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同学都安静下来,薛老师走进宿舍提醒道:“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应对明天的合唱比赛!”
李泳奇牢骚道:“督察组这次差点抓错人了!”
“那不是督察组。”薛老师解释道,“那是侯老师,今天晚上来值班的……可是人家抓你可没错吧?没事出去捣什么乱啊?”
李泳奇尴尬一笑,说不出话。
其他同学哄笑起来。
“老师……我……我……”
李泳奇一时辩解不清。
曹宇琮调侃道:“这老师逮人挺快,一会儿就逮了仨!”
薛老师说道:“普通值班老师一般不逮人,主要维持秩序,别让督察组逮住就行了……”
薛老师一回头看高正昂和周博洋余悸未消,依旧愁眉苦脸,安慰道:“只要没打架就没事,侯老师也挺不好意思的,人家也是好心……早点休息吧,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
薛老师说完,紧着脸走上阳台,到了隔壁宿舍。
曹宇琮溜出了宿舍门,走向不见处。
姚顺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害怕在宿舍里跳舞也违纪,刚才啥都不敢说,害怕罪加一等……”
王龙泽说道:“不至于——不至于……交谊舞有什么不好?”
“我来之前听好多传言说很多事情不能干……我也不知道能干点啥……”
曹宇琮推门进来激动地说道:“我知道那个老师,他每周四都值班,今天是例外。”
李泳奇问道:“那上周四喊‘静音’的也是他?”
曹宇琮一愣,回复道:“应该是……”
同学们完成洗漱,脱下外衣,躺下准备吹哨。
休息哨吹响,走廊里寂静无人,一会儿走廊里的声控灯也熄灭,夜色随之涌入。
窗外路灯残影照进一片光,照在宿舍门,两经折射映亮三寸瓷砖。
李泳奇随着光的轨迹看去,每床前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床头的是下铺同学的行李,床尾的则是上铺同学的。
景象不同寻常,李泳奇心中激动万分,也不知头一个八天的假期会是一段多美好的时光。
李泳奇眼前一片昏沉,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糊中李泳奇听见骤一声起床风“呼”地吹过上下铺。
李泳奇迷蒙地睁开眼——地板上的光束和远处排队不绝的黄点路灯——这明显是黑夜啊,怎么可能起床呢?
李泳奇左右看看,周博洋和王龙泽都没有起床,这下还不到起床时间的推测,总确凿了。
再往下看,只有姚顺懿正坐起来,喊道:“傅茂森,检查的来了,快躺下!”
姚顺懿说罢便躺下,不复多言,呼噜连绵。
曹宇琮、高正昂和周博洋的方向都传来偷笑,傅茂森也情不自禁地爆出感叹粗语。
曹宇琮轻声说道:“傅茂森,傅茂森!人家想你了,还让你躺下!”
“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傅茂森回绝道。
一切又安静下来,同学们相继睡去了。
哨声当空,李泳奇大喊一声“起床”,像弹簧一样坐起来,看向透明的北方——天刚蒙蒙亮,排队的路灯同时熄灭。
同学们一个一个地睁开眼,爬起床,整理内务。
只有姚顺懿蒙盖棉被,轻鼾不止,镇静如山。
李泳奇叫道:“姚顺懿,起床了!”
姚顺懿并没回应。
“你这样叫不醒他。”周博洋提醒道。
“什么?还有更赖床的?”王龙泽一激动爬起来向下瞧道。
同学六人齐声喊道:“姚顺懿!姚顺懿!”
姚顺懿猛地睁开双眼,坐起来看看自己的床被和枕头,问道:“怎么了?”
“起床了!”李泳奇提醒道。
“哎呀怎么还没走呀!”姚顺懿靠墙瘫坐说道,“我记得已经回家了!”
曹宇琮问道:“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回家打游戏啊……”
周博洋问道:“和傅茂森一块打吗?”
“没……没有吧……”
高正昂问道:“那你梦见和傅茂森干什么了?”
“没梦见傅茂森啊……怎么了?”
李泳奇说道:“你昨晚说梦话说的傅茂森!”
“我说梦话?坏了,让你们一说,我都忘了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
曹宇琮补充道:“这叫选择性失忆!”
“嗯……嗯?去!”
同学们提着大包小包,有的先跑去宿舍放下,安顿好后再去餐厅吃饭,其他的则一套行云流水,提包吃饭全不耽误。
李泳奇选择前者,早早地出宿舍,在教室后排找个安全墙角,占据有利位置。
李泳奇吃完饭没过多久,薛老师便进来预告道:“马上要站队去报告厅了!大家看看同桌的衣领,互相整理整理。”
不一会儿果然有广播喊道:“全体同学以班级为单位到假山前集合,参加四十二级‘迎国庆’合唱比赛。”
同学们打起精神,假山前找到了王炳尧和纪时雨招手标定的位置,直线排成一队。
列队的两侧分别是一班和十六班,两班同时带出,其他班级跟在后面。
到了报告厅,同学们按位就座,薛老师跑到前排说道:“同学们,刚才抽签,咱们是第五个上场,做好准备!”
薛老师说完,又跑到后面重复消息。
李泳奇观赏其他班级的作品,都围绕着“迎国庆”的主题——一班的《卢沟谣》和十班的《强军战歌》——这不是军训时教官教的吗!这样就化为己用了。
不久,轮到了十四班。
薛老师带着同学们在后台排出队形,按排走上合唱台,自己两次深呼吸,站到了领唱位置。
指挥张佳怡向旁边点头示意,伴奏开始播放。
同学们放开歌喉,不惧跑调——反正各路歌声汇聚,就是无尽的洪流。
薛老师拿起话筒唱出婉转的曲调,台下各处齐刷刷地响起掌声。
同学们左手右手找到了同伴的手,看准时机,千钧一发之际齐举到齐肩高度,跟随旋律左右摇晃,最后左右展臂,完美收尾。
台下的无边掌声下,同学们向右转,一队一队地走下舞台,长舒一口气——大战终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