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的好奇心,江辞并未满足。
他很严肃地打发了护卫:“退下。”
护卫见他这般郑重,歇了玩笑的心思,立即退了下去。
待书房里仅有他一人,江辞连忙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就着窗棂拉进来的雪光,颤着手打开信封。
他激动得连嘴唇都在发抖。
当那薄薄的信笺呈现在眼前时,他紧张得呼吸都忘了。
“朝云,见字如晤……”
飘逸苍劲的字迹,婉如游龙般跃然于纸上。
江辞一字字地看,生怕遗漏任何内容。
所以仅是一张信笺,他竟然看了许久。
信中没有嘘寒问暖,亦无苦口婆心,只是简单地写着几句交代。
然而尽管如此,江辞已经很满足了。
只因这封信是白惟墉寄来的。
信上说他命人寄了几捆书过来,让江辞闲暇时不忘勤勉用功。
在这贫瘠的边城,书籍这类东西尤为珍贵,更何况江辞本就喜爱。
如何不叫江辞这般欣喜呢?
最后,江辞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准备向送信的人打听那几捆书大概寄到了哪里。
“哎,你一个人傻乐什么?”
可就在这时,卫骁的声音响在门口。
江辞不用看,也知道来人什么样子。
他只好把去找信使的事情搁置下来,准备向卫骁发泄一直以来积攒的怒火。
他没好气地问:“今儿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卫大将军也舍得回来?”
卫骁皱着眉头,很是不解:“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像个埋怨丈夫不归家的怨妇一样?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这番疑惑不解的说辞,一下子就把江辞给整不会了。
继续发作,就应了卫骁所言,他是个满嘴抱怨的怨妇。
不发作,满肚子火气乱窜,他肺都要炸了。
可卫骁根本就不理解他的难处,反而火上浇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江辞终于忍无可忍,向他发作:“卫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你别得寸进尺!”
卫骁更是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怎么了?为甚每次我回来,你都这么大的火气?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直说,你这样子莫名其妙地发火,一点都不男人!”
江辞怒目圆瞪:“你……!”
卫骁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我?我到底怎么了?让你说你又不说,发火也发不明白,你们读书人就是毛病多!”
江辞被气得哑口无言。
他在卫骁疑惑的注视下,脸色由红转青。
如此反复几次,方才恢复正常。
但那语气,依然有些僵硬:“要说你只管练兵,庶务全都丢给我,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卫骁依旧疑惑:“那么你的火气从哪里来的?”
江辞复又不耐烦到极致:“哪里来的?自然是因为给你说媒拉纤的人实在太多,我需得一个个为你去拒绝!你知道这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么?”
卫骁摇摇头,随即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你看你,让你好好说话你不听,现在的语气真的就很像怨妇。”
“我劝你以后别再用这副态度对我,免得外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江辞急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