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有狗东西想作乱!
“母后,不如再将这个身份废物利用一下吧。”
“赐婚圣旨,以帝王名义,省得到时候真的闹出什么事情,又有人攀扯您和谢家。”
“与其让裴羡千里迢迢回京,倒不如让裴羡就待在北疆,让暗卫秘密截回康乐。”
“我担心,北疆生变。”
“至于谢羡的婚事,母后也得早做打算了。”
“谢家的底蕴,谢羡的天资,都太让人眼热了,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谢羡是将帅之才,对阴私算计知之不多,万一哪天真遭了算计,到时候也不得不认。”
谢太后的心一紧,脸色有苍白了几分。
担心北疆生变几个字,对于谢太后而言,似有千钧重。
“倘若北疆真如你猜测,生了变故,不管是内贼还是外患,谢羡能平安应对吗?”
“晟熠,都折在了北疆。”
“谢羡尚且年少,领兵打仗的经验也比不得当年的晟熠,哀家怕他也出事。”
“谢家,还不能垮,北疆军也必须牢牢的掌控在我们手中。”
“你走的那条路,得有军权在手。”
崔灿雯握住了谢太后冰凉的手,安慰道“我会另派人秘密入凉州,且会安排手底下可靠的行商入突厥。”
“不会有事的。”
谢太后疲惫的点点头“至于谢羡的婚事,你看着来吧。”
“的确是拖不得了。”
她看着来?
崔灿雯是真觉得这件事是个烫手的山芋。
她和谢羡也数年未见了。
记忆里的谢羡,还是当年跟在雍王身后的小萝卜头。
婚姻大事,关系一生。
倘若她胡乱点了鸳鸯谱,到时候罪过就大了。
“此事,还需与谢羡的母亲商议一番。”崔灿雯斟酌着开口。
谢羡父亲,战死。
其母,尚在世。
儿女婚事,总不能直接越过父母。
谢太后摇摇头“不必,这些年她已经不理俗世了,常年居于佛堂不见外人。”
“你无需顾及她的意愿。”
谢太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嫌恶,这与提及谢羡时的温和慈祥截然相反。
崔灿雯暗暗思忖,谢太后与谢羡之母有旧怨吗?
“华家的小孙女如何?”
思来想去,在她的记忆中,与谢羡交集颇多的也就是华家的那个小丫头了。
那个小丫头,是唯一能让谢羡吃瘪的。
“华澜裳?”
“江逢的师妹?”
绞尽脑汁,谢太后终于反应过来华家小孙女是何人。
“是她。”崔灿雯带着笑解释道“谢羡与澜裳自幼相识,总归是比旁人多了几分青梅竹马的情分。”
谢太后眼神复杂,诧异道“青梅竹马?你确定不是鸡飞狗跳?”
“哀家对那丫头还有印象,自小就与谢羡不太对付,架可没少打。”
“他俩若凑在一起,这日子可就有的过了。”
崔灿雯没有反驳。
华家,曾是巨贾之家,在高祖起兵时,捐钱捐粮。
后,先帝爷在危难之际继位后,论功行赏,想以高官厚禄慰之,但华家的掌事人拒了。
华家的女郎,堪比男子。
华澜裳,幼年拜在江逢父亲门下学医,也和谢羡一起跟着雍王习过武,金钗之年就开始尝试着经商,几年过去,也小有成就。
若论家世,华家是不差的。
都说士农工商,商乃末流,但华家,已经是脱离了普通范畴的商。
梁家,还有很多随着高祖先帝爷风里雨里的老臣,都念着华家一份好。
若谢羡娶妻,华澜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也就像太后所说,这俩人一见面就互掐,根本停不下来。
“母后,您可曾见谢羡对旁人有这般耐心?”
“谢羡自小见惯生死,那心肠硬着呢。”
谢太后抿抿唇,又搓了搓手,颇有些不安“哀家主要是怕华家那个小丫头不愿意。”
“华家又特殊,家风开明,得看华澜裳的心意。”
“再说了,哀家也不能强迫啊。”
崔灿雯沉默片刻,回道“我先谈谈口风。”
“母后,康乐之事,就按我们商议的实施。”
“您且小心着身体,有不适,尽可宣江逢,我嘱咐过他了。”
崔灿雯并没有在兴庆殿久留。
本来是装病偷懒的,如今康乐这幺蛾子一出,一连串的事情就接踵而至了。
这病,该装还是得装。
但懒,貌似是不能偷了。
只是,她刚回长生殿,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梁少渊。
梁少渊的身侧还站着白露。
崔灿雯不耐的翻了个白眼,不用想也知道梁少渊是来兴师问罪了。
于是,崔灿雯给王宝使了个眼色。
王宝心领神会关上了殿门,殿门阖上的刹那,崔灿雯故技重施一掌劈晕了梁少渊。
她很忙,实在没时间听梁少渊唧唧歪歪。
反正抱恙,晕倒很正常。
白露并没有多费力气,就将梁少渊扛进了内殿,顺带还确认了下到底有没有晕过去。
“白露,给兄长传消息,加派人手密切关注北疆事宜,另外,帮我传一道命令。”
她要动用雍王留给她的人。
南境,长越军。
弄死宣安候陆丰,又想方设法把嫌疑引宣安候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身上,那必有所图。
老夫人最让人觊觎的就是长越军。
她不能被北疆吸引全部的心神,更不能关心则乱。
她现在的身份,不便出面联络命令雍王之人。
否则,以后的麻烦更多。
白露出面,最合适。
白露连忙应下,接过崔灿雯递过来的私印匆匆离去。
紧接着,崔灿雯又安排谢太后交给她的隐龙卫,快马加鞭秘密拦截康乐长公主,绝不能有一丝一毫沾染上谢羡。
康乐当真是非谢羡不可吗?
不。
或许被娇养着长大的康乐长公主不聪明,但绝不会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幕后挑唆之人,总会水落石出的。
“王宝,宣祁太妃入宫。”
事有轻重缓急,给康乐长公主赐婚显然比探华澜裳心意更迫切。
在等待祁太妃时,崔灿雯又在内殿点上了安神香,以防梁少渊坏事。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熟能生巧。
明知道她不按规矩,梁少渊还不提防。
蠢蛋!