言之两人就回来了。
“行止,你谈了啊?”谢言之一边放课本一边问。
“什么?”
谢言之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面,看他这样子,有些疑惑开口:“你没感冒吧?”
“没啊。”顾行止打字回纪宇棠的话,头也没抬的开口,“说正题。”
“你说吧,你是不是帮人买感冒药了。”
“嗯。”顾行止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说嘛!”谢言之一拍岑彦的大腿,“我就说行止谈了。你也不想想行止长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对象——他感冒药肯定是给哪个小老婆买的。”
顾行止神色怪异地看了谢言之一眼:“我买个感冒药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表白墙挂了几条,都在问你有没有对象,说你这么仔细的男的不常见了。”谢言之是出了名的左右逢源,整个信息工程学院的没几个不认识,他拍胸脯保证,“放心,我等会就告诉他们你有对象了。”
顾行止:“……谁告诉你我有对象了。”
谢言之比他还奇怪:“那你买感冒药干嘛,我记得你感冒一直不吃药啊。”
顾行止:“给别人买的啊。”
谢言之:“所以啊,你不是给小老婆买的吗?”
顾行止:“……”
顾行止:“沈遇殊是小老婆么?”
谢言之:“……”
岑彦:“……”
他妈的。
谢言之下意识站起身来看沈遇殊的床铺,发现他睡着之后才松了口气:“哥你倒是早说,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开这bking的玩笑啊。”
他们都还刚升大二没多久,算上今天也就一星期。
他们这个专业的宿舍都是打乱重组的,谢言之和顾行止沈遇殊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顾行止又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更别说沈遇殊了,开口就能气死人。
加上他们不在一个班,关系其实算不上多热络。
也就顾行止看着好说话些,谢言之才敢开开顾行止的玩笑。
顾行止收起手机,哭笑不得:“你们一开始又没问我。”
“那沈遇殊这是发烧了?怎么样,量了体温没有?”
“哦,没有。”顾行止说,“额头摸着烫,给他泡了感冒药。”
谢言之走到自己桌子边去找体温计:“你们怎么发烧连体温都不量。我这边有体温计,等会你给沈遇殊量一下。”
顾行止很奇怪:“感觉额头不是特别烫……需要量体温么?”
谢言之:“……”
“行止你是什么笨蛋美人啊。”岑彦也加入话题,“你没感冒发烧过吗,额头温度不能完全代表自身体温啊,烧得太厉害了可得挂水。”
顾行止:“……我等会去买个体温计吧。”
“笨蛋美人又是什么形容词?”顾行止又问。
“啊,这个啊。”岑彦才发现自己说出了什么屁话,“哈哈,别人都背后喊你大美人的……”
“……”谢言之无话可说,给顾行止比了个大拇指,把体温计塞给他,“我有。你等会再摸摸沈遇殊的额头,太烫了就把他喊起来量体温。就你摸啊,我们都不敢。”
顾行止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先给纪宇棠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没时间之后就摸了摸沈遇殊的额头。
烫得很。
他推了推沈遇殊,把他喊起来量体温。
沈遇殊睁开眼,眼里蒙着层水雾似的,湿漉漉的:“干什么。”
顾行止把体温计递给他:“你先量个体温先,看看到底严重不严重。”
沈遇殊看了他两眼,还是接了过来。他撩起衣服下摆,很干脆的将体温计夹在腋下。
腹肌一闪而过,顾行止不由得问了句:“八块啊?”
沈遇殊用余光瞥他,算是默认。
“你干什么发烧的?”顾行止“啧”了一声,跳过上个话题。
“应该是昨晚冲了个冷水澡。”
顾行止有些狐疑的盯着沈遇殊。现在九月份,天气还热,洗了个凉水澡应该没什么事情,况且沈遇殊一看就不是缺乏运动的,冲个冷水澡烧成这样?
“你冲了多久?”
“十几分钟。”
顾行止蹙眉:“牛都不敢像你这么造。你干嘛啊少爷,你借冷水消愁啊?”
沈遇殊偏过头来看他,或许是因为发烧,皮肤透着点红:“少问。”
“……”顾行止服气,“想着哪个女孩呢,用不用帮你追啊?”
沈遇殊神色莫辩,挑起一边眉毛:“昨晚和我在一起的还有哪个‘女孩’。”
沈遇殊一直坐在上铺的床上,而顾行止是站在地上抬头同他讲话的,从沈遇殊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的东西比哪次都多。
顾行止仔细想了想,八卦的神色从天灵盖处被寸寸浇灭。
“……真变态啊。”顾行止喃喃道,伸手将沈遇殊离开床铺区域的身子给推进去,“你烧成傻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