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送亲队伍从承天门出得宫来,如一片欢腾的红色海洋。
整齐而带有显着特色的欢快乐曲,将喜庆洒向整个京师。
而当百姓们看到崇祯和周皇后的龙辇后,则将气氛推向高潮,因为在这之前谁都没有想到陛下会亲自送亲。
“陛下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
很多百姓神情激动,一激动就想要靠前,便不停的往前挤。
可是,勇卫营早已经用防爆盾牌建立起了一道坚实的盾墙,将他们阻隔在安全线之外。
五城兵马司的差役从人群的后方冲上来进行疏导,对一些不听规劝的进行抓捕,以防争抢引发骚乱,甚至是严重的踩踏事件。
长长的送亲队伍从宽敞的西长安街由东向西行进,距离草帽胡同越来越近。
在西长安街与草帽胡同交汇处,有一间闻名京师的酒楼,名聚仙楼,是京师最好的酒楼之一。
三楼的天字一号包间,宽敞明亮,视野开阔。
打开北面的窗户,可以看到西长安街宽阔的街景。
打开西面的窗户,则可以看到草帽胡同的熙熙攘攘。
此刻,锦衣卫指挥同知高文彩便在这里用高倍望远镜仔细的察看着,因为此次的保卫任务,除了勇卫营,锦衣卫也调派了不小的力量。
他们分布在沿街和胡同两边的视野开阔处,包括居民的家中、酒楼的包间、甚至是屋顶之上,方便他们能够全方位的监控周围的一切。
当然,还有一些锦衣卫乔装成凑热闹的百姓混迹在人群中,以防发生突发事件后,能够第一时间采取应对措施。
勇卫营在明,锦衣卫在暗,就是为了全方位的保障婚礼能顺利进行。
因为这偌大的京师,还是潜藏着一些宵小之辈,如阴暗角落里的臭虫,时不时的出来扰乱一下这清静的人间。
“大人,草帽胡同与麻绳胡同交汇口聚集的人群中,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
高文彩冷哼一声:“好大狗胆。”
他立即喝令道:“宁可抓错,不可放过,先抓起来再说。”
“是。”
“动静小些。”
“是。”
命令迅速通过无线电传达下去。
因为迎亲和送亲的队伍会经过草帽胡同,所以草帽胡同被封锁了,但与草帽胡同交接的麻绳胡同却可以自由通行。
于是,不少凑热闹的百姓便汇集在麻绳胡同与草帽胡同的交汇口附近,只想在迎亲的队伍经过路口时,一睹享誉京师的沈大人的容颜。
待宫内的送亲队伍出来时,若是能够看到公主的鸾轿,那更是一件幸事。
只是没想到,竟然连陛下和皇后都亲自参与送亲了,这更加让人激动不已。
所以在送亲队伍经过之前,很多人便想要更靠前,抢到一个视野更好的位置,为了一睹圣颜。
可这样一来,就为安保工作增加了不小的麻烦。
相比于大部分人的各自为战,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却在互相配合。
他们成一个箭头形,或推或拉,将前面的人给凶狠的挤开。
若是有人互不相让,甚至是阻挡他们的行动,他们便会几人一起凶恶的盯上对方。
对方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没人敢惹上他们,只得任由他们从自己面前穿梭而过。
不过有点奇怪,他们不是直接向前,而是不断向中间的位置靠去。
正在这时,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大声喊道:“别挤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再挤可就要被人抓走了。”
“惊动圣驾,统统抓走。”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恰好用大喇叭喊道。
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因为一旦被抓走,不但要吃牢饭,而且也会错过一睹圣驾的机会,损失太大了。
所以大部分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推搡拥挤,场面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都让开,让开。”一队二十多人的五城兵马司差役大声呼喝着。
虽然比较拥挤,但在他们前路的百姓都纷纷让开,不敢触了他们的霉头。
看到这群差役刚好向自己这个方向而来,这几个汉子心中暗呼倒霉,不过他们却是装着若无其事,假装期盼的等着送亲的队伍。
没有多久,在周围百姓的避让下,二十多个差役靠近了过来,并分成了两列。
两列差役从他们的两边穿过,他们没感觉到任何的不对。
直到两列差役首尾相接,围成了一个圈,将他们和七八个百姓一起围在圈内。
几个汉子猛的一惊,微不可察的对视一眼,立即暗暗警惕起来。
他们身边的无辜百姓更是惶恐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他们旁边一个青年惊恐的道:“差爷,我认罪,我只想偷点钱,没想伤人啊,只是无心之失”
原来是抓逃犯,为首的汉子微不可察的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几个同伴稍安勿躁。
“哼,先跟我们回衙门再说。”说罢,几个差役直接冲上来。
他们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到了这些差役的身上。
正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咳嗽,旁边的几个无辜百姓不约而同的涌上来。
几人大惊,但距离太近了,其中四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浑身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硬抽搐,然后直挺挺的倒下。
另两人虽然反应比较快,但也只是来得及伸手去抵挡,好在对方手中也没有看到武器。
可是,双方只是一触碰,这两人也浑身一阵颤抖,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然后直接倒下。
这突然的变故,让圈中两个无动于衷的百姓惊骇不已,吓得当场跪下来求饶。
周围其他百姓也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那六个汉子。
可是他们手上也没有兵器,那六个汉子为什么会突然倒地,没受伤也没流血,也活得好好的。
其中一个汉子还想努力的爬起来,一人上前伸出手,拿着手里的一个小东西戳了他一下,他又直接趴了下去,动弹不得。
十多个差役冲上前,没管之前那个主动认罪的青年,也没管跪下来求饶的两个百姓,直接将躺在地上的六个汉子给控制了起来。
在他们身上一阵摸索,然后毫不犹豫的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犯了什么法,这就被抓走了。”
“这几个人是一伙的,刚才就是他们不听劝告,强行拥挤。”
“对,这几个泼皮壮着人多,欺辱他人,该抓。”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这几人刚才的行径看起来也像地痞,所以得不到同情。
不远处的一个游医脸色难看的转过身,若不可察的将手中的幡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