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军团的舰队完成阵型时,红海盗的指挥官已经发觉事情有些不妙,不过仗着废船野蛮坩埚能够与不屈真理号匹敌的“肉度”,他们决心发起一次正面冲击,直接击穿帝国的正面阵型,这样就能避免被包围,反正已经投放了很多部队前往毁灭之月,按照他们的设想,夺取这个不会动的行星是很容易的事。
然而就在野蛮坩埚缓缓向前朝着位于毁灭之月后方的不屈真理号逼近时,意外出现了——
原本红海盗们认为不会动的毁灭之月缓缓动了起来!
早在施工的时候,索什扬就下令机械教在毁灭之月的推进部分安装大量一次性使用的超大功率推进器,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要让这东西去进攻休伦,它真正的作用是当红海盗的舰队靠近时,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给对方一个惊喜!
“这就是...索什扬战团长的计划。”
萨福看着那逐渐加速的毁灭之月,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开嘴。
“似乎他提前知道了红海盗会有一艘这样的废船?否则不可能如此巧合安排这样的战术,毕竟这毁灭之月即便安装了再多推进器,其速度也不会很快,要撞击普通舰船是很难的,唯独机动性为零的太空废船,是绝对躲不开的...”
阿兹瑞尔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毁灭之月逐渐提升到最高速度,而那些红海盗的舰船立刻如受惊的鱼群般四散开。
可船能跑,野蛮坩埚就跑不掉了,尽管它有着不可思议的亚空间力量,但这并不能让它在这三百多公里的距离躲开一个缓慢驶来的小行星——
伴随着缓慢到近乎静止的画面,上百公里的距离转瞬即逝,野蛮坩埚仿佛自己朝着毁灭之月撞了上去,庞大的船体在剧烈的撞击中分崩离析,许多被吞噬的舰船被直接抛出,同时也有大块的岩石四散而去,寂静无声的场面却能够带给人无比的震撼。
最终,野蛮坩埚失去了三分之一的船体,而剩下的部分则深深嵌入到毁灭之月的地壳,好似一个巨大的肿瘤。
阿兹瑞尔深吸一口气,他等待了许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失去了野蛮坩埚后,红海盗的舰队就是单纯的待宰羔羊了。
“所有将士,所有兄弟,进攻!消灭这些异端,为了帝皇!”
就在帝国舰队开始围剿被包围的红海盗时,毁灭之月里的守军却开始经历真正的地狱之战,他们不仅要面对之前已经跳帮进入行星内部的部队,还要面对残存在野蛮坩埚里那些已经走投无路陷入绝境的敌人。
由于野蛮坩埚的一部分已经进入毁灭之月的地下,使得大量敌人可以直接通过这个接触部分进入到地下,原本还在苦苦坚持的地下第一道防线立刻全部失守,阿布巴卡里第310步兵团一下变成了前沿部队,他们所处的A-21-w-118-Z-008防区也马上得面对最疯狂的敌人。
此时团部所在的防御驻地中,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因为他们前面的团已经在二十分钟前宣告阵地失守了,而刚刚那场堪比超级地震的碰撞也让所有人都心有余季,很多人甚至以为他们要被永远埋在地下了,更糟糕的是,一部分通道因为撞击垮塌了,还有些大厅因为巨大的岩石坠落砸毁了部分防御工事。
现在整个团后面就只剩下一条通道,原本作为支撑的三个防御大厅有两个已经无法使用,而在他们身后就是二环防线的一处轨道交通中心,如果此处失陷,敌人就可能向着周围友军的侧翼攻击。
他们收到的命令就是死守到撤退的命令下达,或者新的援军抵达。
然而这个命令什么时候会下达,援军什么时候会抵达,谁也不知道——
“你们营干的不错。”
阿尔尼下到部队,特地来看望灰头土脸的欧兰尼奥斯他们,此时海斯他们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口粮棒,看到团长立刻忙乱的起身敬礼。
“你们吃,你们吃,都辛苦了。”
阿尔尼笑着压了压手掌,海斯他们犹豫一会,还是慢慢坐下。
“损失怎么样?”
“阵亡了18个,伤34个,因为我们撤得早,不然至少要交待一半人,那个地方差点就塌了。”
欧兰尼奥斯拿起水壶灌了一口,然后擦了擦嘴。
“但是装备损失比较大。”
“缺多少,补就是了。”
他转身对一旁的苏赫拉布说道:
“统计一下他们营需要多少装备。”
“是。”
随后阿尔尼把苏赫拉布叫到一边,询问道:
“你对接下来防御有什么意见?”
“敌人有很多混沌星际战士,还有大量恶魔引擎,所以重武器,尤其是反载具武器一定要集中起来用,不要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另外团里的那三位灵能者要盯紧了,由于大量亚空间敌人存在,他们使用力量时很容易失控,现在我们的防区被压缩得很小,建议把指挥部挪到通道后面,另外部队也只安排一半在阵地上,另一半作为预备队,否则人员太密集很容易被敌人重火力大规模杀伤。”
阿尔尼点点头。
“好,我这就安排。”
这时,他忽然看到什么,拍了拍欧兰尼奥斯后走了过去。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伤兵,每个人几乎都不是完整的,鲜血和泥土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一样。
阿尔尼从他们部分盔甲上的编号认出他们就是之前防守一线阵地的团,在二营撤下了时他原本以为这支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没想到还有二三十号人退了下来,他们中间还抬着一副担架。
“站住。”
听到阿尔尼的声音,那些伤兵随即停下脚步,他看向担架,那被一块脏兮兮的白布盖着。
“抬的什么人?”
一名士兵转身向他敬礼,阿尔尼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只剩下一根手指了,脸上的鼻子也消失了。
“报告长官,这是我们团长。”
“你们团还剩多少人?”
“全团...都在这了。”
阿尔尼走上前,轻轻掀开布,童孔勐地一缩。
这哪里还是个人,只是一条剩下一半的焦黑手臂,一条没了脚掌的血淋淋的大腿,几块焦黑的骨头和一顶军帽。
他轻轻放下布,退后两步,向这些沉默不语的伤兵们敬了一个礼,而他们则垂着头继续向通道走去。
目送这些人离开后,阿尔尼深吸一口气,那残留的血腥味和焦臭味仿佛是一种警告,这可能也是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