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
高健当着几十号护卫队主力,及不夷城父老乡亲,隆重的介绍和欢迎时宴的回来。
高健激动说了通,便瞧着祠堂上的佛像和牌位,和好几桌热热闹闹的人,感叹的讲:“这仿佛就像是我们送别前首领,为新首领庆祝时一样,没想这转眼就小半年过去了。”
可能是人到中年,又可能是久别重逢。
高健说着看身边的女孩,回想的讲:“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她还不到腰那么高,天天跟在不夷首领身后玩。嘿,谁能想到,这短短几年,她就成为了他。”
“这哪能不记得。她平时看着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这打起架来是真的狠。把我儿子都吓哭了。”
“我还记得她第一次跟我们出去,就跑在最前头,首领还叫我把她拽回来。”
“你们这些新来的还不知道吧?她砍丧尸的速度,你们数都数不过来。”
“不仅是丧尸,就是那些掠夺者和帝国的军队都没在怕的。”
付念跟着讲:“除了地面上的,她还打下过帝国军队两架飞行器。”
高健想起这事就兴奋。“对对对。就是有了这两架飞行器,我们才震住了那些来势汹汹的掠夺者,避免二次战争。”
感情把帝国军队飞行器打下来的,就是她啊!
安娜喝着小酒,看被高高捧起的女孩,又看似是开怀的付念。
付念是真开心,仿佛回到以前那般无拘无束,野蛮成长的时候。
他看低着脑袋吃饭的女孩,用手肘撞了撞她。“时宴,跟大家伙说两句。”
时宴看他阳刚的俊脸,又看一众瞧着自己,不少相熟的人。
顿了下讲:“大家快吃吧。早点吃完早点回岗位去。”
值班岗位人数不能太少,他们不能离开太久。
而听到她的话,高健等人哈哈笑起来。
这是她一惯的作风,都早已习惯了。
于是,寒喧告一段落。
期间有新进城的人来敬酒,被付念和高健挡了。
还有问她这段时间去哪的,也被时宴的无视或转移话题了。
时宴懒得应酬,埋头迅速的吃完饭,环视祠堂里有说有笑的人。
她问身边的付念。“那个叫巫远的小孩呢?”
付念看了圈,问高健。“巫远呢?有来吃饭吗?”
高健也到处看。“我叫了他的。应该是吃完跑哪玩去了吧。”
“嗯。”付念转头问女孩。“找他有事吗?需不需要我去把人叫进来。”
时宴讲:“没事。那小孩看着不错,有条件的话,培养下。”
高健听到她的话,笑起来。“放心吧时宴,这城里就没有清闲的男人,这些后来的也不例外。”
时宴点头。
她又坐了下,准备和安娜还有诺兰走。
时间不早了,他们是在这里又吃又喝,外边还有几个在树林里喂蚊子的呢。
而安娜见要走了,对无线频道里的人说了声,让他们做好准备。
付念和高健知道时宴要走,没引人注意的离席,送她出去。
从祠堂走到不夷城外,只需要十多分钟。
一路上灯昏人稀,安静得让人心生恐慌与戒备。
高键非常不舍,劝说的讲:“时宴,要不你们在这住一晚再走吧?”
时宴握着长刀,漠不在意的瞧着冷清的月色。“不用。”
“这大晚上的,不好走吧?”
“有接应我们的人。”
“你急着回去有事吗?要不着急的话,可以叫他们进来。”
“健哥。”时宴扭头,墨黑的眸子直定的望着他。“不管是今晚还是明天,我都是要走的。”
高健看她坚定的神色和平静的话,无奈的讲:“晚一点走,就可以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人类这该死的情感就是这么神奇,仿佛多相处一点时间,便能得到某种精神上的慰藉与满足。
可时宴不想多留,正是因为这种感情。
她想给这里所有人好的生活,但她不知道进城是否绝对正确,也不知道城外是否足够安全。
她也同样清楚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无法改变结局,还有可能打乱它原本的和平。
付念已经是这里的首领,不会再有第二个可能。
不夷城本就弱小,经不起内乱与动荡。
时宴看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付念,在快要到城门时讲:“付首领,感谢你今晚的招待。”
付念听她生疏的话,看她愈加漂亮的脸,沉默了片刻。
“时宴,你一定要走吗?”
这深思熟虑的话,带着深厚的情谊与诚挚的寻问。
付念的挽留不同高健,他是她以前的搭档,是最熟悉她的,以及对她来说,是感情最深的那个人。
从时宴没有说服他归诚的事上来看,她对这个接任者是特殊的。
她尊重他的决定,甚至认同他的作为,没有一点怨恨或不满。
安娜和诺兰心里微紧,齐齐看向女孩。
时宴望着犹豫不决的付念,阻止他的讲:“付首领,我跟你的最大区别就是,我认定就会去做,从不考虑后果。这就是我当时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高健疑惑的问:“这样不好吗?做为首领,就需要常人没有的魄力与决断。”
“不好。”
她的魄力,使她做了一个错误又致命的决定。
时宴没解释,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付念和高健看步伐坚毅,背影昴扬的女孩,慢下脚步。
她有着属于她的远方。
而他们有保护这里的使命。
安娜看停下来的两人,和诺兰大步跟上前边的女孩。
时宴走到不夷城墙下,看昏暗城墙上的星点光亮。
以往无数个夜晚,她也在那上面渡过。
在无数个寂静之晚里,为看到第二天的日初而感到幸运。
希望幸运与这里常伴。
时宴没犹豫,抬腿走出了城门。
城门外,接到队长信号的催幸,已经接上代鸣和常景秋两人,驾驶飞行器在外边等着。
因为付念和高健早有知会,威风凛凛的飞行器停在外边也没人管,只有城墙值班人员的惊讶与讨论。
等它接上人飞走后,陡留下一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