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人皮地图
古城下面,有东晋旁门左道的法场,一具魏晋古尸压在龙脉上,布了风水大阵,欲要逆天改命,魂转飞升。
那恐怖的东西,不单单能杀人,甚至连人的魂魄都能抽走!
这也是为什么,黄帝城居民准备了魂瓶保存魂魄,却都成了行尸走肉,无法重生。
那东西啃噬灵魂,甚至能吞噬时空。
魏晋时,被旁门左道点醒一次,一旦逃出古城,莫说天下大疫,只怕中原九州,亿万黎民,都将化为尸山血海!
五鬼真人明天道,欲要逆天改命,制止浩劫。
靠常规力量,根本无法消灭那个存在。五鬼真人做事偏激,开始哄骗信徒,令他们肢解自身,投入血肉在地下,暂时安抚那个东西。
西行三万里。
五鬼真人在昆仑玉虚宫中,找到一个异种。
天生五头十手,不是人类。是昆仑龙脉孕养的“昆仑胎”,沉睡在万丈冰川下。自亘古开天便存在,宛如婴儿寄居山体。
将异种带回,用自己的血肉饲养,五鬼真人尊它为“阴罗神”,将它养大,希望它能对付地下的东西。
昆仑胎是天下至阴至邪之物。
亘古再无第二个。
五鬼真人养这个东西,有以暴制暴,以恶制恶的想法。
黄帝城下的东西,胃口越来越大,为此祭祀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是被骗的,有些自愿为天下苍生牺牲。
终于惊动朝廷,命李淳风清理门户。
五鬼真人做这些,并非为了自己,实则是想救天下苍生,免去一场浩劫。
就像藏青禅师说的。
杀十人百人,救千人万人,不敢说功德,却不得不为!
昆仑胎虽是神物,多半也不是地下那东西的对手。
五鬼真人设下五鬼大教,命三千童男童女肢解,将尸体沉在炼尸台,用人油养育胎儿。
重新改造了洋家村,布下奇门遁甲,将黄帝城引入混沌空间,只靠一条夹子沟与现实世界相连。
杀了自己老婆儿子,绝了血亲,把尸骨埋在城下。
五鬼真人把自己的肉身制成尸魔,又把自己的元神献祭给阴罗神。
同时留下“应劫五鬼,可得长生”的谣言。
在未来找到五个命格极硬的人,凑齐五鬼破天之局。如此阴罗神的法力大到极致,才可能屠灭城下的恐怖存在!
李淳风不忍生灵死去,赶赴西北,又无法阻止。
随李淳风一同的封不语和尚,就是藏青禅师一脉的师祖。
最后,封不语和尚自愿坐化,以大慈悲度化妖魔。李淳风回朝复命,声称五鬼大教已灭。
法脉传了千年,因此藏青禅师知道此事,不敢忘神女门山下封印的东西。直到不易找他,藏青禅师原原本本说了此事,不易才布了局。
不易跟我性格相仿。
如果杀自己的亲人,去救十个陌生人,我和不易都不会去干。
自私自利,是人的本性,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
五鬼真人要用我们五个,凑齐五鬼给阴罗神护法。不易不要我牺牲,才请动藏青禅师破了五鬼真人的计划。
说起来,五鬼真人是善是恶,委实不是语言能说清楚的。
说他歹毒邪恶吧,为了天下苍生,自灭满门,又放弃成仙契机,把自己也献祭进去,只为芸芸众生。
说他大慈大悲吧,杀了这么多人,手段之残暴毒辣,令人发指。五鬼大教肆虐西北,仅这炼尸台就有数千人脂人膏。
疯魔,变态,枭雄,亦正亦邪,大概便是形容五鬼真人的!
对于五鬼真人所作的事,我不好评价。
要我牺牲自己,去搞什么为了天下苍生杀身成仁,我是嗤之以鼻的。且不说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反正我的思想觉悟委实不高。
藏青禅师这一脉,以伏魔镇妖为任。
要让他去杀身成仁,估计他的觉悟,二话不说就拍板同意了。
我暗道,还是自己的思想建设不成功,达不到人家那个境界。
说完五鬼真人的破事,再提一提胡子那边。
胡子扛着青纹和白川,使出吃奶力气往偏殿跑。
阴罗神追我,放过胡子。
胡子仍不敢懈怠,跑到溶洞里,连人工痕迹都看不见的角落才敢停下。这一趟,可把胡子累吐血,正伸舌头喘粗气。
斜里有罗刹恶妇冲出,提刀来割胡子人头。
胡子身经百战。
偏头避开了这要命一刀,耳朵的皮肉被削了下来。
回头,便见棺老贼的媳妇又活了,正狞笑翻动猩红嘴皮看他。
死在黄帝城的人之所以没法复活,是因城下恐怖的东西会吸走人的灵魂。五鬼真人转入魔道,欲以魔道克妖邪,尚且保不住元神。
棺老贼的媳妇,又是如何起死回生?
胡子与她扭打,险些被开膛破肚。
这事想来蹊跷。
胡子不是莽夫,立刻猜到有人捣鬼,顿时破口大骂。
“陈默的,妈的,有胆子出来,你个龟孙贼头贼脑,也不撒泡尿,叫个泼妇对付胡爷,啊呸!”
“呵。”
中年女人冷笑不止。
棺老贼已挫骨扬灰,她失了智,只想杀尽所有人。
朝胡子身后看去,胡子警惕,一手摁住腰杆,也往后面看。
陈默藏不住了,大大方方走出来:“胡哥,你何必这么激动呢。唉,棺老贼被你们挟持进来,死在炼尸台,他家属要找你复仇,你自己说,是不是天经地义?小弟我,只是想让胡爷死的痛快点罢了。”
眼下自己精疲力尽,一个打两个必死无疑。
胡子对中年女人道:“陈默可是狼崽子,你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不如咱们先把他弄死,你老公说不定还能复活呢。”
“你们都该死。”中年女人举止疯癫。
“呔!”
胡子大吼声,震住对方,不让他们去害昏迷的青纹和白川。
想起自己有枪,胡子把撅把子翻出来。
这种时候,枪比刀有威慑力。
中年女人不甘示弱,也掏出一把撅把子。
不用问,两把都是陈默给的。陈默处心积虑,阴险歹毒,说实话最让人忌惮。
胡子和女人都用枪瞄准陈默。
陈默也不躲。
挥了挥手,抖抖衣服:“我可是人畜无害的好学生呀,你们的恩怨,为啥非要先针对我。既然都把我当坏人看,不妨咱们做个游戏?”
撅把子内,只有一发子弹。
如此近距离,一旦开枪打不死对方,难保不会被反杀。
从袖筒抽出一把匕首,陈默道:“咱们之间,恰好相距七步。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似乎子弹更快。我们不妨玩一玩,看谁先出局?”
胡子会用枪。
撅把子是抗战时期,打鬼子的民兵装备,但这么近的距离,火药再差也能打死人。
如果陈默用刀,先打死陈默,再夺刀抢在中年女人之前劈死对方。
便试探问:“你为啥不用枪?”
陈默笑道,苍白的脸阴柔无比:“我可是读书看报的好孩子呀,玩枪太不适合我了。我用刀吧,你们两个拿枪,看看谁先淘汰出局。”
“准备。”
“一、二。”
“三......”
陈默突然把手背在后面,吓胡子二人一跳。
砰!
但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陈默胸膛溅起大片血花,进而流遍全身。
子弹打爆心脏,陈默顿时瘫软在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们两个拿枪的,居然先把拿刀的弄死,我服了你们,额......”
说罢,陈默脑袋一歪,死在地上。
胡子和中年女人阵脚大乱。
胡子知道,自己没开枪,便以为是对方开的。
中年女人也是这么想。
不及思索,胡子和中年女人同时扣动扳机,打向对方。
啪啪!
两声不分先后的枪响。
中年女人脑门爆开一枚血洞,死在地上。
胡子被子弹穿胸,虽没有马上断气,伤了气管,一时连话都不能说,吐出大量血泡子。
怎么回事?
两把枪,各一发子弹,居然有三声枪响!
“哈哈哈。”
死去的陈默又站了起来,阴柔的脸愈发森然:“你们可真是一群蠢猪。怎么,说不出话了?别激动啊,你瞧瞧,你这一动啊,血流的更快,太残忍了。”
胡子撑着墙壁,想起来干死陈默,手脚却愈发不能使唤。
陈默脱了自己带血的上衣,身上根本没有枪口。
“怎么样,玩不过我吧?”
陈默得意洋洋。
原来,第一声枪响,是他提前录好的,在胸口装了灌满红墨水的水袋。
水袋戳破,衣服染红,胡子和中年女人以为是对方开了枪。既然对方手里没了子弹,便再无顾忌,开枪互射。
于是有了一死一重伤的局面!
陈默不仅是狼崽子,还是城府深远,包藏祸心的恶豺。
想胡子见过大风大浪,居然被陈默骗了阴沟翻船,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幸好在藏青禅师的带领下,我快速追了上来。
放金睨呼月獚撕咬陈默。
陈默怪叫声,逃入地心深处。我眼睛通红,抱住胡子,感觉他身体像冰块一样。
“让我看看。”
藏青禅师挖出一坨臭烘烘的藏药,贴在胡子胸口。
眼见胡子性命不保,我怒火攻心,多年兄弟遭了暗算,岂能善罢甘休。便求藏青禅师吊住胡子一口气,我身着穿山铁横锁子匣,追杀陈默。
陈默知道的秘密,并不比棺老贼少。
他才是水村最后一任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