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院虽然有了教学楼,却没有宿舍楼。咱们这儿离长安可不近,学子最好是住宿。功勋之后或许有马车可以接送,寒门学子只能靠双脚走过来。”
于焕之又说:“学问虽远在万里,亦当取之!寒门学子没有这份觉悟,怎么能学好呢!”
姚思廉也说:“文院创立伊始,所教仅‘字’‘算’两项,教字我们都可以,可是教算学,只有你和李淳风两个,了不起把你三个徒弟也派出来。
教学楼有七层,一层有七间,一间可容纳五十人,两千四百五十人,哈哈,你教的过来?”
“……”冷锋无话可说,他还真的教不过来。
韩崇文见冷锋低头不语,就说:“‘脚踏实地’,这是老夫救你醒来的字,好高骛远不可行啊!执教天下虽然是老夫的毕生所愿,可是老夫年事已高,注定看不到果实成熟那一天,你还年轻,怎么也能看到花开!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先教出一批能够在文院任职教书的学子。教学楼不是有七层吗?那就把上面三层改成宿舍就是了!我看过你的宿舍规划图,八人一间寝室,三层楼,哪怕不改造,也能容纳一百六十八个人!”
冷锋想了想才说:“那咱们第一批……招多少?”
“三百五十吧,把第一层填满就行,差不多我们每人带三个,不累!”
一个人带三个?你们还真想一传二,二传四啊!
冷锋挠了挠头:“诸位不知道我是按一个人教五十人计划的吗?”
韩崇文急忙摆手:“十个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多了。不是我们怕累,五十个人在沙盘写字,走来走去的,我们能看顾到几人?”
冷锋没想到这些老头还在研究用沙盘教字,这思想也太落后了吧!再说……
“难道你们没去看教室?”
众大儒纷纷摇头。
就在文院教学楼一楼一号教室,冷锋拿着粉笔在黑铁板上写下了“开学”两个字,随后用粉笔擦擦掉。
“这就是黑板,诸位只要在这上面写字,底下的学子只要没有患眼疾,就都能看到。”
大儒肖听雨直接抢过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几个字。
众大儒纷纷站到讲台下看,发现看字看得清晰无比。
这东西可比沙盘写字好多了!
等众大儒都过了一把用粉笔写字的瘾,冷锋才招呼大家聚集到一起。
今天正好人都在,也该谈谈制度的事儿了。
“诸位,既然你们都要求开学,那几日后等桌椅齐全了,咱们就开学,不过……咱们文院也该有制度。不知哪一位当文院院长?”
于焕之说:“这文院,都是天下楼出资建设的,理应由你当院长。”
冷锋摇摇头说:“不可,不可,文院院长,应该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至于我,还得在武院任职呢。
说到德高望重,我推选韩崇文先生当院长,如何?”
韩崇文连连推辞:“不可,不可,在下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姚思廉拍了拍韩崇文说:“这里就你最适合,我教书之余还要编篡史书,能者多劳嘛……”
很快,天下文院的领导体系就确定了。
文院院长:韩崇文
文院副院长:李承乾
文科部长:姚思廉
教育部长:于焕之
数科部长兼财务部长:李淳风
书院按照七日为一个教学周期,金木水火土五日教学,阴阳两日放假。
三日后,朝廷向长安周边发告了公文:
吾皇仁德,体恤百姓疾苦,哀叹识字者寡,特诏令天下楼出资建设天下文武两院,今天下文院初开,纳五百人,凡我大唐子民家中幼子,皆可报考入读。
天下文院不收取任何学费,不收取任何束修……成绩优异者,将留于文院任职……
告示一出,整个长安都沸腾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好事,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大儒教学问还不收取费用!
高官显贵们心动了,家中聘请山东之地的先生教书,虽然学问是天底下最好的学问,可是费钱啊!身上要是有爵位的还好,长子可以袭爵,可是身上没爵位的,如果当爹的死翘翘了,孩子还得靠自己吃饭。
平民百姓更希望孩子可以学到学问,自己这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地里刨食就算了,难道孩子也得继续这样?德高望重的韩崇文老先生当院长的地方,怎么也得把孩子送进去。
商人们更是热衷,天下文武院?那就是天下楼的产业,大家都在慈善堂小打小闹地捐款的时候,人家天下楼楼主直接办了个书院,这得捧场啊。家里的教书先生直接撵走,教了孩子三年,孩子连账簿都看不懂。等我儿子以优异的成绩从天下文院毕业了,就有可能留到天下楼当教书先生,这比经商干贱业有前途!
于是,天下文院开院之时,渭河边挤满了人,后来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花重金雇船等候在岸边。
冷锋被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吓了一跳,这么多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出现踩踏事件就不好了,急忙让李承乾去惊雷司那边调玄甲军过来维护秩序。
事实证明,冷锋的操心完全是多余的。
李世民的辇驾就停在院内,皇帝朝堂之上多次强调禁止朝廷官员借势压人,官员们哪个敢造次?
这里是天下楼楼主出资建设的地方,商人们哪个敢胡闹?小心被天下楼划入黑名单!
至于平民,连话都不敢多说,对他们而言,学问是神圣的。为了送孩子入学,他们都换上了过年才回穿的新衣,生怕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世民今天没穿龙袍,换了一件长袍扎在大儒堆里装先生,看到外面这么多的人嘲讽冷锋道:“外面来了这么多人,结果你们只收五百,不患寡而患不均啊!朕看你怎么办!”
冷锋此时也是头大如斗,这么多人,怎么选都是错啊!
李淳风却心生一计,站到院门口大声说:“入学的孩子离开父母长辈,站出来,其余人等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