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泽紧紧抿着嘴唇,面色涨得通红,难堪与尴尬逼得他狠狠低着头,不敢再看其他人一眼。纵然心中百般不愿,奈何被她牵着,暮泽也只能任其摆布。
苏忆桃翻身上榻,坐在床边,右手用力一扯,少年便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妻主!”
青葱细指一点点扫过他的脸颊,慢慢描摹着他的轮廓,仿佛在描摹一件绝世至宝。
酥麻的痒意让暮泽有些难受,却又不敢躲闪。
“阿泽这张脸,生的极美…否则,那夜本宫就该掐死你了……”
苏忆桃收回手后,暮泽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那他还真该感谢母皇父君,给了他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这才得以在苏忆桃手里苟活下来。
沉重的锁链剧烈地晃动几下,苏忆桃冷声道:“都跪在这儿了,还敢走神?”
“嗯?”
暮泽定了定神,收回思绪,脸颊通红,依旧不敢抬头。
他没抬头,也没看见苏忆桃脸上温和的浅笑:“昔日本宫敬重你,予你尊严,让你像个人一般活着,可惜你不要啊~”
“既然如此,就乖乖当一只被本宫眷养起来的宠物吧~”
她把铁链拴在床头,而暮泽却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啊不,是狐狸。
是只很不听话的小狐狸。
苏忆桃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银针,在葳蕤的烛光下,闪射出摄人的寒光。
暮泽也瞧见这根长针,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这……”
由于他单膝跪在脚榻上,重心不稳,如今又受到惊吓,身体竟往旁边栽去。好在有链子拽着,他才不至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只是脖子被扯得生疼!
雪白的侧颈被勒得青紫,边缘处印着淡淡的血痕。
“别……”
“这可由不得你。”苏忆桃薅住他的头发,将人摁在床沿上。
从幔间解下一条绸带。
暮泽屈着膝盖,双手被缚在腰后,被摁在床上不能动弹。
懂事的上衣从肩头滑落,在两人撕扯之时滑落腰间,露出少年宽阔光滑的脊背。
之前横七竖八的伤疤早已消失不见,看来恢复得不错。
唯有肩胛骨附近,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痕迹,估计是暗巷里那一闷棍留下的。
苏忆桃抓着他的脑袋往下摁了摁。
暮泽跪着,凌乱的长发偏在一边,看起来十分狼狈。
夜里光线不好,身后又半天没有动静,暮泽心里七上八下,终于壮起胆子回头瞟了一眼。
苏忆桃盘着一条腿坐在床头,泛着紫芒的眼眸微微眯起。
“别动。”她的声音很冷,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携着寒意的手指在他腰间抚过,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若不是手里拿着那东西,肯定会更加温柔。
许久过后,她的指尖仍然在暮泽腰间摩挲,异样的触感,让暮泽的脸颊荡开一层又一层的红。
“妻主……要,如何?”
一片花瓣悬在半空,里面盛着几滴散发着幽幽桃香的花液。
“自然是给我的小狐狸,刻上属于我图腾,让你生生世世都属于我。”
莲花灯盏上,烛火跳跃。
苏忆桃笑着,碾碎紫御桃花,以玄门秘法制成刺青颜料。
长发半遮面,苏忆桃看不清暮泽的神情,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小狐狸的呜咽啜泣。
长针落下。
“啊!”
“疼……”
一个时辰过去,袒露着后背的暮泽软绵绵地趴在榻上。
白皙的后腰,盛开着一朵糜艳昳丽的桃花。
那片悬浮在半空的花瓣如云雾崩散,化作光芒没入苏忆桃指尖。
粉面桃花映美人,一点紫色是至尊,这腰间刻的,赫然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紫御桃花。
苏忆桃如痴如醉地看着暮泽腰间的刺青,眼神里的深意无人能懂。
她低下头,吻住那处桃花,“暮泽。”
“嗯……”
暮泽直起身来,他依旧跪坐在地,白里透红的肩膀微微颤抖,脸上糊满了泪水。
苏忆桃望着他那双填满雾水的狐狸眼,淡淡开口,“宇宙之内,三数为尊。天地人,日月星,皆作三数……”
“我这桃花亦有三处,你若想摆脱我的掌控,只有一种办法,在我刺完第三处桃花前——”
短短的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自、戕!”
“落花三生,即为永世。三处桃花刺成,你便只能是我养的小狐狸。”
佛门三生:前生,今生,来生。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
道门三生:是气生身,神生性,性生命也。上既气,能生身;中既神;能生性,下既精,能生命。
苏忆桃出自玄门,这落花三生之说,自然更加注重今生。
暮泽嘴角紧抿,呆呆地坐在地上,眉眼间挂满冷汗,眸中潋滟着水光。他眨眨眼睛,褪去其间湿意,声音微弱,“妻主。”
“待着!”
“别吵!”
苏忆桃拉过被角盖在身上,倒头就睡。
借着对暮泽的火气去冲击芥子空间的枷锁,可谓是物尽其用,无所不用其极。
识海之内,万千桃花便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刃,不断攻击着那无形的枷锁。萦绕着璀璨紫芒的桃花瓣在接触到这些枷锁后 ,纷纷爆裂开来,宛若一场盛世花宴,美不胜收。
她立于虚空之间,目光冷冽。每天把这道枷锁拎出来揍一顿,就不信破不开封印!
另外一边,暮泽的双手被绸带绑着,只能兀自靠在床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