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蓝美丽被室友白芳容起床的声音吵醒,她假装继续熟睡,一直等到白芳容离开房间,她才起身。
要不要跟踪白芳容?跟踪她的话就可以直接目睹凶手犯案的过程,当然是所谓犯案其实就是两人配合呈现出现场而已。不会有任何激烈打斗的过程。可是这样一来,她跟宋英勇又有何区别?
蓝美丽自嘲,有一句老师经常对考试作弊学生说的话现在正好可以给自己,自己来这是玩推理游戏的,作弊到底是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蓝美丽开了台灯,准备在房间里找找看有没有凶手发来的卡片,垃圾桶和床下她都看了,没有。也就是说,白芳容很可能没有收到卡片,或者她把卡片随身带走了。
又小憩了一会儿,蓝美丽听到了外面走廊有声音,开门一看,是隋纯洁。
“怎么了?”蓝美丽问隋纯洁。
“我刚刚听到楼上有声音,想上去看看。”隋纯洁说。
“你的楼上?那不是宋英勇的房间吗?”
“对呀,房间里应该只有宋英勇一个人的,可是我听到的是两个人的争吵声,两个男人,所以想去看看。”
两个男人的话应该就跟游戏无关,因为第三个死者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白芳容。估计是因为白天闹得不愉快,宋英勇跟比利产生了纠纷。蓝美丽也打算上去劝架。
一上到三楼,两位女士便看到了宋英勇门口的比利,他脸色很难看,喘着粗气。
“怎么?宋英勇还是不配合?”隋纯洁问比利。
“不是,他已经答应继续配合游戏了。不好意思,我们俩吵到你们了?”比利深呼吸,调整好心情,带着抱歉的笑意。
“没关系,谈妥了就好,”蓝美丽觉得既然宋英勇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就该进入案情了,“对了,我醒来的时候白芳容不在。”
“会不会是半夜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去了?”比利也开始了他的本职工作,配合表演。
“一起去看看吧。”隋纯洁提议,随后眼神飘过姜豁达和秦开明的房间,“对了,要不要叫上他们俩一起?”
“也好,唉,男人就是睡得沉,我们都吵到了楼下的你们,却愣是吵不醒这二位。”比利一边打趣一边率先去敲门。
开门的是姜豁达,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回事?秦开明呢?”比利警惕地问。
“不知道啊,我醒来他就不在,是不是去洗手间了?”姜豁达望向洗手间的方向。
几个人便心照不宣一起走到洗手间门口,姜豁达一拉门,果然是锁着的。他便敲门大叫:“喂,秦开明,你在里面吗?”
洗手间里没有回应。
“不会吧?在里面睡着了?还是出事儿了?”姜豁达疑惑地回头望着其他人。
隋纯洁分析:“可能是泡澡的时候睡着了,大晚上泡热水澡更容易睡着。再继续敲门吧,如果人还活着,会醒的。”
蓝美丽也不禁怀疑,难道第三个死者会是秦开明?难道不是白芳容?
姜豁达又大力敲门,里面总算是有了动静。
洗手间的门开了,站着一个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半裸秦开明。两个女士当场转身回避。
“刚刚我特意看过,白芳容不在二楼浴室,看来大半夜喜好泡澡的人不多。”隋纯洁的弦外之音是秦开明特立独行,如果不是死者,八成就是凶手。
比利发话:“咱们下楼去看看吧,说不定白芳容是在别的地方睡着了。”
秦开明一听说白芳容不见了,马上清醒,第三个受害者可算是出现了。他赶忙穿衣,快步跟在大家身后。
借着一楼客厅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大家在楼梯上便看到了客厅地面上的人形轮廓。
比利急忙打开灯,白芳容的“死状”一目了然。她俯身趴在地上,后背上插着另一只菜刀,右手向前,抓着边几上的电话座机的电话线,电话的听筒都被她拉到了地面上。
“死亡信息是电话!”蓝美丽更疑惑了,“睫毛夹、中性笔、电话,这三样东西根本不相干啊。”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不是宋英勇,因为他一直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比利适时说出台词,“看来,是我们错怪了宋老师,我这就去把他放出来。”
“这下可好,宋英勇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排除嫌疑的。”秦开明苦笑地说。
姜豁达撇嘴,仿佛有点嫉妒,“就是,就这人家还不满意呢,这是不是就叫做不知好歹?”
秦开明挑明表示赞同。
蓝美丽开始在“尸体”周围寻找卡片,边找边说:“卡片不在房间里,应该会在现场,大家找找看。”
就在比利把宋英勇带下楼的同时,姜豁达在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卡片。大家一起观看上面的内容。
幸运的学生一生都被好老师治愈,不幸的学生一生都在治愈坏老师制造的心理阴影。在那个茕茕孑立的男孩被从楼梯推下的时刻准时在酒窖等我。当然,我无法改变你,但我们可以商议一下如何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失约,我便会公开你恃强凌弱的结祸罪行。
“不对呀,白芳容这也不是死在酒窖啊。”秦开明看着卡片只摇头。
姜豁达冷哼一声,“茕茕孑立的男孩,从楼梯被推下,难道就是我曾经看到过的那条新闻?”
“什么新闻?”蓝美丽追问。
“你们还记得白芳容讲述的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学生吧?”姜豁达启发大家回忆。
白芳容讲述的是一个专门跟她作对的女生。这个小女生非常有想法,女生的母亲也一样,这对儿母女就是刺儿头,专门跟白芳容作对。白芳容甚至一度想过辞职,满腹委屈直到现在仍旧无法彻底释怀。
“白芳容说这个女生在班级里也是个刺头,整天告状说被同学排挤,其实是因为她自己个性太强,大家都不愿意跟她玩而已。当时她说这些的时候我还不以为意,现在想想,她说的就是被两个男生从楼梯上推下去的那个女生。”姜豁达越说越愤慨。
姜豁达讲述,新闻中的女班主任因为跟女生和其母亲产生矛盾,而在全班同学面前辱骂女生,暗示鼓励其他学生排挤这名女生,导致两名男生把此女生从楼梯上推下,摔成瘫痪。
事后,女班主任还装好人,背着摔昏迷的女生去医院,接受了其他老师和女生家长的感谢。
两名男生的家长为此长期负担女生医药费,两名男生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也懊悔不已,留下了心理阴影,一辈子挥之不去,三个家庭全都是受害者。而造成三个家庭悲剧的女班主任因为隐匿在背后,竟然毫发无损。
“结祸,这个词用得很精准嘛。”蓝美丽感慨,“卡片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好老师能够成就学生,坏老师非但不能成就学生,还有可能毁掉学生。教师这个职业,职业道德绝对要排在专业能力之上。否则就应了那个被玩坏的成语——毁人不倦。”
“等一下,”隋纯洁不解地问,“既然是怂恿男生把女生推下楼,那么时间应该是在白天上学的时候吧?”
“没错,这次的卡片预告的杀人时间地点全都不对。”秦开明总结。
宋英勇突然哈哈大笑,“这就更能够说明我是无辜的了啊!”
蓝美丽白了一眼白天犯规的宋英勇,没好气地说:“知道你是无辜的啦。”
宋英勇自顾自推理:“这时间地点全都不对,说明了卡片是凶手早就准备好的,而不是在杀人前刚刚写的,杀白芳容本应该是在白天在酒窖进行的,可是因为我们白天全都聚在一起,凶手没法行动,所以干脆在晚上行动。”
“是,感谢宋老师的高见。”隋纯洁对宋英勇的态度也不好,说话阴阳怪气。
“还有,白芳容的死你们都要负有责任!”宋英勇突然指责大家。
“为什么?”姜豁达不满地问。
“因为你们集体冤枉了我,而放过了真凶,所以才会让白芳容误以为凶手被关在房间里,她是安全的,所以有人大半夜把她叫出去,她才会放下警惕心跟着来到客厅。”宋英勇站在了道德高地,俯视他人。
“怪我。”比利偷偷瞪了宋英勇一眼,然后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秦开明更加厌恶宋英勇,转移话题,“但是这个电话,真的算是死亡信息吗?会不会是白芳容想要打电话求救?”
“不会,电话不通,这一点大家都知道。”隋纯洁马上否决。
“那就是她想要把电话给拽下来,电话座机掉在地上肯定会发出声音,她想要惊醒楼上的人,是一种求救。”秦开明分析。
“也有可能是人临死前的本能,她在地上爬行,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姜豁达说。
“不,这肯定就是死亡信息,白芳容在与凶手纠缠的时候顿悟了睫毛夹和中性笔的深意,她抓住电话,准确老说是电话线,想要传达的意思跟前面两次相同,也就是说,电话线就是第三个暗示凶手身份的死亡信息。”蓝美丽极为笃定地下了结论。
比利点头,以主持人的身份给了官方证明,他总结说:“现在我们有三条死亡信息,分别是睫毛夹、中性笔、电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