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大笑的蒂奇
高耸的处刑台顶端，战国看着下方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一股焦头烂额的烦闷感涌上心头。
虽说这次战争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剿灭掉白胡子海贼团。
但对火拳艾斯的公开处刑，也是海军打击大海上日益猖獗的海贼势力的重要计划。
艾斯在大海上的名声和实力虽然目前没有达到顶点，远远不能跟他的生父和义父相提并论。
“为什么？”
“这片大海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动了我们的人，会有怎样的后果。艾斯，我的儿子，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伱稍等片刻，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梦想实现了，就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把花钱，大把玩女人，开心大笑！”
“科学部队！维持好影像电话虫的直播信号！卫兵！把要接受公开处刑的火拳艾斯和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带上来！”
随着战国的话音落下，处刑台那连接着要塞底部监狱的阶梯上，立刻就响起了锁链摩擦碰撞的声音。
处刑台下，唯一没有动手的赤犬，依旧双手抱胸，默默的坐着，仿佛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
“海军要的是你们这群蠢货的命，偏心的老爹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废物的生死，他要用你们七万人的命，换艾斯一个人的命！”
“你们……！”艾斯怔住。
黑胡子眼神中透着戏谑之色，看着愤怒的艾斯。
黑胡子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讽刺，和谁都能听得出来的嫉妒。
“是，老子是说过，人类的梦想是不会结束的。但死亡是一切的终点！既然属于我的命运已经到此为止了，那不是更应该大笑吗？贼哈哈哈，贼哈哈哈哈！”
“那为什么不去找凯多报仇呢？”
然而，黑胡子没有理会，只是用更大的声音冷笑道：“给我清醒一点吧，你们这些蠢货！知道老爹为什么要带着你们这么多人来救艾斯吗？看看你们身边死去的同伴吧！这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闭嘴！蒂奇！你没有资格侮辱老爹！你在强词夺理！你犯了这片大海上最不可饶恕的大罪！杀害了同伴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得到宽恕！”
战场上，正在厮杀中的马尔科等人，看到出现在处刑台上的艾斯，顿时一个个激动的远远高声大喊起来。
你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
这一刻，艾斯知道，他找到了。
白胡子海贼团本部人马还好，他们追随在白胡子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白胡子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也甘愿为了白胡子牺牲自己。
“就是！艾斯！我们也听见了啊！”乔兹和比斯塔也抽空响应道。
刚开始还好，但随着一个个海军强者登场，随着己方同伴的不断死伤，他们心中获胜的信心越来越弱，本就是处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之际。
“艾斯！！”
“为什么要悲伤？为什么要痛苦？老子可不是玩海贼过家家游戏的那些垃圾小鬼！没有在劫掠的时候获得心仪的财富和女人就哭鼻子!”
黑胡子仰天大笑，笑得肆意，笑得猖狂，笑得酣畅淋漓。
但这还不是对白胡子海贼团士气的致命一击。
手脚都海楼石锁链铐住的他，脸上看不到即将面对死刑时的紧张，后悔，和恐惧，反倒是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肆意的张狂笑容。
现在听到黑胡子的这一番掏心之言，心中顿时更加迷茫。
广场上，许多海军脸上露出冷笑。
看着眼前血腥混乱的战场，跪倒在处刑台上的艾斯，心中既感到被同伴们认可、接纳的喜悦，又为那些因为想救自己而牺牲，受伤的海贼，感到浓浓的愧疚，担心，和悲伤。
“我……”艾斯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蒂奇扫了一眼台下混乱血腥的战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老爹！你说，我说的对吗？贼哈哈哈哈！”
但那些附庸海贼的立场，可没有这么坚定。
无数视线汇聚到了他和白胡子的身上。
“黑胡子，你笑什么？”
白胡子强大的见闻色霸气，清晰的感受到了身后许多海贼的怀疑，心中叹了口气，但却没有反驳。
处刑台下，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倦的卡普，听着头顶传来的艾斯哽咽的大哭声，眼眶也微微泛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黑胡子的一句话，再次把开口解释的马尔科给堵得哑口无言。
跟悔恨痛苦的艾斯相比，蒂奇这坦然自若的态度，倒是更有种莫名的王者气度。
在马林梵多十数万人的注目下，在全世界无数人的倾听中，黑胡子口中吐出了让世人震惊变色的话语。
“艾斯队长，麻烦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好吗？我说的是老爹偏心，说好的对所有的船员都一视同仁的，为什么你才来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对你这么好？连当初的御田以那样凄惨的方式死去，老爹都没有要去和之国救援的想法。现在你一出事，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整个海贼团冲过来了。同样都是二番队队长，差距怎么这么大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老爹？”听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艾斯心中一颤，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内湾冰面上的那道伟岸的身影。
让偌大的战场，忽然间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安静。
倒不是说他在刻意拖延时间。
战国一怔，“梦想结束……不是应该悲伤，痛苦吗？”
“悲伤，痛苦？”
原本准备好的三个直播电话虫，现在已经停掉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信号也不稳定，不时的出现黑屏和波动。
他们本来会在新世界里吃肉喝酒，在老爹的庇护下，过着轻松豪放的海贼生活的。
而且因为罗夏那超大范围的雷暴的缘故，现在马林梵多岛上到处都充斥着逸散的电流，严重影响了影像电话虫的直播信号。
泪水像是决堤一般从他发热的眼眶里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内讧了吗？白胡子海贼团。”
黑胡子随后怪笑着补充的话，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尔科！乔兹！大家！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啊？！像我这种任性的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大家冒生命危险来救我啊！擅自离开队伍是我一个人的选择，为什么要大家一起来帮我承担后果啊？马尔科！乔兹！比斯塔！快带大家走吧！带大家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了！回到新世界去！”
“天真！”黑胡子脸上露出冷笑。
没人强迫，只是因为海贼的道义，他们不顾生死，豁出性命的跟随着老爹来救自己了。
一些正在厮杀的海贼眼中浮现出迷茫，纷纷看向白胡子那高大的背影。
不知为何，看到蒂奇脸上的笑，战国脑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罗格镇上，罗杰慨然赴死前露出的豪迈笑容。
马尔科身上蓝色火焰高涨，挡下了艾尼路射来的闪电，高声回道：“没错！我们都听见了，是老爹叫你去追蒂奇的。艾斯！”
“什么真相？不就是大家一起来营救艾斯队长吗？”有海贼忍不住大声回应。
刺耳的笑声，甚至盖过了旁边艾斯哭泣的声音，远远的回荡在了马林梵多混乱的战场上空，引得一些交战中的强者都忍不住朝这边投来视线。
“因为我这个儿子太叛逆了，太不听话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就不爱我了吗？我当了你几十年的儿子，只不过是不小心犯了一点错误，你就要满世界的悬赏我，要我的命。艾斯呢？他只不过来到莫比迪克号不到三年！你就能为了他一个人，将整个白胡子海贼团七万人拿过来交换吗？这就是你对我们这些儿子一视同仁的爱吗？”
“艾斯队长！”
“胡说八道！老爹才不是那种人！”
倒是跟蒂奇并肩被铐在处刑台上的艾斯，听了蒂奇的话后，愤怒的挣动着锁链，想要撞向蒂奇，但却因为锁链长度不够，被扯住了前倾的身体，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贼哈哈哈，贼哈哈哈哈！”
白胡子胸膛起伏，看着再次朝自己迈步而来的罗夏，苍老而豪迈的声音回荡在马林梵多上空。
黑胡子的声音无比刺耳，听得内湾广场上正在厮杀中的海贼一个个脸色煞白，失去血色。
那声音很是急切，战国转身俯瞰，就看到双手和双脚都被沉重的海楼石铐住的艾斯，根本用不着负责行刑的卫兵的推搡，自己就飞快的迈步，朝处刑台上走来。
听着远处艾斯难以自持的哽咽声音，正在跟罗夏狂暴对轰的白胡子，骤然间一发力，手中薙刀之上震波爆发，将挥戟斩来的罗夏架住遥遥看向艾斯所在，咧嘴笑道：“艾斯，你在胡说什么啊？”
看着这些在奋力厮杀中的伙伴，艾斯就不禁再次想起罗夏在塔桑岛上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只要你们所有人死在这里，老爹他们就能带着艾斯团聚，轻松愉快的返回新世界！这就是白胡子和海军的约定，这就是这场战争的真相！”
黑胡子这家伙，的确要比火拳艾斯更加危险。
内湾冰面上，白胡子冷冷的看着疯狂大笑的蒂奇，大声斥道：“住口！蒂奇！唯独你，不配当我的儿子！”
等到蒂奇一步一步，慢悠悠的登上处刑台，走到战国面前时，战国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看着白胡子脸上毫无责备，反而满是关怀的温和笑容，艾斯再也忍不住了。
跟黄猿纠缠了片刻，一脚将黄猿踹飞的马尔科没忍住，怒声呵斥道：“住口！蒂奇！那件事情我们没去插手的原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御田当年出事的时候，消息都被凯多封锁了，我们也是直到很多年后才得知噩耗的……”
跟艾斯的激动完全相反的是蒂奇。
不过，尽管战事没有如海军方面预想的那样发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不用身后行刑的卫兵推搡，他上前一步，缓缓跪了下来，跪坐在了处刑台的木板上，任由身后两名行刑人员拉着手脚上的锁链，锁在了处刑台上的锁扣里。
正在大笑的黑胡子脸色突然拉了下来，侧头看向身边同样朝自己怒目而视的艾斯。
注意到内湾冰面上朝这边远远投来视线的白胡子，黑胡子笑得更开心了。
“明明是我叫你去的啊，现在船员因为船长的命令出了事情，我这个船长当然得担起责任了。”白胡子咧嘴笑道。
受到黑胡子话语影响的不仅仅是那些底层的海贼小兵，就算是那些附庸海贼船长，都有许多人变了脸色。
只听处刑台上的黑胡子大笑着道：“贼哈哈哈，你们这群蠢货，估计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关于这次战争的真相。”
而是蒂奇此刻的表现，看起来实在是太平静了。
若不是因为被关押的这些天里，他因为心中的诸多折磨吃不下饭而消耗了太多体力，战国甚至怀疑他能从监狱出口直接跳上来。
“贼哈哈哈哈，你说为什么？战国。”
听着艾斯痛苦的大叫，正在奋力搏杀的队长们虽然因为厮杀激烈无暇转身，但口中却是在大声说着各种安慰的话语，让艾斯心中感到更加愧疚。
这些人本不该出现在这这种绞肉机一般的地狱。
然而此时此刻，关于公开处刑的正常论罪环节都没开始，正式的大战就已经打响，这让战国一下子都不知道还要不要把艾斯提上来亮相了。
当即，战国对着手中的扩音电话虫沉声喝道：
黑胡子笑了。
一一四.四一.七七.二一四
太多人因他而死，太多人因他而伤。
但作为海贼王的唯一血脉，若是能当着全世界的面被处刑的话，一定能够非常有效的打击海贼的嚣张气焰。
但是，如果艾斯提前知道要为这个答案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的话，他一定会选择不要。
因为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在眼前倒下，再也无法重新站起。
“咕啦啦啦啦！”
“你不相信，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艾斯的真正身份！”
“给我闭嘴吧蒂奇！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相信的，你这个杀害了同伴的叛徒！”马尔科看到黑胡子脸上的冷笑，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不妙之感，当即就出口呵斥。
然后，他才继续看着眼前宏大的战争场面，继续笑道：“贼哈哈哈，因为，梦想结束了啊。”
蒂奇仰头大笑。
“承认吧，马尔科，在老爹的眼里，就算是同为儿子，也是有轻重之分的！斯库亚德，马古盖伊，多玛！你们的海贼团被G5的海军打掉了，老爹都没说叫大家去找G5的麻烦。你们被抓的时候，队长们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攻打G5去救你们。你们这些蠢货，好好扪心自问的想想，如果今天是你被海军抓了要接受公开处刑，老爹会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接你吗？别做梦了！”
“老爹！”
“不对！是我叫你去的，马尔科，你说是吧？”白胡子看向马尔科的方向。
“胡说！明明是我自己要去的！”艾斯嘶声大叫。
“梦想结束了，除了没酒喝，没肉吃，没钱花，没女人玩外，该笑的还是要笑啊！贼哈哈哈哈！”
海贼这边陷入了短暂的士气低落，海军方面却是乘势追击，只是几个呼吸间，就有数百名失神的海贼被砍倒下去。
有海贼怒声反对。
他笑着看着一边脸色煞白的艾斯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老爹和马尔科他们这么喜欢艾斯吗？是实力吗？不！他连我都打不过啊！老爹他们之所以要拿你们的命来换艾斯的命，是因为，艾斯他……”
“是罗杰的儿子啊！他是海贼王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