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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烂的车,像是回光返照似的,蹭得飞出一段距离,接着就像是走到生命尽头,“啪叽”的直线下坠。

下坠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没有任何一点缓冲。

时宴感受到风和头发呼啦的不断拍打脸上。

她顶着高压和失重,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大楼,立即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风是从大楼刮过来的,夏思远的计算出现了些微的误差。

时宴把解开的安全带缠在左手上,右手肘狠狠撞开自己这边的车窗。

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紧闭着眼睛的夏思远艰难睁眼,就看到她跳了出去。

跳了出去?!

夏思远大惊,张嘴想喊她,可风灌进嘴里,他喉咙被堵的什么也喊不出来。

而在这时,原本垂直下坠的车,忽然往副驾驶那边倾斜。

很快,大概就两三秒的时间。

车子“碰”的一声,摔在大楼天台的边上。

夏思远被这巨大的撞击震得耳鸣目眩、头昏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

好在他有做撞击的准备。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剧烈的疼痛中清醒,就看到身下的车门被震开,而底下是让人晕眩的高度。

要不是他系着安全带,现在恐怕已经摔成肉饼了。

夏思远瞬间清醒,紧抓着车顶的扶手,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

后边的周志科要好一点,他那边的门没被震掉。

周志科放轻手脚的往上爬,同时对前边的人讲:“夏少爷,你呆在那别动,我先上去。”

夏思远现哪敢动?

他立即讲:“快走快走。”接着又提醒的讲:“你轻点啊!我可不想死得这么难看!”

话刚说完,车子就动了下。

夏思远吓得拔高声。“不是让你轻点吗!”

周志科停下来。“不是我。”

“你放屁,车里明明就我们……!”

这时车子又动了下,吓得夏少爷大骂了句“操”。

周志科不耐烦的讲:“你闭嘴,我们是在往上移。”

确实是在往上移。

移得不算快,但也不慢。

除了前面两下有停顿,后面几乎是很丝滑的往上升。

周志科抓住椅背,半蹲着身,他在车子的侧边到达天台边沿后,举手挥了挥。

经刚才的撞击,车上的玻璃已经全碎了。

没有阻碍的周志科,在车子停下后,立即攀住天台边沿,轻巧的翻了上去。

周志科跳到天台上,就帮女孩一起把挂在大楼边上的车拉上来。

而夏思远在看到外边的时宴,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跳下去。

要没有她,现在他们大概不是摔死,就是被丧尸吃掉了吧。

等车完全被拽上天台。

夏思远紧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他解开安全带,倒出车子,躺在坚硬的水泥板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周志科看了下躺尸的少爷,便看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条裹住手心位置的女孩。“时队,你还好吗?”

时宴漠然讲:“没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

又一次逃出生天的夏思远,挣扎的坐起来,看站在前面的纤瘦女孩。

他想问她:你这么猛,顾凛城知道吗?

想跟她说:你真厉害,又救了我一命。

但仔细一想,她不知救过自己多少次,而且顾凛城也知道她有多猛。

夏思远张嘴想了半天,最后问:“我哪点比我爸强?”

时宴垂帘,低睨着地上样子有点傻的少爷。“……你比他善良。”

夏思远:……!

他妈的,这算哪门子强啊!

夏思远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是职责所在,你不能因为他杀的人比我多,你就昧着良心夸我善良吧?”夏思远说着,站起来讲:“我做过的坏事你还不够清楚,要清楚了,肯定不会这么认为。”

时宴瞧着为他爸辩解的少爷,没说什么。

比起夏国维,他那些砸坏谁家玻璃、打伤几个同学、调戏几个姑娘,根本不算什么坏事。

但那是他父亲。

时宴没想过告诉他二十五年前的事,他父亲也有参与其中。更不想毁掉他父亲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所以没有争论的必须。

她看了会夏思远,便走开了。

想要吵一架的夏思远:?

夏思远见她走掉,浑身不得劲的看向周志科。

周志科耸肩,转而讲:“夏少爷,防毒面罩的有效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现他们是在离科学院不远的一栋学校楼顶上。

这是学校,建的不是很高。

因为不是很高,给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也正因为不是很高,地上的丧尸有可能会爬上来。

刚车子撞在墙壁上那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丧尸们的注意,它们来到楼顶是迟早的事。

可他们现在没有像样的武器,更没有车或飞行器,确实是该担心一下要怎么离开这里了。

时宴转了几个地方,确定上来天台的门是关闭的,便回到他们身边讲:“周少尉,我一直联系不上长官。”

周志科的无线电设备给顾蕴初了。

他听到女孩的话就讲:“你问下江少校或是修斯上校。”

时宴摇头。“我都试过了。”

她说着把无线设备给他。“你看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

周志科接过来,反复的试了几遍,便摇头讲:“设备没故障,是信号问题。”

“没信号?”夏思远不可思议。“在这里怎么可能没信号?!”

周志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不好回答。

时宴想到之前顾凛城说的话,深意的讲:“看来想让夏城毁灭的不仅是病毒。”

夏思远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诧异的问:“还有什么?”

周志科讲:“不管是什么,总之失去红星和卫星信号,我们等到救援的机会,会很渺茫。”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人回答这位少爷的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时宴坐下来,看天台上如破铜烂铁的车,发呆。

周志科也坐了下来。

夏思远着急的讲:“你们怎么都坐下了?这是学校,连科学院的人都没完全撤离走,这里自然没有动。现下边说不定都是丧尸,随时可能吃了我们。”

时宴讲:“你还是祈祷有人来救我们吧。”

周志科也讲:“夏少爷,一起坐会。要没有援救,留着体力还是有用的。”

底下是成片的丧尸,天上他们又走不了,防毒面罩的有效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这要命的事,还真是一波比一波难。

夏思远看了看他们两,也准备坐下来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