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
那瘦梅师傅已经冷着脸,举起自己手里的拐杖对着他脚下的船面轻轻一点,他整个人已经飞到了半空中,一时间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飞出了十几丈远。
“扑通——”
只听到一阵清晰的声响,那黑衣人已经掉入到了冰冷刺骨的江水里。
船上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瞬间变了脸色,那艘快船上的船夫见状,也急忙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里的船桨。
那船头上一个身躯高大的黑衣人看着瘦梅师傅她们,厉声开口道。
“难道我们几个好心过来接你们,也有错吗?”
“你们这样,未免也太不客气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只觉得耳旁一凉。
此时他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突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良久,才结结巴巴伸手指着他的脸道。
“大哥,你的耳朵!”
那大汉伸手一摸,一旁的耳朵已经不见。
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一双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只见那青衣女子正拿着一块雪白的手帕擦拭着自己手里的宝剑,雪白的手帕上染上一块刺眼的嫣红。
那女子一边擦着手里银光闪闪的宝剑,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瘦梅师傅仍是面无表情地静静地站在船头上,好似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一旁的紫衣女子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师傅,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看他们这样子,不过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罢了,师姐一人对付他们都是绰绰有余了!”
那瘦梅师傅点了点头,果真拄着手里的紫檀木拐杖走进了船舱,李然抬头看时。
只见瘦梅师傅闭着眼睛,一脸安详地坐在船舱的一把椅子上,她的身旁坐着那位紫衣女子,手里捧着一本经书,给她默默地念着。
船舱里点着线香,一时间烟雾缭绕,与世隔绝一般。
刚刚那些黑衣人见状,早已跃身跳入到了那冰冷的江水中,飞也似地溜走了。
那酒鬼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口里喃喃道。
“这临江派的剑法果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看那些黑衣人的样子,倒不像是说谎。”
李然看了他一眼,笑笑道。
“你说得不错,他们应该是真的想过来接这瘦梅师傅他们的。”
酒鬼一脸不解道。
“这就更奇怪了,既然人家是好心好意地过来接她,她们不领情也就罢了,干嘛下手这么狠!”
李然笑道。
“我倒是一早就听说,这瘦梅师傅脾气怪的很,要是谁敢对她半分无礼,在她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酒鬼闻言,点了点头,笑道。
“这话我也听说过,看来,这瘦梅师傅的脾气比我以为的还要大。”
李然看着那船道。
“你难道不曾听说过老姜愈辣吗?”
“这瘦梅师傅年岁见长,这脾气反倒比之前更大了!”
酒鬼道。
“虽然如此,那群黑衣人也是活该,他们对人无礼在先,也难怪瘦梅师傅她们会这么做!”
“不过,这来接她的人到底是谁?”
“明明知道这瘦梅师傅的脾气大,偏偏非要凑上前来自讨苦吃,还真是让人觉得好奇!”
李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
“也许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这瘦梅师傅的脾气!”
酒鬼皱了皱眉头道。
“这样说来,这些人根本和瘦梅师傅不算熟,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已经下山的事,还特意来到这里要接她呢?”
李然笑了笑道。
“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酒鬼也没有再继续问,一双眼睛不住地在那船头上青衣女子的身上瞟着,笑嘻嘻地说道。
“这疏影姑娘当真是个美人,难得脾气还这么厉害,真是对我胃口!”
“这样才貌双绝的佳人,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要我说,谁要是能娶到她作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然看着她,笑了笑道。
“这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既然你心里这么喜欢她,那你就去试一试好了!”
酒鬼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我...我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
说着,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李然笑笑道。
“小兄弟,要说我是没机会了,不过我看你倒是生得一表人才,应该很着女人待见,你去试试,说不定这事就真成了!”
“到时候,可要记得请老兄我去喝一杯喜酒。”
李然听到他这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好笑道。
“人家姑娘又不是什么东西,哪里轮得到我们在这里让来让去的。”
“何况,这姑娘说不定心里一早就已经有了人了...”
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只见刚才那艘逃走的快船,突然又驶了回来,仍是如箭一般地飞快。
不过,现在船头上站得可不是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而是一个一身白衣、长相俊美的少年。
那船在江面上一路疾驶,江风吹着船上的帆都鼓了起来,那少年倒想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只是背着双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船头一般。
李然看到这少年,不由得满脸赞赏地笑笑道。
“这人倒是好个定力!”
酒鬼见状,冷笑一声道。
“我还以为这船刚刚已经逃走了,没想到是回去搬救兵了!”
“不过,我看他们也是白忙活,临江派在江湖上可很少能遇到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
李然听到他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言语,一双眼睛重新落到了那艘快船上。
终于那船来到瘦梅师傅她们那艘船的不远处,船渐渐地放慢了行驶的速度,接着停了下来。
那船头上的年轻人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的白衣被江风吹起。
一时间衣襟飘飘,越发显得他遗世独立、自有一种超尘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