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听了南文尧的病情概括,还是亲自把了脉。
“皇后娘娘。”
他取了一枚丹药递了进去,这个时候他谁也不信,亲自递给了薛颖。
薛颖接过便喂给了白清云。
然后他吩咐纱帘往中间移动,遮住白清云的下身,露出隆起的腹部。
“侧妃娘娘不必担心,女子生产偶有此状,下官为您施针,一会儿就没有这么疼了。”
南谷故作轻松的安慰着白清云,然后接过了南文尧递过来的银针。
一番操作以后,白清云果然觉得没有刚刚那么疼了,然后伺候的嬷嬷端来了汤药,薛颖才暂时得以休息。
薛颖起身净手,就想去问问南谷白清云这一胎能不能顺利生产,就见南谷和秦逸天站在院子里,秦青灵和杨慕白也来了,几人都神色凝重。
“侧妃娘娘和孩子……恐怕只能保一个。”
当南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睿明显身形一晃,却也很快镇定下来。
“保大人……保清云!”
秦睿没有思索,甚至都没有问过他父皇和母后,便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说完才看向了薛颖和秦逸天。
秦逸天没说话,知道这个局面他现在很生气,薛颖倒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刚刚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
秦青灵虽只是姑姑,可也心疼这白清云,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人下了毒。
秦逸天沉凝片刻,竟对着南谷拱手行了一礼,南谷赶紧拱手回礼。
“若是……真的只能保一个,还请南谷先生,一定保我儿媳清云。”
秦逸天虽不常和这个儿媳说话,可也知道她是个乖巧听话的,他们秦家绝没有为了还没出世的孩子,就要舍弃一个活生生大人的先例。
正巧,他说这话的时候,白家父母赶到了。
白夫人已经是泪眼婆娑,她只白清云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心疼得不得了,白敬山淡定一些,却也是额头都有薄汗的模样。
“参见皇上……”
“白兄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白夫人你进去看看清云吧。”
秦逸天立即制止了两人下跪。
薛颖便带着白夫人和秦青灵进去看白清云。
白敬山看着南谷,希望对方能说一些好消息,来的路上他和他家夫人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刚刚听了皇上的话,那心更忐忑了。
“白大人,侧妃娘娘的情况并不好,您和白夫人有个心理准备。实在是此毒对母体和胎儿都有影响,就算生下孩子,大人和孩子恐怕也会久病缠身,目前保大人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
南谷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言下之意,这孩子就算保下来了,也命不久矣。
他刚刚给白清云服用的就是童七秘制的“救命丹”,这药能救命,却并非所有的症状都能清除。
白大人眼神黯淡了几分,无论是女儿还是外孙,他都是在意的呀,不过想到事已至此,只能接受,躬身向南谷行礼。
“那小女,就有劳南谷先生了。”
南谷点头转身进去了,人走后,秦逸天和杨慕白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向秦睿。
“姑父,睿儿想借水牢一用。”
秦睿看向杨慕白,如今杨慕白虽还是管着军营大小事,也身兼大理寺少卿一职位。
杨慕白自然是愿意见到秦睿成长的,于是点了点头。
秦睿但也没走,无论犯人是谁,眼下他还是觉得白清云的安危最重要,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他不愿离开。
至于孩子……秦睿收紧了拳头,这个孩子是白清云的期盼,也是父皇母后,还有许多人的期盼。
如今却被人破坏了。
他对秦惜乐这个女儿虽算不得很好,可送去长公主府以后,也常去探望,初为人父,他还不知道如何与孩子相处,期待着白清云这一胎出生,他也能学着做一个父亲。
可现在……有人掠夺了他的权利。
消息传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南谷已经重新在为白清云施针,希望白清云能尽快将胎儿生下来,这样也好为她解毒。
生产前许多药都是不能用的。
秦晚柠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和杨锦纾在用晚膳,两人胡乱扒拉了两口,就一起乘马车进宫去了。
她们到的时候,杨初允和荣亲王夫妇也到了,为了不让太后担心,没人通知那边。
不过这样也够热闹了。
杨锦纾许是没有休息好,整个人都有些蔫嗒嗒的。
“姐,你也生病了吗?怎么脸有些泛红?”
杨初允天真无邪的问道,还伸手摸了摸杨锦纾的额头。
她这一问,杨锦纾的脸更红了。
“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
杨锦纾赶紧把杨初允的手给拉住,把人拉到边上坐下。
秦晚柠见她微微发红的脸颊,心底又升起一片涟漪。
杨慕白忍不住摇头,她这小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些事情。
其他人都保持安静,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屋里。
白清云的汗水如小雨般在脸上不停的冒,服用丹药以后没那么疼了,也有了一些力气,可孩子就是一直不愿出来。
“云儿,你受苦了,把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白夫人忍着泪水,她和薛颖一人拉着白清云的一只手,希望能通过这样的举动,给她一些力量。
“娘……”
白清云的气息已经有些微弱。
屋内的血腥味越来浓,就连南谷的额头也渐渐的有了小汗珠。
他重新号脉,面色也越发沉重,再熬下去,这孩子生下来以后,能存活的希望就会更加渺茫。
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殿下,还是这时机,都是以保孩子为主,可他也想尽力保下孩子。
于是南谷不得不再一次施针,希望白清云能有力气,尽量快一些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次,南谷的手法是有些冒险的。
白清云的出血量越来越大,他这个时候催动母体用力,母体也会遭受一些伤害。
“南谷……先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殿下与我的孩子……”
白清云虚弱的声音在南谷耳旁飘过,南谷这会儿也没法分心再去安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