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哥被抓的消息在私底下宛如病毒一样的快速传播。
楚知意毫发无伤地从警局回电视台上班,就有不少人想问她些问题,但又不好意思上去问。
那些目光楚知意能感受到,但她只当没发现,自顾自地工作。
刚忙没多久,主任便将她喊了过去。
“台长找你,你和申鹏怎么回事儿?他和他的两个姐夫怎么被抓了?”
楚知意自然不可能把申哥被抓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只故作不知,“主任,我和他只是起了口角,他侮辱人,我年轻气盛没收住气打了他,至于他为什么会被抓,我可一点都不清楚。”
主任叹气,“算了,反正申鹏和他姐夫那一家子在台里也不算什么好人,不过……”
主任欲言又止,随后挥了挥手,“你自己去看吧!”
楚知意面露狐疑,没看懂主任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敲了敲台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门打开,办公室里并不只有台长一个人而已,而是站着六七个。
楚知意看到里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些女人,心里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感受到恶意,楚知意顺着感知朝单人沙发上的女人看去,她的视线相当不善,仿佛是淬了毒一样,手紧握着burberry的手提包,仿佛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主任到底担心她一个人被欺负,先一步走进去。
楚知意也跟着一块儿进去。
“台长,知意我给您带来了。”
“你先出去吧。”台长对主任说。
主任笑着打哈哈,却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此时台长也笑不出来了,抬眼看着楚知意,叹了一口气。
“楚知意,你从学校毕业开始,就在我们江城电视台实习,你蒋记者是你导师的朋友,你实习是他带的,之前你闹出那么大的丑闻,我们电视台也顶着压力,站你的后台。”
台长站起来走到楚知意的面前,“后来你要来台里上班,我们也毫不犹豫地给你发了offer,你做民生,也是申鹏带着你,还领你去参加了中秋的特别节目。”
“我,台里,申鹏都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以势压人的事情呢!”
台长十分生气地说,“就算申鹏之前做过很不好的事情,那他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那古代也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你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以后传出去了,怎么办?!”
楚知意心里好笑,面上却相当的平静,拿出手机,翻找出宴惊庭给她看过的关于申鹏联系那些大V的私聊信息截图。
她举起来,放在台长眼前。
“台长,是申鹏让人偷拍了我的稿子,他私底下让人发了出去,你知道那篇稿子没有允许发出去后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
“我没有把这个交给警察,他第二天反倒洋洋自得地来我面前炫耀,所以我打了他。”
“但他被抓,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楚知意在心里嘀咕,让警察去抓申鹏的人是宴惊庭,和她楚知意有啥关系?
楚知意毫不心虚地挺直后背,“台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申鹏没做过坏事的话他怕什么?”
“我们当然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楚知意,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就是你把我们弟弟和老公给搞进去的!”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胖女人率先忍不住开口,眼底喷火,“你嫁给宴惊庭那个死瘸子,不就是图他的钱和权!你勾引我弟弟不成,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我告诉你!你要不赶快让人把我老公和我弟弟放出来,小心我跟你没完!”
楚知意听见她的话就更想笑了。
“我勾引你弟弟?申鹏?呵呵。”
几个人就瞧见楚知意的脸上浮现嫌弃,仿佛是在说:他那歪瓜裂枣的样子,看一眼我都嫌脏眼!
“我嫁给宴惊庭为了钱还是权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宴惊庭他的权力也就那样,不然你们还能在这儿来威胁我?”
远在cE集团准备开会的宴惊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申鹏的两个姐姐气得脸都绿了。
“果然是你让宴惊庭把人给关进去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几位可别污蔑好人。”
“是谁信口开河谁心里清楚!”胖女人身边的瘦女人也站起来,大喊,“楚知意,我劝你赶紧把人给放出来,不然,你在电视台就别想那么舒服!”
楚知意呵呵笑,“我又不是警察,抓人放人也不是我说的算。”
“你们这么害怕申鹏他们这么被抓进去,是因为他们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恶心事儿吗?那么害怕做什么?”
瘦女人听到她的话,勃然大怒,“你少含血喷人!”
“我有没有含血喷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冷笑,“小姑娘,你糊弄别人可以,还想糊弄我们?”
楚知意瞥她,“我糊弄你什么了?”
“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让宴惊庭把人给我们放出来,我们对你不成熟的做法既往不咎,要么,你从电视台滚出去!”
楚知意淡笑,“不知贵夫人姓什么?”
“你少打听!”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楚知意耸肩,“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你们有本事就去找宴惊庭,江城电视台也不是你家,我更不可能因为你的话就离开。”
“台长,我还有工作没忙完,先走了。”
楚知意说完,便要离开。
来电视台找她,让她服软的人基本上都惹不起宴惊庭,所以才想办法要楚知意低头。
可偏偏,楚知意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谁和她硬,那她只会比对方更硬!
“楚知意!你给我站住!”
谁站住谁是小狗!
楚知意嗤了一声。
“表舅,你看到没有?我就说之前把她留在电视台不行!她就可着我们鹏鹏欺负,现在你两个表外甥都被抓进去了,你这让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瘦女人刚喊这么一句,楚知意刚刚打开门,差点没撞到人。
“孙台长,您没事吧?”
老者被身后的助理扶住。
孙台长笑呵呵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楚知意也注意到了他,连忙道歉,“抱歉,老人家,我没注意有人在外面。”
“不是你的错。”孙台长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看到孙台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郑叔叔!您怎么来了!?”
“领导!”
台长也喊。
孙台长被团团台长和几个女人团团围住。
楚知意便往后退,被主任给拉到一旁去了。
“主任,他是谁啊?”
主任一脸的‘你不知所谓!’
但还是为她解惑,“省台的台长,你不知道?”
楚知意摇摇头,她接触大多数都是记者,台长倒也认识几位,不过是京市以及国体内的台长。
当然,她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她。
“他怎么来这儿了?”
“搞不好是为了申鹏的事儿来的。”
楚知意嘶了一声,“申鹏背景这么硬吗?”
“你没听见那女人喊孙台长叫叔叔?”
楚知意不说话了。
因为他听见那位喊郑叔叔的女人拿包的手指向了自己,轻声地说,“郑叔叔,就是这个实习编导把咱们台里弄得乌烟瘴气的,这种年轻人,心浮气躁,眼比天高,如果再留在这儿,恐怕江城电视台里的工作人员都得被带跑偏了。”
楚知意:?
孙台长看上去约莫六十岁左右,还十分的精神健朗。
他只是看了一眼楚知意,又笑着对女人说,“我知道了,你带着你的这些朋友先走,我和他有话说。”
孙台长指了指江城电视台的台长,台长一头雾水。
“可是郑恭和赵舟……”女人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孙台长和蔼地看着她,眼底却透着不容置喙。
见状,女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暗地里又狠狠剜了楚知意一眼,这才带着人走。
孙台长身后的助理礼貌对楚知意和主任说,“两位也先离开吧。”
二人从台长办公室出来,黄果围上来问楚知意,“刚才我看到有好几个气势汹汹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她们该不会泼妇骂街似的把你给骂了一顿吧?”
楚知意摆摆手,“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放心吧。”
“哎,里面都发生什么了啊,你倒是给我说说呗?”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楚知意把她给拦了回去。
原本楚知意还想着那几个女人如果不能把自己老公弟弟给救出来,恐怕还会找她的麻烦。
结果下午电视台里就开了会,说台长换人了。
台里的人都无比震惊。
“怎么好端端的换人了?!”
“不会吧?新台长是谁啊?”
“不知道,台长犯啥错了?怎么一直都没消息?”
楚知意也很震惊,不过她隐隐地感觉到台长被换,可能是和申鹏的事儿有瓜葛。
台里人心思浮躁,楚知意连工作的时候都不免分了神,一下班就立刻冲了出去。
她问司机,“宴惊庭回去了吗?”
“还没有。”
“那你开车去cE,我在外面等他。”
司机便开车去cE集团。
楚知意正想着台长的事儿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