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语气淡淡，一时之间叫人分不清那声嗯是回答还是单纯语气词。
季歆歆低头戳着智能机，忍不住去想，他不会真的回去过了？
是回去做什么呢?留在这里会影响他吗？
可暗域事务繁而多且要紧，待在这里才不应该的……
孤诺抌并不关心那个嗯的真实含义，他把关注点落在莫子熠后半句，语气恶劣道，“小不点说要达到孤栎寒的目的还差一——丢——丢距离，我还以为她多厉害能搞到这军-械设计单呢！结果……啧。”
千嘲万讽，都在一声啧里，非常熟悉的抌式攻击。
季歆歆受不了他调调，丢开智能机从榻榻米跳下地，准备好好跟大坏蛋比划比划。
却听见莫子熠淡笑出声，冷质嗓音慢悠悠的，“她确实能。”
孤诺抌：“？”
小不点自己都说办不到了，你凭什么、又哪来的把握说能？
屋里其他人也下意识觉得这只是一句哄小孩的好听不能当真话。
只有季歆歆，被诱住了似的，注意力从孤诺抌那儿移到黑衫少年。
莫子熠也在看她，嗓音含着近乎于温柔的温度，问，“歆儿想么？”
“……”
孤二少想抓狂，什么跟什么。
不是能不能吗，怎么又他妈变成想不想了！？
简洁四个字听在季歆歆耳中，潜台词是想不想和好。
明明知道熠哥哥是故意的，拿粑粑的公事当人质。
也明明知道，即便她说不想，他还是会帮她达成那个“能”。
可……就算是在冷战，她也不想要他对待耍脾气的毛孩子一样无限度的迁就！
一丢丢都不想！
季歆歆朝莫子熠走近两步，伸出一手，掌心向上，软糯糯的嗓音发出霸道指示，“给我。”
闻声，莫子熠愣了秒，随即垂眸弯弯嘴角，将手上那只精巧黑夹子交给她手心。
季歆歆却没立刻打开。
她把小夹子抱在怀里，黑溜溜眸子左转右转，眼神飘去别处，继续提要求，“晚上讲睡前故事喔？”
莫子熠：“嗯。”
孤诺安禁不住疑惑了，“小妹，服侍的人不是说……你从不听睡前童话故事吗？”
“呵，童话？暗域那破地儿能出童话？我看她喜欢鬼故事！”好奇心没被满足反而加重，孤诺抌开始疯狂攻击人。
然而，无人会知晓，女孩所谓的睡前故事，并非传统古早虚构小故事。
那是莫子熠从暗域古往今来的历史挑挑拣拣拼拼凑凑，勉强揪出点儿可以当做睡前读物、不至于太过沉暗艰涩的事迹。
被两个哥哥轮番追问，季歆歆无辜地眨眨眼睛，“歆歆从小听熠哥哥讲习惯了呀！”
biubiubiu！！
听啊！
听到吗？
那是从小没养在身边的小崽子随随便便一句就扎心的声音。
……
深夜，季歆歆结束例行父女通讯，表情放空，细白干净的脸颊半埋在软被里听今天的睡前故事。
每次故事不长，完整听完，刚好可以入睡。
少年天生冷质感嗓音混着沉沉夜色，格外助眠。如果没有出现不期然动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