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秦风故意晾着张朝,除了李潇兰的事情之外,同时还是出于政治考量。
张朝作为礼部官员,单枪匹马出使长水县,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那么此行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让秦风退兵。
可现实是很残酷的,冬季战争已经开打,而且秦风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击垮北狄只是时间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兵,岂不是给了北狄喘息的机会?
况且血仇已经结下,就算秦风放了北狄一马,对于北狄而言,秦风依旧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总有一天,北狄会想方设法的报复秦风。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因此,想让秦风退兵,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若北狄王肯退位,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只可惜,这种可能也极为渺茫就是了。
秦风就是要让张朝搞清楚局势,和谈可不是想谈就能谈的。
此时,李潇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秦风起初还以为李潇兰是来“大姨妈”了,因此也没在意,可是时间一久,秦风却发现了情况不对。
李潇兰这几日,并没有任何来月事的行为,而且若是月事不利,必定会伴随着痛经,可是李潇兰只是虚,并不痛,说明并不是单纯的“私房事”那么简单。
“潇兰,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秦风神情严肃,沉声质问起来。
感受到秦风眼神中的毋庸置疑,向来沉着冷静的李潇兰,眼神不禁有些躲闪:“可能是染了风寒……”
不等李潇兰说完,秦风就直接打断:“不可能,正所谓久病成良医,我整天与伤员打交道,什么样的病没见过?你的状态,既不是月事不利,也不是伤寒。”
“潇兰,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面对秦风的步步紧逼,李潇兰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幽幽叹了口气:“确实是月事不利,或者说……月事根本就没来,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察觉到端倪了,恐怕是染上了恶疾。”
李潇兰眼神闪过一抹畏惧,当初在北溪县祖地,与秦夫人隐姓埋名时,她曾亲眼见到过数个村妇,因为染上女人恶疾,含恨而终。李潇兰担心,自己也是染上了那方面的恶疾,所以才变得郁郁寡断起来。
她不怕死,只是害怕这个时候死去。
明明和秦风才刚刚修成正果,怎么老天爷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
可是当李潇兰抬头看向秦风时,却发现秦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李潇兰不由紧张起来:“风儿,你是不是知道这种恶疾?”
秦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沉声反问:“你这几日,是不是胃口不佳?时常反胃?”
听到这话,李潇兰连连点头:“是啊,当初在祖地时,那些村妇临终前,也是难以下咽,连水都喝不进去。”
“哎……为什么老天爷……”
就在李潇兰感慨之际,秦风却一把抓住李潇兰的手,情绪越发激动:“月事不来,又恶心范围,你差点把我吓死!你这几日之所以如此虚弱,只因吃饭太少,是被活生生饿的。”
“我早该想到!”
李潇兰不明白秦风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疑惑道:“饿的?难道我没病?”
秦风因为太过激动,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何止是没病,而是有喜!”
有喜?
李潇兰整个人愣了一下,她虽然精通暗杀之术,也善于用药,但是对于女人方面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如果是在京都,自然会有经验老道的奴仆,为李潇兰指点迷津。可是现在被困在长水县,身边的三个女人,同样是毫无经验可言。
李潇兰回想起之前与秦风发生的事,算了算日子,又结合这几日身体的异样,原本虚弱的脸颊,瞬间红的滴血。
“天哪……”
“如今大战当前,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就在李潇兰纠结之际,秦风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字一顿道:“我……我要当爹了!”
听到这话,李潇兰更加羞怯了,她一辈子冷血无情,如今却因为即将要成为母亲,而整个人浑身发烫,呼吸急促,犹如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可是看着秦风兴奋至极的模样,李潇兰心里又无比幸福。
“我……我们还没成亲,这也算好事?”李潇兰低着头,小声道。
秦风一把推开李潇兰,抓着她的双肩,戎马半生的秦风,此刻眼睛竟然有些湿润:“等我们回到王都就成亲,如果来得及的话……”
闻言,李潇兰小声问道:“如果来不及呢?”
秦风深吸了口气,脱口而出:“那就在长水县成亲!”
李潇兰捂着嘴,吃惊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对云儿,云儿才是正房夫人。”
秦风当然没有忘记谢云儿,但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他连忙安慰李潇兰:“怀胎尚且需要十月,那个时候我们恐怕早已经回到京都了,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来不及,我就派人把谢云儿接过来,到时候,双双成婚。”
其实婚姻大事,秦风和谢云儿早就沟通过,谢云儿心里也清楚,李潇兰身为大梁公主,不可能当秦风的侧房,哪怕是为了顾及大梁的宗法制度,也必须优先迎娶李潇兰,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同天成亲,李潇兰先过门,与谢云儿分个主次。
秦风再次把李潇兰抱进怀里,欣喜万分道:“放心吧,这些事,我自然会处置妥当,你只需安心养胎。”
“谢谢你,潇兰。”
此时李潇兰苍白色脸色,已经完全变得红扑扑,她羞答答的问道:“谢我什么?”
秦风紧紧搂着李潇兰,激动道:“谢谢你让我成为父亲,更谢谢你为秦家开枝散叶。”
“秦家只有我这一根独苗,因此开枝散叶就是重中之重,潇兰,你是我们秦家的大恩人,等长水县的包围解除,我便会派人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父亲和母亲。”
李潇兰也转身抱住秦风,咬着唇,紧张道:“或许是牛二那孩子,给我们带来了好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