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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干了什么,轻轻“嘶”了一声,小小的抽了口气。

很快,染灵便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正轻缓的扫过她的脖颈。

染灵倏地睁眼,抓住了那只作恶的手。

喝酒之后,那双丹凤眸自然的衔着一层波光水色,此刻小凤凰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眼眸瞪大了一圈,又圆又可爱。

与平时的清冷沉稳不相符,显出一种极致的反差感。

染灵忍不住把他拉下来亲了一口,响亮一声,把谢珩都亲懵了。

染灵悠然的轻笑一声,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到自己抓着的那只筋骨匀称的手上。

那里抓着一根凤凰羽毛,流淌出冰蓝丽泽。

“你还真舍得下手。”染灵挠挠他的下颌,懒洋洋撑着脑袋问:“从哪揪的?”

谢珩怔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后带着她的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这里。”

染灵啼笑皆非,趁机占了一把便宜,哄着人,“疼不疼啊揪这么大一根?”

谢珩认真的点头。

“疼还揪。”染灵要被这个样子的谢珩可爱死了,她将那根羽毛扯过来在手里把玩,对方的目光似乎也黏在了那根羽毛上,像是不舍,跟随着移动,她故意板起脸,“叫你去找人,怎么反倒自己喝醉回来了?当初口口声声管教我说‘喝酒不好’,自己倒是先喝上了。”

她用羽毛蹭蹭他高挺的鼻梁。

“只需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啊?”

谢珩感觉有点痒,歪了歪头避开,看着她,其他的什么也没听到,只提取出她话中的一个关键点,认同的点头,“喝酒不好。”

“……”

只听自己爱听的是吧?

染灵逗他,“怎么不好?”

谢珩拧着眉想不出来,都有点困了,凑过来枕在她肩头上,嘟囔一声,呼吸间溢出他身上惯有的香,以及几丝清雅的酒香,小小的耍无赖,“反正就是不好。”

染灵无奈。

耳边很快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谢珩额头贴着染灵的侧脸,手臂自然的揽着她纤细的腰。

染灵微微侧了一下脸,想更清楚的看到谢珩的脸。

男人蓝色发丝犹如绸缎,有几缕调皮的落在染灵身上,肤色白皙,唇红齿白,过分惊艳的脸却不显得阴柔,棱角分明,下颌线条凌厉,糅出清冷又温柔的气质。

染灵看了一会儿,勾着笑摸摸他的侧脸。

**

穹冥河水,搅荡天地。

一座宏伟的古城,坐立于风州地界,恢宏壮阔,巍峨的长城延伸于起伏绵延的山岭之上,仿佛一条躺着的巨龙,如天堑般生生将此处地域割裂,前为妖兽肆虐的岩州,和广阔无际、妖兽横行的穹冥河,其后,是仍然处于和平区域的东脉各州。

长城上每一处城墙,都高约千丈,凡人不可逾,修士不可越,远远一看,就能震惊的让人脑子发懵。

只是此刻,这里正在爆发着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

陆地怪兽,海域怪兽,光怪陆离,像是蚁群,遮天蔽日,前赴后继,无休无止的攻击向这道屹立的城墙!

情景骇人听闻!

小到筑基,大到化神,各种等级的怪物数不甚数,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

城墙底是一摞摞由妖兽尸体和修士尸体共同堆成的小山,城墙上爆发出不间断的战斗余波。

“妈了个巴子的!你给老子滚下去!”

一个抡着大斧,浑身是血的强壮男人一刀砍掉数十个妖兽的妖头,瞬间腥气的血喷溅三尺!

这场突如其来的妖兽进攻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他浑身灵力几乎流逝殆尽,筋疲力竭,整个人却是杀的癫狂!

“这帮孙子如果再不退军,我们怕是守不住了!”旁边同样抡着斧头的兄弟大吼一声,将眼前冲上来的妖兽轰下去,身上皆是伤痕,胸膛起伏,只靠着毅力在坚持。

“操!”

他话音刚落,一只两米高的虎形妖兽一跃而上,轰然将其掀翻,兽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利爪狠狠嵌入对方肩胛中,疼的呲牙咧嘴!

“老邢!”

强壮男人目眦尽裂,冲上前去结果了那只妖兽的性命!

老邢借着对方伸出的手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疼死老子了。”

还没站稳,眸子一瞪,挡开对方的肩膀,一斧劈去,将强壮男人身后冲上来的一只妖兽腰斩!

“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老邢砸了砸酸疼的肩臂,视线朝下方看去,那里还有数不胜数的妖兽正在爬上来,黑云压顶,许多兄弟的尸体残破不堪,连帮他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他心里一阵酸涩,咬紧牙关,“云州的势力援助,在十日内将会抵达,但如今这个情况,我们能不能撑住都是个问题。”

强壮男人叫做王行,是风州四多城五大军团之一,斩斧军团的将军,实力在化神期。

如今无尽妖兽齐攻四多城,五大军团都被派了出去,镇守一方,没有一点多余的兵力,任何一个军团守不住,都会导致四多城溃败!

王行鼓了鼓腮帮子,锋利的斧头在一滴滴往下淌血,他抬手扔出几个具有攻击性的爆炸武器,武器威力不弱,将一串串快到城墙的妖兽全轰了下去,遥望远处只露出一点轮廓的岩州,“岩州的惨象近在眼前,这群妖兽要进入风州,就必须从我们所有人的尸骨上踏过去!”

人类成为妖兽的娱乐,被它们不断圈饲、围猎、捕杀,像狗一样成为奴隶,那是无尽的阴影与噩梦。

相比起如此,他更愿意战死!

**

明日清晨。

谢珩醒来,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发现自己卧在了染灵的房间,一阵愕然,回忆很快纷至沓来,他悄悄红了耳尖。

身上被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床头放了味道清香的米粥和其他早点,外面笼了层保温的灵力罩,染灵不知所踪。

像是想起什么,他在周围一阵翻找,想要藏起那根丢脸的羽毛,可是左找右找也没找到,顿时睫毛颤动,咬了咬艳红的唇,眼神飘忽不定的猜测。

难道……被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