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哥被楚知意骂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周围同事的目光,更是让他感到愠怒,他忍着给楚知意一巴掌的冲动,冷笑着说,“谁不知道宴惊庭那就是一个死瘸子,你嫁给他除了图钱,还能图什么?”
“恐怕宴惊庭那个死瘸子连你人都没碰过吧?我比不过他?他没了钱他算个屁!”
“啪!”
一声扇脸的啪响!
电视台里围观的人都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
申哥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知意,“你竟然敢打我?”
楚知意这一次脸彻底沉了下来,小脸冷若冰霜,浑身都散发着雪意,“你再说一遍试试?”
申哥身上的肌肉鼓动,握紧了拳头扬手就要朝楚知意的脸挥去!
楚知意先一步把水杯扔在他脸上,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给踹倒过去!
一众人又是惊呼。
楚知意怒气冲冲,正想再揍他一顿,被人给拦住了。
“停停,你干什么?当众殴打人啊?”
楚知意一抬头,就看到了身穿警服的两个男人站在她面前。
她理智回笼了一些,面无表情地说,“他语言挑衅在先,我已经警告过他,但他不听。”
“所以你就动手了?”
“我不动手等他打我吗?”
警察一噎,申哥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抡起一旁的凳子就要往楚知意身上砸。
众人大惊,连忙把他给拦住!
“楚知意!你他娘的小婊子,你敢打我,你看我不弄死你!”申哥大骂。
楚知意冷笑,雪腮绷着,半点怯意都没有。
“警察在这儿你还敢威胁人?!”警察生气地将暴怒中的申哥给压制住。
“你们该抓的人是她!他娘的,她打了我!我才是受害者!”
“谁是受害者一会儿再说!给我老实点!”
申哥挣扎不止,警察用力就更大了,索性将他先给拷了起来。
申哥趴在地上不能动了,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鼻青脸肿的瞪楚知意。
警察看了一眼楚知意,又在周围扫了一圈,“谁是申鹏?”
“啊?”
“申鹏!谁是?”
黄果默默的指了指地上的申哥,“他!警察同志,你找申鹏啥事儿啊?”
警察一讶,低头看向地上的申哥,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楚知意。
发现她长得很好看,便明白了,视线里少了几分不满。
“你就是申鹏是吧?”
“我是!你抓错人了!赶紧把我放了!”
“没抓错。”警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拘捕令,“你涉嫌强奸罪和职务犯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已经闻到不对劲的记者早就打开了摄像头,将这一幕给录了下来。
而一些没反应过来的,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申哥。
警察把申哥从地上抓起来,又看向楚知意,“刚才怎么回事儿?他说了什么?”
楚知意抿着唇,冷冷的不说话。
楚知意不开口,但周围看戏的人却是把整件事的过程都给围观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整件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警察心里虽然赞同楚知意的做法,但还是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口角,打人一定是不对的,你跟着我们一块儿走。”
楚知意勉为其难地点头。
心想:下次还打!
警察了解完楚知意打人的事情后,又看向申哥,“郑恭,赵舟是你大姐夫和二姐夫吧?他们人呢?”
“他们都在楼上办公室里工作呢!”
于是警察又把申哥的两个姐夫给带了出来,一行人去了警局。
楚知意刚下车,就看一辆熟悉的车子,她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辆黑色轿车里,走出了霍浊,他跑到侧边,将后车门打开。
宴惊庭出来了。
楚知意:“……”
完了,他肯定知道自己在电视台打架了。
宴惊庭看了一眼楚知意,没去和她说话,而是到了警察面前。
“你是?”
“我是她的丈夫,宴惊庭。”
警察也看楚知意,点头,“行,你也跟着进来吧。”
楚知意就像是在学校打完了架后,被请家长的小学生,不情不愿地走进了警局。
二人暂时被留在了招待室,警察们先去关申鹏和他的两个姐夫。
楚知意坐在椅子上,宴惊庭来到她身边,问,“打了申鹏?”
楚知意闷闷的应了一声。
宴惊庭声音清润,耐心地问她,“不是让我帮你喊警察过去把他们抓了,怎么又打他?”
楚知意说,“他嘴上不干净。”
“他侮辱你了?”
“不是。”
楚知意把那一杯水泼他脸上,就已经解了他明里暗里想骚扰她的气了。
宴惊庭将她闷闷不乐的脸蛋儿给扭了过来,让她与自己对视,“他说了什么?”
楚知意抿着唇,小声又不情愿地说,“他骂你是瘸子,我气不过,就扇了他一巴掌,他还想打我,我就把水杯砸他脸上,把他给踹倒了。”
宴惊庭心中一震,仿佛放入水里的气泡糖,糖跌入瓶底,开始慢慢作用,一颗颗气泡不停翻滚,涌动。
甜味蔓延,侵占整瓶水。
宴惊庭从来没想过楚知意会为了自己打架,他以为她最多会与别人争论两句。
当然,仅仅为他争论,他已心满意足,更妄论她还打了起来。
“宴惊庭,你捏疼我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楚知意有点疼。
宴惊庭惊醒,连忙放开,就见她脸上有一片微红。
他心疼坏了,“抱歉。”
“你不说话,还捏我!”楚知意有些生气地指责他。
宴惊庭看着她,“他形容有些错误,我不是瘸子,我是残疾。”
“你不嫌弃吗?”
她还打错了?
楚知意生气,将他推开,“嫌弃!我嫌弃死了!你自己过去吧!”
察觉自己在不恰当的地方说了不恰当的话,宴惊庭抓住她的手,“我们已经结婚,你嫌弃也没用。”
楚知意要把自己的手给拽回来,宴惊庭怕自己再把她的手给捏红了,便松开她,看着她冷俏着脸,离他两米远地坐。
没多久,外面进来了一个女警,宴惊庭便不着痕迹地又来到楚知意的身边。
“刚才我们组长已经把你的事儿都跟我说了,事情起因是申鹏,但是你也不该打人,这次的事儿算不上太大,我们只做口头教育,但你一定不能再犯了。”
女警叹气着对楚知意说。
宴惊庭抓住楚知意的手,微笑着说,“我们知道了。”
楚知意也冷笑,使劲将手给抽回来,“我以后再打架我是狗!”
女警的视线不由得在他们两人身上转。
宴惊庭平静说,“抱歉,我妻子在和我闹矛盾,我们可以走了吗?”
“先签个字再走。”
“多谢。”
宴惊庭将东西拿过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递给楚知意。
楚知意签完字,冲女警点点头,也不搭理宴惊庭,转身走了。
宴惊庭追了上去。
见状,女警不由得叹气,摇了摇头,“爱情啊。”
宴惊庭看了一眼往外走的楚知意,停顿了一下,去找了警局的人。
“宴总,你怎么来了?”
“申鹏刚才提过来,我过来看看。”宴惊庭淡淡笑着,“他做的坏事不少,我作为公民,自然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队长不由得也笑,“放心吧宴总,我们一定该严判严判,绝不姑息!”
申鹏作威作福那么久,这次别想从里面出来了。
“辛苦了。”宴惊庭微微颔首,又与他闲聊了两句,便离开警局。
等他出来,楚知意已经要打车离开了,宴惊庭及时抓住她,说道,“知知。”
“我不和你坐一辆车,我嫌弃你。”
“知知为我出头,我还惹我们知知生气。”宴惊庭对她低声下气地说,“是我的错。”
楚知意瞥他一眼,刚想转开目光,就看到不远处站着阿黎和霍浊。
他们二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宴惊庭察觉到楚知意的视线,便轻轻扣住她的手腕,“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吵架。”
“是你找我吵的!”
他非要说那么一句话来,不是想和她吵架还是什么?
宴惊庭又从善如流的道歉,哄了许久,楚知意为了照顾他在几个下属面前的颜面,才和他一起上车。
他没带楚知意回汉江府,而是去了郊外湖边的那栋房子里。
秋高气爽,院子里种着的蔷薇已经谢了,而旁边湖边种的银杏树树叶一片一片的落下,满地的金黄色,有些落到水里,则悠然飘荡在湖面,开阔的风景,让人看上一眼便心情舒畅。
楚知意心情的确好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银杏树下面扎了一个秋千,她被宴惊庭推了两下,来回飘荡的感觉让她短暂忘记了今天的不快。
“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这个,你让人做的?”
“负责打理这里的人加的。”
楚知意没有砸锅问到底,只说,“那你再推用力一点。”
“我想飞天上去!”
宴惊庭手下用了一些力,楚知意高兴起来,清凌凌的笑声很快便传开。
宴惊庭微微松气,却没有就此掉以轻心。
她可没说不生气了,她只是暂时忘了生气。
等楚知意玩累了,他们才走进去。
阿黎和霍浊搬了烧烤用的东西,除了一些寒凉的食物,楚知意喜欢吃的材料都有,甚至还有一些虾。
楚知意问他,“你不是不让我吃这些东西吗?”
宴惊庭嘴上挑剔,这些调料味极重的烧烤类食物他根本不碰,楚知意最近在养身体,所以宴惊庭也不让她吃。
“今天破例。”
楚知意哼了一声,看着霍浊燃碳,嘟囔,“做贼心虚。”
霍浊默默的把耳朵合上。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什么都看不见……
他将炭烧着了后,便一溜烟跑了。
宴惊庭表情不变,相当冷静地打算亲自为她烤制食物。
楚知意便也没动,看着宴惊庭那双用来签千万上亿合同的手,此时竟然在做烧烤。
他显然手生得很,估计连西红柿炒蛋都不会,更别说是烤牛肉粒,羊肉串这种东西了。
他紧抿着唇,垂眸严阵以待,仿佛他面前的不是料理,而是某种难以控制的实验。
没多久,楚知意就闻到了一股糊味。
宴惊庭将其中一串牛肉举起来,“熟了?”
楚知意接过来,咬掉一粒牛肉,嚼吧嚼吧,咽了。
“好吃?”宴惊庭问她。
楚知意果断,“不好吃。”
宴惊庭:“……”
“别人做烧烤是接地气,你做烧烤是接地府。”
她毫不留情的点评。
宴惊庭:“……”
他尝了一口,刚刚咬下去,便吐了出来。
楚知意把他挤开,“你连油都不会刷,还说哄我开心做烧烤。”
她到底要比宴惊庭会的多,烧烤这种东西,简单得不行。
她接手后,飘出来的就是香味。
递给他多少,宴惊庭都吃了,楚知意自己也吃爽了,还想喝冰咖啡。
宴惊庭给她泡了红茶,“你先喝,我去洗澡。”
楚知意揶揄他,“因为身上全是烧烤味?”
宴惊庭说道,“我不能接受自己嘴里全是香辛料味道的去亲你。”
“我还没原谅你呢,谁让你亲!”
结果宴惊庭还是去洗澡了,楚知意一边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边往里面走,去次卫洗澡。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莹白的双腿,以及站立的姿势,便想起了宴惊庭问她的问题。
‘我是残疾,你不嫌弃?’
她低声念道,“嫌弃死了,别的丈夫都能背妻子,把人举得高高的,还能说走就走的开车带妻子去旅行,想去哪儿玩就去哪玩儿,过二人世界。”
楚知意擦了一下眼睛,拭去眼角的泪,轻飘如烟雾,“可我要的又不是那些。”
在卫生间门外的宴惊庭神情沉静如水。
楚知意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从浴室出来,便看到宴惊庭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抽烟。
他很少在楚知意的面前吸烟,他本身就很少吸烟,只有在极度烦躁与某些快失控的情绪里,才会抽一只缓解情绪。
楚知意心想,她还没抽呢,他倒是先抽上了。
她走过去,宴惊庭听到他的脚步声,便要将烟捻灭。
“别熄灭啊,让我也抽一口。”
宴惊庭无言,盯着她看,“你抽过吗?”
“没有。”
“别乱碰这些东西。”
“我刚才已经吸了你的二手烟了。”
她顽固的也要抽一口,宴惊庭便将烟递给她。
没接,她低下头,咬住宴惊庭方才咬过的烟头。
半干的头发垂落下来,宴惊庭沉沉地看着她。
刚洗完澡,楚知意只穿了一条吊带的裙子,白得发光的肩头被黑发映衬着,显得愈发夺目。
她淡粉的唇落在他刚才落的地方,笨拙的吸了一口。
楚知意皱着眉,觉得不舒服,刚想呸呸两声,身体被人陡然抱住,粉唇被咬。
没吐出来的烟在二人唇齿间逸散开来,舌尖的苦涩烈性久久挥散不去。
他将烟捻灭,放在一旁桌子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摁住了她纤细腰肢。
他如狼似虎,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骨入腹,没了往日的克制与体贴,凶狠如野兽。
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薄透的长裙有淡淡黄色的光溢出散出,未有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和腰间那紧紧握住的大掌在光下把影子投在了宴惊庭的身上。
温息自唇游至脖颈,她蹙着眉,微仰着头,白到反光的胳膊轻抬,抓住又粗又硬的发,似乎要往外推,又似乎在往里摁。
宴惊庭咬住她的锁骨,微微用力,听见楚知意疼得倒吸凉气,他又将人抱紧,吻着她的侧颈,吻着她的耳朵。
发烫的吐息将那一片皮肤灼得发红,“我无法背你,无法把你举高,更无法带你随时随地二人游。”
“我只是一个死残疾,一个满脑子只想把你……”
他说得混不吝,楚知意无法捂他的嘴,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脑袋,让他的唇贴在她耳后最柔软的那一片皮肤上,将最后那几个字给堵住。
他听见她在卫生间里说的话了。
楚知意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一边哭一边骂他,“宴惊庭你这个混蛋!”
不识好人心的混蛋!
宴惊庭扶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任凭她如何拍打都不曾松开。
等她打不动了,才一遍一遍亲去她的泪,声音温柔,“我是混蛋。”
“我只怕你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我值得垂怜,等以后玩腻了,有开始嫌弃我是个残疾。”
楚知意早就止住哭了,她通红着眼眶,像是一只白兔子。
她紧紧抱住宴惊庭的脖子,有些沙哑的说,“我可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以后也不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