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抱着飞过太空,作为背景的太阳系此时仿佛都放慢了转动的速度,超人通过朝着对方吹出混杂冰晶的寒气,想要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白色的寒流撞上了雕像的脸,强劲的气压推得敌人的脑袋微微后仰,但那仿佛油腻软管一般的双臂,依旧死死地缠着克拉克的脖颈,而且越勒越紧。
好在超人有着钢铁之躯,这足以将普通人脖子勒断无数次的绞索,只是让他呼吸变得困难了一些。
正因为此,克拉克吹出的气流量并不多,机会也是一闪即逝,他在空中屈膝,接着以兔子蹬鹰般的姿势,猛地踹在对方的胸口上。
然而,当双脚传来那种陷入烂泥般的触感时,他意识到事情变得麻烦了。
无谓的反抗,卡尔·艾尔。白霜笼罩的雕像发出了声音,它似乎在发笑,也像是在感慨:放弃吧,你的命运已经注定。
绝...不!超人艰难地反驳了它。
因为此时克拉克的脑海中,莫名地出现了种种幻觉,那是自己驾驶着拖拉机驰骋在堪萨斯的广袤田野上,金色的麦田犹如海浪般起伏,风儿带来了烤馅饼新出炉的香气,家中的农场就在不远处,而父母正在门前笑着等待自己。
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和面前的雕像完全不同,是个温柔又优雅的女声,她一直在重复:
放松,放松,放松……
这个声音似乎要带他的灵魂前往某个地方,某个远离尘世,再也没有烦恼和忧虑的地方,即便依旧不知道具体会是哪里,但超人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那似乎是一种类似解脱的状态。
听话,好孩子,我是母亲。雕像那蠕动着的血肉团块中又伸出了许多条触手,它缠上了超人的身体,几乎要将双方融为一体般用力:我知道你寄希望于黄色太阳,那么这样呢?
说着,就在地球的边缘刚刚出现太阳的金光,两人在外太空轨道上将要转到地球向阳的那一面时,古怪的血肉熊像扭转天便的脑袋,示意超人也去看看他想要的太阳。
金色的,四圆的,就像是一块大饼。
可是刚刚感觉到它带给自己的力里,还来不及更多体会,一切都变了,就像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块黑布那般,金灿地的太阳在眨眼间就只剩下了日蚀状的黯淡光圈。
微弱的光别说是给超人提供能量了,它衰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雕像只是一句话就藏起了太阳,克拉克甚至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只感觉到了沉重的绝望。
他并不愿意那么想,可是,大脑根本不听他的指挥,反而是开始主动倾听那温柔的女声,并且渐渐沉迷其中。
氪星人和人类很像,都是大脑控制身体行为的种族,当脑子不愿意反抗的时候,所谓的意志力和战斗本能全都是空谈。
此时的超人也是这样的情况,他健壮的臂膀不再有力,能够发射热视线的双眼也失去了焦点,思维仿佛断了线一般,不能彼此相连。
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超人仿佛变成了宇宙间一块再寻常不过的流星,渐渐被死寂的气息吞噬。2
血肉的雕像注视着他,那天使的脸孔依旧是悲天悯人的表情。全白的双目中透出了一丝温柔,它松开了掐着男人脖子的双臂,收回了缠绕着对方的触手,用脸轻轻蹭着超人的脸庞。
滑腻的触手经过有棱角的下颚,掠过挺拔的鼻子,轻轻合上了克拉克的双眼,让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安定。
随即它缓缓向后退去,抬起双臂,长出了仿佛腊肠一般的手指,围成了一个小小的框。
它用这个圈框住了视线中的超人,就像是摄影师用手指模拟取景框一样
,接着它合拢手掌,再张开。
原本漂浮在面前的超人就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卡尔·艾尔,你被空白了,此为永别。?
雕像低下了头,朝着面前的空间这么说着,它看了看处于日钟状态的太阳,转身犹如星光般消散。
....................
超级小子把母亲送到了堪萨斯的奶奶家门口,接着就准备离开,他让小戴保护好自己的母亲,然后就准备冲回大都会。
但此时天空好像动荡了一下,一种说不出,也无法察觉的改变悄然发生了。
雷易丝拉住了他的胳膊,表情严肃地问道:这么晚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当然是….我…
乔纳森张开了嘴巴,火急火燎地回答着母亲的问题,可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晚上出门的原因。
刚才自己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做,但现在仔细一想,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没有遗忘任何事情,毕竟有着超级智力,也不可能忘记事情,这么说来,确实不应该在半夜出门兜风,让母亲担心。
抱歉,妈妈,我好像没什么事要做,大概是想带小氪来附近的池塘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回去睡觉。超级小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蹲下来摸摸自己的小氪,替它拍打着身上的灰:你这坏狗狗,怎么弄得身上都是水泥粉末?是不是去哪里淘气了?
呜...
花狗呜咽了一声,它显得很委屈,它不记得自己身上哪来这么多脏东西了,可是绝对没有乱跑着出去玩。
可事实就是自己变得很脏,它也感觉有点不舒服,所以赶紧舔舔乔纳森的手,让小主人带自己去洗澡。
当然,作为一只超狗,它自己也能洗澡,可是有人帮忙搓背那再好不过了。
露易丝看着儿子带狗去了农场边的池塘,无语地摇了摇头,小孩子真是越大越淘气了,可能男孩子就是这样吧,所以她看向了房门一旁穿着睡衣的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不起女士,我们只是无意中路过,马上就离开。
没关系,你们看起来不是可疑的人,原谅我的反应过激。玛莎放下了手里的猎枪,对着陌生的年轻女子笑了笑!家里只有找们老两口,也没有儿子,所以我在晚上总会反应过度。
我能理解的,应该道歉的是我们,我这就离开。
露易丝客气地对老人笑笑,走出了对方的院子,自己的儿子真是太调皮了,半夜带自己闯入陌生人的庭院,说不好真的那一天会被人用枪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