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上开门声的时宴,放弃与夏思远和顾蕴初纠缠,跳出窗户便翻过院墙。
她站在空旷的林荫大道,看前后左右的无人区,拔腿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大骂。
骗子,都是大骗子!
以什么城里位置有限,拒绝一切流浪者进城,甚至还残忍的当场击毙。
这到当底谁才是反派!
妈的,这些该死的骗子!
时宴边骂边跑,感到从后逼近的气流,下定决心的猛然停步。
她没一丝犹豫,拔出长刀就往空无一人的左侧挥。
泛着寒光的刀刃划破空气,砍破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
时宴没看破掉的树叶,手碗灵巧一转,长刀从身侧调转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身后。
同样的,还是没刺中。
感到他从手下再次遛走的时宴,心里微沉。
她迅速纵身向上跃,踩上一根高高的枝桠,继-续-跑!
妈的,这速度真变态!
时宴蹙着眉,在树上一路向东纵跃,当看到高耸林立的高楼大厦,准备加快速度时。
她前方的树叶突然嗖嗖往上窜,被劲风裹携着揉成团,猛得撞向蓄力前进的人儿。
事情发生得太快。
来不及改变方向的时宴,感到从身边飞过的叶子,坚硬得像一把把小刀片,刮得皮肤生疼。
时宴没有抬手挡。
她闭着眼睛穿过阻碍,再次拔出长刀,直指突然出现眼前的人。
绿的、黄的、红的树叶,失去控制,纷纷飘落,如一场浪漫唯美的叶雨。
当然,要没有映着寒光的长刀,会更好些。
两人离得近,刀很长,几乎直抵对方下颌。
时宴紧攥着刀,冷锐的望着他。
顾凛城修长的手指夹住片落叶,没看映着自己影子的长刀。
他望着充满警惕的女孩,平静道:“为什么走?”
低缓的声音,不见起浮,沉静如雪,优雅的像是普通的问候。
时宴看他指尖的树叶,没有放松,挑颌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追?”
“需要我告诉你原因吗?”
“当然。”
顾凛城对视她半响,在她没有半分松动后,终于垂帘,看面前的刀刃。
他没告诉她原因,反而问:“要试试谁更快吗?”
时宴蹙眉。“不……”
不等她说完,目标便消失了。
时宴来不及思考,大脑警铃大响,潜意识只想到两个字。
快跑!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好丢脸的!
她几个纵跃便消失林荫大道。
但在她快要进入城市时,一片树叶嗖得击中她小脚。
时宴受痛,却并未减下速度。
她在另一片追上自己时,毫不留情挥刀将它砍破。
可她砍破一片,另一片追了上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它们像装了导航的导弹,不管时宴如何改变方向,它们都能精准的追踪。
最后,在她即将踏入城市的时候,一片苍劲有力的叶子,像颗光速子弹,它穿过众多同伴,击中目标腿窝。
时宴脚一软,啪叽摔地上。
“哗啦”声,追着她的树叶顷刻落下,把她给埋了。
时宴放弃的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即使听到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也懒得起来。
天空上的悬浮车里,目睹她倒下的王恺笑着讲:“她是哪里跌到,就在哪里歇会吗?”
他和邓雄收到江焯消息,说任务取消,长官会亲自处理,在收队回总部的时候,感到强大的异能波动,加上是长官住处的方向,就决定过来看看的。
还好来了,不然就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邓雄摸下巴。“她怎么没动了?是不是长官出手重了?”
“相信我,绝对不重。”王恺开车降落。“不仅不重,还称得上温柔。”
邓雄对此表示怀疑。
顾凛城站了会儿,便蹲下,伸手把树叶扒开。
被埋着的人儿,渐渐露出来。
时宴翻过身,看再一次蹲在面前的顾凛城,
阳光在他头顶,使他胜似高山白雪的脸,显得有那么几分柔和。
假象。
都是假象!
时宴望着他极度冷漠又极其漂亮的灰色眸子。“顾凛城,我想我们现在还没过节。”
顾凛城看了她半响,薄唇起启。“非法入境。”
听到这莫得感情的四字,时宴差点炸起来。
M的,老子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时宴“唰”的坐起来,就看到过来的两个大兵。
两个大兵非常恭敬的敬礼。“长官,一队队员邓雄、王恺向你报道!”
顾凛城没看他们。
他捡起地上的长刀。“把她交给江焯。”
“是的长官!”
他们说完,要把人给铐起来。
“等等。”时宴看准备走的顾凛城。“把刀给我。”
小腰挺直,手臂高抬,气势正义,仿佛是向借钱的人讨钱。
王恺和邓雄两人听了,相识一笑。
真的好天真啊,长官要这么好说话……
顾凛城把刀给她,对视她黑亮的眼睛。“再跑,就不是拘禁。”
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声音,不像是提醒,更像是宣判。
预示着,后果会很严重。
时宴敛着眉色,从他手里夺过刀,就向两大兵伸手。
这么壕横,倒底是谁抓谁啊?
邓雄和王恺领教过她的厉害,一点也不客气的把她铐起来,塞进车里。
保险起见,邓雄跟着坐进车后,防止她跳车。
时宴一点不在意,把长刀夹在腿间,双手握着刀柄,脑袋磕在手臂上,从容得像是要去基地一日游。
她越是放松,王恺和邓雄就越是小心。
这要是再让她跑掉,他们哪还有脸回去?
而地面的顾凛城,等车消失视线,低头看指间的树叶,眼神微暗。
他微微用力,指间的树叶便化成灰,被风吹散空中。
那种能让内心平静的感觉随着她的离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