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完成高欢交代的任务,高有闻思虑再三后,决定亲自出马。
毕竟这次任务如果成功的话,等于为梁国收取千里之地,乃是巨大的功绩。
虽说梁国的宗室没有多少特权,但是封爵还是要争一争的。
丁启睿忙拱手道:“高老!您怎么来呢?”
高有闻笑道:“我是授大王之命前来广东,向丁督师了解粤地的情况。”
说完,高有闻注视着丁启睿,“丁督师,粤国公怎么回事,为何忽然变卦,把大王的兵马挡在韶关之外呢?”
丁启睿闻语叹息一声,他来广东这么久,自然是知道粤军的实力。
两广这边几十年没打仗,丁魁楚的粤军虽有六万人,但是战力十分低下,根本不是梁国的对手。
因此他并不希望丁魁楚做出错误的决定,于是叹息一声道:“唉,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这都是郑家派人来蛊惑的结果!”
丁启睿并不看好反梁同盟,从历史的规律来看,梁国统一的趋势已经形成。
高欢还如此年轻,梁国政局稳定,不太可能出现变故,指望梁国内乱,自己衰落也不太可能。
为了避免高欢记恨丁家,丁启睿只能给丁魁楚打掩护,说是郑家前来挑拨离间。
高有闻皱起眉头,身后高建勋声音冰冷道:“这么说丁魁楚打算背叛大王,投靠郑家呢?”
丁启睿听了高建勋的语气,内心有些不快,沉默不语。
高有闻见此,严肃道:“丁督师,如果丁魁楚要倒向郑家,大王那边绝对不会容忍。我这次过来,其实是奉大王旨意,希望由你来主政广东,让丁魁楚去南京养老,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丁启睿有些动心,可随即皱起眉头,“这事恐怕不易实现啊。”
如果可以丁启睿自然愿意,可是丁魁楚不可能同意将广东交给他,自己去南京过被软禁的生活。
高有闻淡淡道:“丁督师在广东数年,难道就没有点势力,请丁魁楚离开么?只要丁督师点头,军情司可以全力配合督师拿下丁魁楚!若是任由丁魁楚投靠郑芝龙,我大梁大军压境,对于丁家可没什么好处。”
丁启睿明白高有闻的意思,是让他发动政变,夺取广东的控制权,可是丁魁楚盘踞广东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而且不少丁氏族人,跟着他在广东作威作福,赚得彭满钵满。
这些人是希望继续割据,保持自己获得的利益,还是去做受梁国约束的子民呢?
显然,刀不架在脖子上,大多数人都选择前者。
而且,丁启睿毕竟是晚辈,怎么好直接对丁魁楚动手呢?
这时他站起身来沉吟一阵:“丁魁楚一直防着我,而且广州城内都是他的亲信,要请他前往南京,谈何容易?”
不管怎么说,丁魁楚都是丁启睿的大伯,也是丁家的族长,让丁启睿有些犹豫。
高有闻见此也不勉强,遂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去拜会粤国公,再劝说他一次吧。”
高有闻说完,遂即起身,带着高建勋离开,丁启睿将他们送到厅堂外。
两人出了宅子,高建勋不禁问道:“丁启睿犹豫不定怎么办?”
高有闻冷笑一声,“丁督师有所顾虑,我们便只有自己动手了。”
府宅内,丁启睿站在厅堂外半响,才沉着脸转身进屋,然后吩咐属下,去将几个心腹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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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欢北征,灭了北明重创满清后,天下的局势就越发的明朗。
此时阻止梁国壮大,避免自己被灭,已经是天下间其他势力共同面临的问题。
丁魁楚不善于打仗,也没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就想割据一方,继续当土皇帝。
他自诩和孙权一样,能够看准时机,在郑家威胁自己时,他就投靠高欢,再高欢成为主要威胁时,他又准备投靠郑芝龙。
正是这样敏锐的洞察力,还有出色的交际能力,让他不善打仗,却盘踞广东富庶之地数年时间。
他拒绝梁军入境的无理要求,心里本来有些慌,不过得到了郑家的保证后,心立时就安定下来。
毕竟,张献忠在湖广牵制梁军,郑家又愿意给自己支持,那么梁国应该不会和自己翻脸。
十月底,天凉了,后花园里,丁魁楚穿着一身丝绸袍子,看着属下进供来的礼物,满意笑道:“这株珊瑚不错,给澄国公送去。”
一旁小妾道:“老爷,我弟弟给您送来了这么多礼物,是不是得给他升一级了。”
丁魁楚笑道:“泽恒做的不错,就让他当梧州知府,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爷你真好。”小妾撒着娇直往他怀里钻。
丁魁楚哈哈一笑,这就是当军阀的快乐啊。
忽然,一名官吏匆匆进来,“启禀国公!梁国使者到广州了。”
粤国公府邸外,临街的茶楼里,几名军情司细作,正给短管火铳装填弹药,或者检查手雷和弩箭。
这日上午,丁魁楚接到消息,说梁国的使者抵达广州,便准备前往衙门办公,去与梁国使者会面。
虽说丁魁楚已经决定倒向反梁同盟,但是他也不想得罪梁国,招来梁国的进攻。
对于丁魁楚而言,最好的局面就是维持现状,保住他的地盘。
这时,丁魁楚先是乘坐竹轿从府邸出来,然后登上门口的马车,再众多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宅邸。
丁魁楚盘踞广东多年,护卫们很随意的拿着兵器,大大咧咧的并未注意到什么异样。
这时高建勋站在茶楼上,居高临下的看见马车过来,沉声吩咐:“来了!”
一百多名粤军士卒,簇拥这马车出现在茶楼下方,就在这时,沿街的窗户被推开,几枚闪着火星的手雷,被抛出窗外,落在人群中。
“轰轰轰”白光暴起,巨响连连,街道上的粤军士卒,被炸得人仰马翻,马车车顶和车辆周围,爆炸连连,将车辆炸烂。
这时从茶楼中冲出三人,手中拿着短管火铳,趁乱来到马车边,没被炸死的丁魁楚刚爬出来,三人便依次开火。
“砰”第一枪正中丁魁楚大腿,腾起蓬蓬血雾。
“砰砰”细作举枪怒射,第二枪、第三枪射中胸膛和脑袋,直接打出两个大洞。
街道上乱成一团,粤军士卒嘶喊着:“保护国公!”
他们一边乱糟糟的射箭放铳,一边围住了马车。
广州城太平多年,粤军士卒完全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刺杀丁魁楚。
粤军士卒没有经验,打死一名冲出的细作,冲进茶楼就是一阵乱砍乱射,惊得里面的客人心惊胆战,纷纷趴在地板上不敢乱动。
这时一队粤军冲进了茶楼,高建勋抬手一铳,打死一人,滚下楼梯,“这就是与我们郑家做对的下场!”
他豪迈的大笑一声,属下往里面丢了几名铁壳雷,便跳出窗外逃脱。
“轰”一声巨响,追进来得粤军,连忙趴在地上。
街道上,一群粤军士卒心有余悸站起身,见周围没了动静,回头过来查看,只见马车被炸烂,丁魁楚仰面倒地,身上中了数枪,血流一地,双眼惊恐瞪圆,已经没了气息。
广州城,总督衙门内。
丁启睿正与高有闻喝茶,等待丁魁楚过来。
这时一名士卒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急声禀报,“督师,大事不妙,国公被人刺杀了。”
丁启睿闻语心头一惊,茶杯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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